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龍八部4
綜穿之鬼將軍的穿越之旅 作者：煙雨無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趙徽柔想要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說實話並沒有那麽難。畢竟宋仁宗沒有子嗣，他這一生活下來的就四個女兒，而徽柔就是他最為疼愛的女兒，另外三個女兒都還沒出生呢。難的是士大夫階層的反對。太祖打下江山後說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加上太祖是兵變打下的江山，所以采取拉一壓一的方式來穩固大宋江山，那就是拉攏士大夫，打壓武將。
這就導致宋朝經濟文化繁榮，然而武裝不夠，隻能被別人壓著打，年年給歲幣，算是花錢消災。但隨著宋朝的愈發軟弱，金國的愈發強大，歲幣成了歲貢，金額也逐年增長，帶給底層老百姓沉重的負擔。宋朝靖康之恥，皇帝連自己的老婆女兒都送了，也難怪後人稱大宋為“大慫”“大送”了。
一隻刺蝟用自己的尖刺打敗了另一隻刺蝟，為了自己以後不被尖刺戳傷，它選擇拔掉自己的刺。然而沒了刺的刺蝟如何能抵禦外麵對它垂涎三尺的猛獸？就算年年給猛獸進貢食物，但也改變不了它在猛獸眼中也是食物的本質。
趙徽柔要稱帝，士大夫階層是最大的阻力。拉一壓一是個好辦法，宋朝武將難以出頭，他們就是趙徽柔要拉攏的對象。
剛重生迴來的趙徽柔腦子犯衝不顧一切的就來了場說走就走的離家出走。被溫寧帶出開封府後，她就已經冷靜下來了。之所以還繼續跟著溫寧，就是之前對溫寧展現出來的功夫十分感興趣，想要從溫寧那裏學到功夫。她以為自己會費一番腦筋才能得到，沒想到溫寧竟是一個女子，且十分輕易的就答應了教她學武，甚至後來還傳了她十年內力，讓她一躍成為一個一流高手。有了這樣強大的武力，她十分有信心能夠收服那些武將。
而這些時日的相處，讓她對溫寧十分信任且依賴。她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遇到一個能夠完全包容她的人了。溫寧隻比她大幾歲，然而卻像是一個寬和的長者，給予她最安全的港灣。仿佛有他在，她就什麽也不用怕。
“大姐姐，我想迴家了。”
“你不怕你爹爹把你送人了嗎？”
趙徽柔一直沒有表明身份，溫寧也就裝作不知道她的身份。
趙徽柔：“大姐姐，對不起，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我爹爹是皇上，我是福康公主，但我說的話並不是假話，我爹爹他真的想把我送給別人，那人是我親祖母的族人，是我的表叔。爹爹他為了恩賜於李家，渾然不顧我的意願，在我九歲那年強行給我定下了與那人的婚約。他把自己的女兒送過去以此來討好舅家，大姐姐，你說可笑不可笑？金銀財寶、高官俸祿哪樣不能給？偏偏要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才能體現他對李家的看重嗎？”
說到這裏，趙徽柔眼中有怨，有恨。
溫寧向來嘴拙，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趙徽柔，隻能默默的給予她支撐。
趙徽柔露出一個笑容，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我的眼淚換不來爹爹的迴心轉意。以後我都不想哭了，反正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大姐姐，你知道武則天嗎？”
溫寧自然是知道的。“你想成為武則天嗎？”
