“百拳穿艮術?不說倒忘了,此術了得,金掌門自有神功護體,為何那日遇見‘鬼麵神君’臨危之際卻不用?”梁敬德道。


    “是這樣,自那之後,我爹將百拳穿艮術封存,誰也不教,此術是我爹無意間練成的,他常說此術接近害人害己的功夫,除了遇到性命遇到險阻但用此術,其餘不可貿然用之。可此前我們認為用此術對付他秦程輝,他敗之,那是他自找。”金澈道。


    金源氣道:“那日晚間我爹是醉酒起夜,在那種混沌的情況下,還想讓他施展甚麽功夫?我們始終覺得那鬼麵神君就是他,他知道我爹此術,還出‘破荒魁離掌’,一是挑釁,二是羞辱,還有黑虎幫,他們更不是我們奇門百拳的對手,我們也仔細想了想他是為一劍之仇找來鬼麵神君對付我爹,哼,看我們不把他黑虎幫夷為平地。”


    “兩位賢侄莫急......”梁敬德心下一驚,笑道:“聽金掌門說他遇見了平黑虎,這......即醉酒混沌之中,你們就一定認為他看到的那人真的就是平黑虎?我,還有幾位掌門可不這麽認為,想我那日壽辰之日,我山莊也是把守森嚴,而我山莊與黑虎幫又素無來往,你們兩位如此說,難道是懷疑我望賢山莊了?”梁敬德道。


    “這?”金氏兄弟一時啞口。


    金源笑道:“小侄,焉敢懷疑梁世叔,隻是分析了一下極有可能的事,無意冒犯。”兩人起身作揖。


    “兩位賢侄快起身,我也是為我山莊考慮,也怕眾人誤會,你們可相信我?”梁敬德笑道。


    “是,”金氏兄弟道。


    “既相信我,此事就交給我來查罷,畢竟是發生在我山莊裏的事,定給你們一個答複,到時你們再找誰去報仇也不遲,我和翼康也會幫你們,我這麽做這也是便要給大家一個答複。”梁敬德道。


    “這......也罷,就依梁世叔便是,萬望梁梁世叔盡快查出此人或是查證就是他秦程輝,我們感激不盡。”金源作揖道。


    “金大哥,你放心,交給我們去查。若我父親你們還不相信,你們想想還能相信誰?再說依我父親在江湖上的威望地位,還會唬你們不成?”梁翼康道。


    “是,翼康兄說的是,”金源道。


    “梁世叔,我們想再去看我父親,想一直在那兒陪著他,”金澈道。


    “行,翼康帶他們去......”梁敬德道,看到李崇飛一行人,又笑道:“差點忘了你們,你們來此不隻是看我罷?”


    “是,莊主,是......想再看望一下金掌門,還望他能有所好轉,”李崇飛笑道。


    “對,有一事要問你,翼康,去找管家來,”梁敬德向梁翼康使個眼色,梁翼康匆匆出門去了後院。


    李崇飛心下納悶,道:“莊主找管家想問我甚麽?不如莊主就此相問便是,我也會如實答之。”


    “幾位稍後,稍後,李公子不必擔心,是我的管家看見了,想問你一問,金源金澈,等張管家來,由他帶你們過去,翼康還要幫傲盛山莊的展莊主找他的兒子,這個少泉又不知去了哪裏,”梁敬德笑道。


    “哎,展莊主我們見了,就是少泉,來此也沒找他好好玩一玩,父親出了這樁事,咱們也沒心情,改日再邀他好好吃個酒才是。”金源對金澈說道。


    “請西酉亭一坐......”梁敬德笑道。


    “這位冷姑娘,家鄉何處?”梁敬德命丫鬟端來幾色點心。


    “家在錢塘......”冷燕雲說了阿娘柔兒的居身之地。


    “錢塘?十多年前我曾在錢塘住過幾年,”他隱隱道:“不知那個人在哪裏......”


