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豪傑一一進了花廳,落座,看茶。


    花廳裏一下多了二十幾人頓時熱鬧起來。


    “報‘江南尊者’淩玄子、青城奇門掌門金大遠、展家坡‘傲盛山莊’莊主展萬豹少莊主展少泉到......”一人跑進來,報道。又匆匆跑了出去。


    “玄隴‘江南尊者’也來了,這淩玄子的武功可是當今天下無人能敵,江湖中尊他為‘江湖第一劍客’,實至名歸,實至名歸啊......”眾人讚歎道。


    “尊者閉關五年,昨日才出關......”


    “出關第一天就來此,想必也想沾沾喜氣......”


    “哈,真會說笑,道家者,清靜無為。他和梁莊主可是多年至交。”


    “哼,金大遠金掌門,枉各路英雄尊他一聲‘前輩’,要不是他用那‘雕蟲小技’毀我崆峒兌巽門,害我崆峒差點封關,今日是個好機會,重振我崆峒之威的日子到了......”


    “秦程輝秦掌門,今日使不得,也不看看什麽日子,別破壞了氣氛,各門各派都在場,你若壞了江湖規矩,到時不僅重立你們‘威名’難成,恐怕崆峒兌巽門就此於江湖上消失......也未可知......”


    “郝掌門,你威脅我......你......”


    梁敬德見此,再不阻止,恐生出事端,心內氣憤,言道:“在坐的諸位......聽我一句,今日,是我梁某人的壽宴,各路豪傑能聚在這裏,是我的榮幸。秦掌門......你與青城奇門之恩怨,以後再議,今日是在我的宴席上,絕不允許任何人在此起爭執,否則,別怪我梁某人不顧那人之顏麵......”


    “是,是,今日大家盡情暢飲......”


    “這樣才熱鬧,梁莊主壽宴,豈可掃大家興致......”


    “門外可是江南尊者?”


    眾人說著,紛紛往門外看去,隻見一手持拂塵,銀發白眉銀須髯髯,身著一件青藍道袍,足登一雙白底青藍雲履,精神爍爍的老者來到廳前。


    梁敬德忙迎上前笑道:“江南尊者,別來無恙,快請......”


    ‘江南尊者’淩玄子邁過花廳門檻,一眾起身作揖行禮。


    淩玄子手中拂塵一揮,打個稽首,言道:“無量天尊,梁莊主,別來無恙,諸位請坐......”


    梁敬德拱手笑道:“尊者駕到,我之榮幸之至。”


    “梁莊主,不敢當......”尊者說著從右衣袖裏拿出一個金絲麵的小禮盒,笑道:“這件是送給梁莊主的小禮,請笑納......”


    “啊,多謝尊者......”梁敬德雙手接過。


    “這玉是一塊千年古玉,”尊者道,梁敬德小心翼翼打開金絲禮盒,禮盒中放著一枚如手掌大小的玉如意,精致圓潤。


    “是千年古玉,難得一見啊......”眾人看去,議論著。


    “這是我靈溪觀三塊古玉之一,均交由徒兒雕製成‘如意’,一塊不知去向,一塊給了徒兒,這一塊就送給梁莊主......”淩玄子言道。


    “真是珍奇之寶,敬德多謝尊者,尊者,快請坐......”敬德將淩玄子請至左邊第一位座椅坐下,下首便是青衣道長。


    “師兄,青衣稽首了......”青衣道長忙起身施禮。


    “是青衣道兄,貧道稽首,”江南尊者還禮。


    “金掌門,快請......”來者便是青城山奇門掌門金大遠,雖年過花甲,但步履矯健。進來抱拳,笑道:“梁莊主,今日老朽能來實是高興。前不久門中之事繁多,近幾日一並都交給了我那倆小兒打理,如此我也順心,也便脫開身前來給莊主祝壽啊,哈哈哈......”金大遠聲音洪亮。


    “金掌門,快請......”梁敬德笑道,“門中之事金掌門就交給貴公子打理就是了。兩位公子年輕,又一表人才,是金掌門之福啊......”