趙徽柔眼神堅定的點頭：“是的，我想！為什麽女子的婚姻要讓別人來做主？身為父母就能肆意操縱女兒的婚事嗎？”
她最恨的不是她的爹爹把她嫁給李瑋。而是明明她好不容易跟李瑋和離了，好不容易脫離了那個令她窒息的地方，然而她的爹爹一個旨意，就讓她與李瑋複婚。爹爹當她是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難道不知道那段婚姻她有多痛苦嗎？
“讓所有女子婚姻自主我可能做不到，但我想我能做到讓天下女子擁有和離的權利！大姐姐，你能幫我嗎？”趙徽柔滿懷期盼的看著溫寧。
溫寧如她所願的緩緩點了點頭。
時隔八個月，走失的福康公主迴到了皇宮。
趙禎看著失而複得的女兒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差點兒沒忍住落下淚來。他激動的抓著女兒的手，“迴來就好，迴來就好。你到底去哪裏了？爹爹派了好多人去找你，但就是找不到。你姐姐病了好久，一直都沒有起效，想必等下見了你，她就能好起來了。”
“爹爹，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趙徽柔跟他說自己有奇遇，拜了師，學了功夫，現在可是個高手。
趙禎聽了眉頭皺得緊緊的。“你沒受傷吧？那些江湖人不服管教，危險得很，你看到了不躲得遠遠的，還湊過去，還要不要命啦？”
“爹爹，大姐姐跟那些江湖人不一樣。”
“還是太危險了，以後別跟她見麵了。”
趙徽柔表麵上答應了，但心裏想的卻不一樣。她看起來還是那個聽話又孝順的乖女兒，但事實上，她私下裏接觸了不少心懷抱負卻不得誌的武官。
溫寧退了租的院子，在開封府買了套宅子，從行雲流水中取二字，名為雲水莊。他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之人，有乞丐、有小孩子、有被夫家趕走的女子、有被發賣的奴仆下人……隻要人品過關，他都將人留了下來。
他還買了不少商鋪，自己培養人手經營這些商鋪，擅長廚藝的就去酒樓，擅長刺繡的去繡莊，擅長梳妝打扮的就去脂粉鋪子……
宋朝由於經濟過於繁華，對於女子拋頭露麵出來經商是十分寬容的。宋朝女子的工作機會也比很多朝代都要多得多，曆史上還出過不少商業女強人。很多女子還會選擇進入達官貴人府上伺候，她們並未賣身，仍是良民，與府上是屬於雇傭關係，跟簽了賣身契的奴婢不一樣，就算犯了錯也隻會被辭退不能隨意打死。這時候的奶娘就真的隻是喂奶而已，廚娘也是十分受歡迎。還有什麽宋五嫂魚羹、李婆婆羹、張婆賣糖、王媽鬼茶等女性開創的事業。
溫寧的商業帝國如今連還隻是個雛形。
最不起眼但卻最賺錢的是他開展的跑腿業務——雲水同城。經營範圍慢慢從所在街區覆蓋到了整個開封府，除了皇宮進不去，別的地方都留下了雲水同城的身影。每個街區都有雲水同城的網點，或許不大，但是一定會有。
這時候的一些商家其實是提供跑腿業務的，比如酒樓就能把客人訂的飯菜送上門，首飾鋪和成衣鋪會定期上門給常客推送自己店鋪的新品，比如驛站或者鏢局，都能幫人送信、送物。但是驛站或鏢局幾乎都是跑長途，而商鋪自帶的業務都是商鋪與顧客之間的直接服務。
溫寧開辦的跑腿業務參考了後世的經驗和現在的市場環境，兩相結合後形成的新行業。
一開始隻是溫寧自己培養的人手在跑腿，後來隨著市場越來越大，顧客的需求越來越多，人手也越來越不足。這時候有一鄰居毛遂自薦，想要應聘這份工作。底薪加提成的薪資結構，一開始讓鄰居摸不著頭腦。但等他拿到第一個月的薪水後，他一下子就悟了。他跑腿的單子越多，他能拿到手的銀錢也就越多。
鄰居的成功令許多觀望的人一下子就湧了進來，大大緩解了溫寧人手不足的窘況。而雲水同城，也徹底開到了開封府大大小小的街巷。