    冷燕雲見他細微之言,覺得他有些難以言說的痛心之處,也不再細說。


    “這翼康怎麽還不來?辦個事情這麽囉嗦,”梁敬德道。


    西廂房月亮門外,一身嫣紅窄袖襦裙,外罩酡顏輕紗半臂,嫣紅白緣腰帶,腳蹬一雙淺紅繡花鞋,頭綰雙丫髻,兩個發髻於後分別編著兩根細細的辮子搭於肩前,兩耳鬢又留出一絲細發,兩個發髻上簪著白色花瓣雙珠墜,帶著彩玉珠墜,一身打扮活潑嬌俏,來人正是夏寧兒,拿著折扇一蹦一跳地往這邊廂房走來,她想來看看金掌門,或許她拿的解藥能幫他緩解緩解,她心忖:“姐姐不讓我來,我就偷偷地來,那晚看金掌門好生難受的樣子真可憐,今是第六天,不知金掌門怎麽樣了?”


    後院西側一排廂房第二間便是,她走上廊廡趴在窗戶上看了看聽了聽靜悄悄的,迴頭看了看整個院子也是靜悄悄的,她慢慢走去廂房門口,伸手去推房門,猛得又縮了迴來,“嚇死我了,裏麵有人,怎麽適才沒看到呢,”夏寧兒悄悄趴在門邊聽著,忖道:“咦,怎麽不說話了,管他,反正我就說我拿了璨縷竹絲粉來救他,我姐姐知道就知道了,救人性命的事,她應該誇我才是......我先看看是誰,是一個男子的身影。”


    “金掌門,可好些了?”夏寧兒聽到隱隱約約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嗐,我當是誰,是翼康大哥,翼康......”她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見裏麵梁翼康的聲音:“金掌門,今日怕你見不到你的兩個兒子了......”


    “翼康哥說這話甚麽意思?”她沒敢往裏進,趴在窗戶下,隻聽梁翼康道:“要怪隻怪你知道的太多,那晚的事你不應該說出來,你知道會給我們山莊帶來多大的麻煩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放心,念在你和我爹的交情,我山莊會好好厚葬你。”


    “甚麽?”夏寧兒心下大吃一驚,“這是要殺掉金掌門?”


    “梁翼康,你......為甚麽對我下殺手,難道是你爹......”金掌門驚道,他被點了穴道全身動彈不得,聽聲音雖小但比先前順暢許多。


    又聽得梁翼康道:“不錯,實話告訴你就是我爹的意思,至於你看到的是真的,但是你說的有一半是錯的,因你一番話,我父親要做多少掩飾才不被人發現,所以,金掌門隻好委屈你了,對了,我可以告訴你鬼麵神君不是秦程輝,但是他使出的掌法真就是類似破荒魁離掌的掌法,你們兩家不是宿敵麽?由此,將此事直接轉嫁給他,我們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你們......都是你們的詭計,望賢山莊竟做這種危害江湖之事,梁敬德......沒想到你竟如此陰險毒辣,梁翼康今日我先殺了你,我就留下這口氣送你上......路,”金大遠氣憤衝心一下坐起來,滿臉通紅,“甚麽?你竟自己解了穴道,奇門的功夫果真名不虛傳,”見金掌門雙拳鉚足勁揮去,“這就是百拳穿艮術?哼,留著你來世再用罷,”梁翼康一掌打在他的百泉穴,金大遠混混暈暈,梁翼康從衣襟拿出一個葫蘆藥瓶往他嘴裏倒了三粒藥丸,將他的嘴捂住,“金伯伯對不住了,小侄先送你上路,”藥丸在金大遠的嘴裏融化掉,隻見金大遠嘴角流著黑紅色的血,嘴唇發黑,和先前的狀況一樣,僵直的躺在床上,雙眼凸出緊睜不閉,依然停止了唿吸,梁翼康將他放好,周圍的床褥捋平,又給蓋上一層褥子,看上去毫無掙紮的痕跡。


    “啊......梁伯伯竟然讓翼康大哥......”夏寧兒見梁翼康理了理衣襟往門口走來,她急忙跑到迴廊拐彎處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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