    “梁莊主,過獎,過獎......”金大遠落座,抱拳笑道。


    “金掌門?哼......”一聲悶音,金大遠聽得清晰,隔著鄰座海昆門掌門郝瑞先、‘川山劍俠’石秀川看去,“哦?原來是崆峒秦掌門,失敬......”金大遠輕蔑的笑道。


    秦掌門怨氣隱忍白了金大遠一眼。


    “展莊主,快請......快請......”梁莊主上前作揖,笑道。傲盛山莊展萬豹展少泉已來至花廳。


    “梁莊主,今日你是壽星,豈能勞駕,快坐......”展莊主道。


    “江南尊者、青衣道長、各位掌門,請了,”展萬豹作揖道。江南尊者和青衣道長打個稽首,餘眾起身行揖還禮。


    展萬豹又轉頭對身邊的年輕人說道:“少泉,見過梁伯父,江南尊者、青衣道長和在坐的前輩.....”


    隻見那展少泉手執寶劍,身著銅綠直裰外罩水色直襟紗衣,兩側散發用嵌玉片水色布巾高束頭頂,腳蹬一雙白底灰靴。品貌非凡,風流倜儻。


    “是,少泉拜見江南尊者、青衣道長、各位掌門,拜見梁伯父,祝梁伯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展少泉往前施禮單膝跪拜。


    “展公子......賢侄......快快請起......”眾人紛紛說道。


    “賢侄,快請起......”梁敬德將展少泉扶起,笑道:“少泉,一年多不見,真的是長成風度翩翩的後生了,變化之快,”拍了拍他的背,見他骨架硬實,身姿挺拔,又笑道:“嗯,是個練武的架子。”


    “梁莊主,今日你壽辰之喜,我山莊特備了厚禮。莊主真是謬讚,少泉他整日就想著雲遊,在外半年有餘,半月前才迴來,好好的山莊不待,非要什麽‘雲遊四方’,這幾天關在家裏,本不想讓他來,怕打眼又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展莊主無奈笑道,叫兩個手下將六個禮盒奉上。


    “爹,說這些作甚麽?我不是在麽?今日我來是要給梁伯伯祝壽的,見我同你一起來了梁伯伯還更高興呢,一年光陰沒見了,還有翼康兄......”展少泉笑道,並沒有將父親的話放在心上,他一心想的是“雲遊四海,見識江湖,結交誌同道合之人,結伴同行,過‘琴棋書畫劍酒茶,雨落庭前看落花’的日子。”


    “出去......”展萬豹眉頭緊皺怒言:“在坐的都是各路英雄,你一個毛頭小兒,莫要在此胡說,還不快出去......”


    “適才還好好的......這怎麽了?”展少泉笑著搭著展萬豹的肩頭言道。


    梁敬德見此,笑道:“萬豹兄,年輕人嘛,時日久了他就知道天底下哪兒都不如家好了,多給他點時間。翼康,帶少泉去園裏看看,園中新建了一座亭子,諸位,宴席結束,都請花園一行。”


    眾人示意。


    都笑了起來。


    展少泉跟著梁翼康,走出了花廳,前麵院裏吆喝聲不斷。展少泉快走幾步走在梁翼康的前頭,梁翼康先開了話頭,笑道:“少泉,你的性子還是沒變,適才你父親也是為你好,世人都曉得那句‘江湖險惡’。就隻是規矩......我們望賢山莊江湖上都稱為‘天下第一莊’,莊裏平日家的雖門客不少,也有暫時留宿的,即使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江湖人,但出入山莊都必持門貼,否則任你再厲害的人物也不行。如若傳到江湖上,他們隻會因此被江湖上的人恥笑,不懂‘規矩’。進十年來,從沒變過。你們傲盛山莊不也是如此?這......都是‘規矩’,我們身在江湖,也應依循江湖之規啊。”


    “江湖?江湖......遠處之遠,近處之近,要遠則遠,要近則近......”梁翼康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停了下來。


    “翼康兄,怎麽不說了......”展少泉邊走邊笑,道:“看不出來啊,翼康兄,一年多沒見,跟著老道長‘覺悟’不少啊......”


    “少泉,我是把你當兄弟才說這麽多的,家規也是規矩,適才花廳中,你也應當顧及你父親的麵子,以後若是再有這等場麵,你最好一句也不要多說,”梁翼康道。


    展少泉抬頭看了看他,隻笑道:“你說的這‘門貼’啊,我們山莊和你們還有些不同,來我們山莊的人必持江湖中有威望的門派掌門人的‘薦貼’才行。”自然梁翼康的那些話他都不願聽。


    “少泉,你......是,沒錯,總歸都是‘門貼’,”梁翼康搖搖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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