馳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換。
轉眼五年過去了。
趙禎依然沒有兒子。即便趙禎是出了名的性格寬厚的皇帝，但他也不甘心自己後繼無人，隻能把皇位傳給別人的兒子。但他現在最操心的是他女兒的婚事。他與趙徽柔的生母苗淑儀正在看尚衣庫做的嫁衣。
“徽柔，快來看看這件嫁衣，喜不喜歡？有不滿意的讓尚衣庫改改。”
趙徽柔麵無表情的走過去，輕輕瞥了眼這件華麗至極的嫁衣。“姐姐，這件衣服我哪哪兒都不滿意，麻煩你幫我送迴尚衣庫去。”
苗淑儀臉上的笑容一滯，她小心翼翼的看著變了臉色的趙禎，又擔憂的看了眼女兒。
“姐姐，趕緊去吧。”
苗淑儀隻得命人把嫁衣拿上，離開。
苗淑儀走後，趙禎臉色鐵青的坐在那裏，手掌一拍桌子，嗬斥道：“李瑋為人忠厚老實，才學也不錯，你到底哪點不滿意？”
趙徽柔淡淡的道：“女兒哪裏都不滿意。爹爹不用再費心了，我是不可能嫁給李瑋的。”
趙禎隻當她是在耍脾氣，“婚期已定，八月戊申宜嫁娶，你不想嫁也得嫁。”
趙徽柔：“那就得看他有沒有命來娶了。”
趙禎一愣，他看著表情認真的女兒，隨即怒道：“你瘋了？”
趙徽柔卻輕笑了一聲，說道：“不想嫁人，尤其是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在爹爹看來就是瘋了嗎？”她張開雙手，仿佛在擁抱整個世界，“我是大宋的公主！我身上流著的是皇室血脈！我受萬民供養！我為什麽要嫁給一個除了忠厚老實什麽優點都沒有的男人？”
趙禎以為女兒是受了刺激，他試圖安慰她，說道：“徽柔，爹爹不會害你，李瑋會是你很好的歸宿。”
趙徽柔卻搖了搖頭。她不想再談這件事了，因為她的爹爹對生母的愧疚已經蒙蔽了他的心，她放棄了將其喚醒。“爹爹，與其考慮將我嫁給誰，不如考慮下封我做皇太女，如何？”
皇太女三個字重重的砸在趙禎的頭上，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爹爹，我那幾個弟弟都沒能立住，你真的甘心把皇位讓給別人嗎？與其讓其他宗室子來繼承皇位，不如讓我，你的親生女兒來繼承皇位。”
“可、可你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則天大聖皇帝難道不是女子嗎？女子哪裏不如男子？漢朝有呂後，有竇太後，北魏馮太後，甚至離我們最近的，遼國的蕭太後，爹爹，你能說她們比不上男子嗎？爹爹，女兒身體裏流淌著的是你的血脈，讓自己的血脈後人繼承皇位，還是讓別人的兒子繼承皇位，你應該知道該怎麽選擇。”
一邊是宗室子，一邊是自己的女兒，他當然選擇自己的女兒。可是就算他同意了，文武百官會不會同意？天下百姓會不會同意？
“隻要爹爹支持我，剩下的問題就都交給我來解決吧。”
趙禎的心狠狠的顫動了。他的身體甚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他一直拖著不肯立嗣子，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繼承皇位嗎？他是沒有兒子，但如果徽柔真的能……
接下來的事，趙禎不敢往下想了。不過如果徽柔有爭奪皇位的心思，那她就不能嫁人。與李瑋的婚事，看來隻能作罷了。
這時，民間開始鋪墊輿論了。
酒樓中，兩學子坐在大堂，隔著一張方桌對飲。大宋不以言獲罪，學子們談論國情時事是常有的。起初周圍的不以為意，以為不過又是兩個懷才不遇的在那兒倒苦水呢。誰知這兩人的談話越聊越出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所有人都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光明正大的偷聽起來。
一人問：“據說官家又拒絕了立嗣子的請求。你說官家都快知天命了，至今仍未有兒子，為何不立嗣子？”
另一人反問：“官家沒有兒子，但又不是沒有女兒，為什麽要立嗣子？”
“難不成讓女人當皇帝不成？”
“為什麽不能讓女人當皇帝？這又不是沒有先例，大唐則天大帝不就是女皇帝？”
“噓！你不要命了，這是咱倆能說的嗎？”
“嗐！你就是膽子小，怕什麽？倒迴三十多年前，官家年幼，朝中大權不也是掌握在劉太後手中？劉太後還隻是先皇的妃子都能掌權，沒道理流著皇族血脈的公主不能掌權。”
“可公主總是要嫁人的啊。”
“那就甭嫁了，找個上門皇夫不就得了？”
“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趕緊閉嘴吧。”
“我說什麽了？我說的不對嗎？劉太後是不是掌權了？軍國重事都是她在處理。還有那遼國的蕭太後，她在遼國掌權近三十年的時間啊，三十年啊！澶淵之盟怎麽來的你難道忘了嗎？他遼國女子如此厲害，難道我大宋比不上嗎？大宋公主要是當上了皇帝，肯定比蕭太後做得更好！說不準燕雲十六州都能收迴來！”
起先，周圍的人隻是聽聽而已。聽到他們談論當今的女兒做皇帝的事，大家紛紛搖頭。但是隨著他們的言論，大家仔細想想，還挺有道理的。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同樣的事情在多個地方發生。
“哎，你聽說了嗎？xx酒樓有兩個學子喝酒聊天，竟然聊到了讓官家立皇太女的事。”
“李兄，不得了的大消息啊，聽說官家冊封皇太女了。”
“號外，號外，當今立福康公主為皇太女了！”
“胡說，福康公主婚期將至，怎麽可能被立皇太女？”
“咦？你難道不知道嗎？官家已經作廢了福康公主的婚約了。”
“真的假的？難道官家當真要立太女？”
宗室那邊也聽到了風言風語，雖然他們不覺得這是真的，但依然給趙禎施加壓力，要他盡快立嗣子。還有朝臣們，與宗室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讓趙禎趕緊立嗣子，以穩定民心。結果趙禎受到的壓力太大，腦子裏的那根弦繃斷了，在早朝的時候下旨立了趙徽柔為皇太女。
文官們一愣，隨即態度激烈的反對。朝堂上亂成了一片。
這就導致宋朝經濟文化繁榮，然而武裝不夠，隻能被別人壓著打，年年給歲幣，算是花錢消災。但隨著宋朝的愈發軟弱，金國的愈發強大，歲幣成了歲貢，金額也逐年增長，帶給底層老百姓沉重的負擔。宋朝靖康之恥，皇帝連自己的老婆女兒都送了，也難怪後人稱大宋為“大慫”“大送”了。
一隻刺蝟用自己的尖刺打敗了另一隻刺蝟，為了自己以後不被尖刺戳傷，它選擇拔掉自己的刺。然而沒了刺的刺蝟如何能抵禦外麵對它垂涎三尺的猛獸？就算年年給猛獸進貢食物，但也改變不了它在猛獸眼中也是食物的本質。
趙徽柔要稱帝，士大夫階層是最大的阻力。拉一壓一是個好辦法，宋朝武將難以出頭，他們就是趙徽柔要拉攏的對象。
剛重生迴來的趙徽柔腦子犯衝不顧一切的就來了場說走就走的離家出走。被溫寧帶出開封府後，她就已經冷靜下來了。之所以還繼續跟著溫寧，就是之前對溫寧展現出來的功夫十分感興趣，想要從溫寧那裏學到功夫。她以為自己會費一番腦筋才能得到，沒想到溫寧竟是一個女子，且十分輕易的就答應了教她學武，甚至後來還傳了她十年內力，讓她一躍成為一個一流高手。有了這樣強大的武力，她十分有信心能夠收服那些武將。
而這些時日的相處，讓她對溫寧十分信任且依賴。她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遇到一個能夠完全包容她的人了。溫寧隻比她大幾歲，然而卻像是一個寬和的長者，給予她最安全的港灣。仿佛有他在，她就什麽也不用怕。
“大姐姐，我想迴家了。”
“你不怕你爹爹把你送人了嗎？”
趙徽柔一直沒有表明身份，溫寧也就裝作不知道她的身份。
趙徽柔：“大姐姐，對不起，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我爹爹是皇上，我是福康公主，但我說的話並不是假話，我爹爹他真的想把我送給別人，那人是我親祖母的族人，是我的表叔。爹爹他為了恩賜於李家，渾然不顧我的意願，在我九歲那年強行給我定下了與那人的婚約。他把自己的女兒送過去以此來討好舅家，大姐姐，你說可笑不可笑？金銀財寶、高官俸祿哪樣不能給？偏偏要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才能體現他對李家的看重嗎？”
說到這裏，趙徽柔眼中有怨，有恨。
溫寧向來嘴拙，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趙徽柔，隻能默默的給予她支撐。
趙徽柔露出一個笑容，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我的眼淚換不來爹爹的迴心轉意。以後我都不想哭了，反正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大姐姐，你知道武則天嗎？”
溫寧自然是知道的。“你想成為武則天嗎？”
趙徽柔眼神堅定的點頭：“是的，我想！為什麽女子的婚姻要讓別人來做主？身為父母就能肆意操縱女兒的婚事嗎？”
她最恨的不是她的爹爹把她嫁給李瑋。而是明明她好不容易跟李瑋和離了，好不容易脫離了那個令她窒息的地方，然而她的爹爹一個旨意，就讓她與李瑋複婚。爹爹當她是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難道不知道那段婚姻她有多痛苦嗎？
“讓所有女子婚姻自主我可能做不到，但我想我能做到讓天下女子擁有和離的權利！大姐姐，你能幫我嗎？”趙徽柔滿懷期盼的看著溫寧。
溫寧如她所願的緩緩點了點頭。
時隔八個月，走失的福康公主迴到了皇宮。
趙禎看著失而複得的女兒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差點兒沒忍住落下淚來。他激動的抓著女兒的手，“迴來就好，迴來就好。你到底去哪裏了？爹爹派了好多人去找你，但就是找不到。你姐姐病了好久，一直都沒有起效，想必等下見了你，她就能好起來了。”
“爹爹，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趙徽柔跟他說自己有奇遇，拜了師，學了功夫，現在可是個高手。
趙禎聽了眉頭皺得緊緊的。“你沒受傷吧？那些江湖人不服管教，危險得很，你看到了不躲得遠遠的，還湊過去，還要不要命啦？”
“爹爹，大姐姐跟那些江湖人不一樣。”
“還是太危險了，以後別跟她見麵了。”
趙徽柔表麵上答應了，但心裏想的卻不一樣。她看起來還是那個聽話又孝順的乖女兒，但事實上，她私下裏接觸了不少心懷抱負卻不得誌的武官。
溫寧退了租的院子，在開封府買了套宅子，從行雲流水中取二字，名為雲水莊。他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之人，有乞丐、有小孩子、有被夫家趕走的女子、有被發賣的奴仆下人……隻要人品過關，他都將人留了下來。
他還買了不少商鋪，自己培養人手經營這些商鋪，擅長廚藝的就去酒樓，擅長刺繡的去繡莊，擅長梳妝打扮的就去脂粉鋪子……
宋朝由於經濟過於繁華，對於女子拋頭露麵出來經商是十分寬容的。宋朝女子的工作機會也比很多朝代都要多得多，曆史上還出過不少商業女強人。很多女子還會選擇進入達官貴人府上伺候，她們並未賣身，仍是良民，與府上是屬於雇傭關係，跟簽了賣身契的奴婢不一樣，就算犯了錯也隻會被辭退不能隨意打死。這時候的奶娘就真的隻是喂奶而已，廚娘也是十分受歡迎。還有什麽宋五嫂魚羹、李婆婆羹、張婆賣糖、王媽鬼茶等女性開創的事業。
溫寧的商業帝國如今連還隻是個雛形。
最不起眼但卻最賺錢的是他開展的跑腿業務——雲水同城。經營範圍慢慢從所在街區覆蓋到了整個開封府，除了皇宮進不去，別的地方都留下了雲水同城的身影。每個街區都有雲水同城的網點，或許不大，但是一定會有。
這時候的一些商家其實是提供跑腿業務的，比如酒樓就能把客人訂的飯菜送上門，首飾鋪和成衣鋪會定期上門給常客推送自己店鋪的新品，比如驛站或者鏢局，都能幫人送信、送物。但是驛站或鏢局幾乎都是跑長途，而商鋪自帶的業務都是商鋪與顧客之間的直接服務。
溫寧開辦的跑腿業務參考了後世的經驗和現在的市場環境，兩相結合後形成的新行業。
一開始隻是溫寧自己培養的人手在跑腿，後來隨著市場越來越大，顧客的需求越來越多，人手也越來越不足。這時候有一鄰居毛遂自薦，想要應聘這份工作。底薪加提成的薪資結構，一開始讓鄰居摸不著頭腦。但等他拿到第一個月的薪水後，他一下子就悟了。他跑腿的單子越多，他能拿到手的銀錢也就越多。
鄰居的成功令許多觀望的人一下子就湧了進來，大大緩解了溫寧人手不足的窘況。而雲水同城，也徹底開到了開封府大大小小的街巷。
馳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換。
轉眼五年過去了。
趙禎依然沒有兒子。即便趙禎是出了名的性格寬厚的皇帝，但他也不甘心自己後繼無人，隻能把皇位傳給別人的兒子。但他現在最操心的是他女兒的婚事。他與趙徽柔的生母苗淑儀正在看尚衣庫做的嫁衣。
“徽柔，快來看看這件嫁衣，喜不喜歡？有不滿意的讓尚衣庫改改。”
趙徽柔麵無表情的走過去，輕輕瞥了眼這件華麗至極的嫁衣。“姐姐，這件衣服我哪哪兒都不滿意，麻煩你幫我送迴尚衣庫去。”
苗淑儀臉上的笑容一滯，她小心翼翼的看著變了臉色的趙禎，又擔憂的看了眼女兒。
“姐姐，趕緊去吧。”
苗淑儀隻得命人把嫁衣拿上，離開。
苗淑儀走後，趙禎臉色鐵青的坐在那裏，手掌一拍桌子，嗬斥道：“李瑋為人忠厚老實，才學也不錯，你到底哪點不滿意？”
趙徽柔淡淡的道：“女兒哪裏都不滿意。爹爹不用再費心了，我是不可能嫁給李瑋的。”
趙禎隻當她是在耍脾氣，“婚期已定，八月戊申宜嫁娶，你不想嫁也得嫁。”
趙徽柔：“那就得看他有沒有命來娶了。”
趙禎一愣，他看著表情認真的女兒，隨即怒道：“你瘋了？”
趙徽柔卻輕笑了一聲，說道：“不想嫁人，尤其是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在爹爹看來就是瘋了嗎？”她張開雙手，仿佛在擁抱整個世界，“我是大宋的公主！我身上流著的是皇室血脈！我受萬民供養！我為什麽要嫁給一個除了忠厚老實什麽優點都沒有的男人？”
趙禎以為女兒是受了刺激，他試圖安慰她，說道：“徽柔，爹爹不會害你，李瑋會是你很好的歸宿。”
趙徽柔卻搖了搖頭。她不想再談這件事了，因為她的爹爹對生母的愧疚已經蒙蔽了他的心，她放棄了將其喚醒。“爹爹，與其考慮將我嫁給誰，不如考慮下封我做皇太女，如何？”
皇太女三個字重重的砸在趙禎的頭上，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爹爹，我那幾個弟弟都沒能立住，你真的甘心把皇位讓給別人嗎？與其讓其他宗室子來繼承皇位，不如讓我，你的親生女兒來繼承皇位。”
“可、可你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則天大聖皇帝難道不是女子嗎？女子哪裏不如男子？漢朝有呂後，有竇太後，北魏馮太後，甚至離我們最近的，遼國的蕭太後，爹爹，你能說她們比不上男子嗎？爹爹，女兒身體裏流淌著的是你的血脈，讓自己的血脈後人繼承皇位，還是讓別人的兒子繼承皇位，你應該知道該怎麽選擇。”
一邊是宗室子，一邊是自己的女兒，他當然選擇自己的女兒。可是就算他同意了，文武百官會不會同意？天下百姓會不會同意？
“隻要爹爹支持我，剩下的問題就都交給我來解決吧。”
趙禎的心狠狠的顫動了。他的身體甚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他一直拖著不肯立嗣子，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繼承皇位嗎？他是沒有兒子，但如果徽柔真的能……
接下來的事，趙禎不敢往下想了。不過如果徽柔有爭奪皇位的心思，那她就不能嫁人。與李瑋的婚事，看來隻能作罷了。
這時，民間開始鋪墊輿論了。
酒樓中，兩學子坐在大堂，隔著一張方桌對飲。大宋不以言獲罪，學子們談論國情時事是常有的。起初周圍的不以為意，以為不過又是兩個懷才不遇的在那兒倒苦水呢。誰知這兩人的談話越聊越出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所有人都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光明正大的偷聽起來。
一人問：“據說官家又拒絕了立嗣子的請求。你說官家都快知天命了，至今仍未有兒子，為何不立嗣子？”
另一人反問：“官家沒有兒子，但又不是沒有女兒，為什麽要立嗣子？”
“難不成讓女人當皇帝不成？”
“為什麽不能讓女人當皇帝？這又不是沒有先例，大唐則天大帝不就是女皇帝？”
“噓！你不要命了，這是咱倆能說的嗎？”
“嗐！你就是膽子小，怕什麽？倒迴三十多年前，官家年幼，朝中大權不也是掌握在劉太後手中？劉太後還隻是先皇的妃子都能掌權，沒道理流著皇族血脈的公主不能掌權。”
“可公主總是要嫁人的啊。”
“那就甭嫁了，找個上門皇夫不就得了？”
“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趕緊閉嘴吧。”
“我說什麽了？我說的不對嗎？劉太後是不是掌權了？軍國重事都是她在處理。還有那遼國的蕭太後，她在遼國掌權近三十年的時間啊，三十年啊！澶淵之盟怎麽來的你難道忘了嗎？他遼國女子如此厲害，難道我大宋比不上嗎？大宋公主要是當上了皇帝，肯定比蕭太後做得更好！說不準燕雲十六州都能收迴來！”
起先，周圍的人隻是聽聽而已。聽到他們談論當今的女兒做皇帝的事，大家紛紛搖頭。但是隨著他們的言論，大家仔細想想，還挺有道理的。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同樣的事情在多個地方發生。
“哎，你聽說了嗎？xx酒樓有兩個學子喝酒聊天，竟然聊到了讓官家立皇太女的事。”
“李兄，不得了的大消息啊，聽說官家冊封皇太女了。”
“號外，號外，當今立福康公主為皇太女了！”
“胡說，福康公主婚期將至，怎麽可能被立皇太女？”
“咦？你難道不知道嗎？官家已經作廢了福康公主的婚約了。”
“真的假的？難道官家當真要立太女？”
宗室那邊也聽到了風言風語，雖然他們不覺得這是真的，但依然給趙禎施加壓力，要他盡快立嗣子。還有朝臣們，與宗室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讓趙禎趕緊立嗣子，以穩定民心。結果趙禎受到的壓力太大，腦子裏的那根弦繃斷了，在早朝的時候下旨立了趙徽柔為皇太女。
文官們一愣，隨即態度激烈的反對。朝堂上亂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