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玉波掀了掀嘴唇,還是補充道:“好像是這樣的,前些年我媽還曾見過有個男人總來找銀鳳媽呢。”


    “然後呢,然後呢?”穀敏反問,怎麽還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呢。


    穀玉波似是不太想說,但看小夥伴們都睜圓了眼睛看向她,她還是簡單地說了句:“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吧,後來我奶說那男人去了大城市找活了,據說還賺了大錢呢,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我奶讓我媽不要在外麵亂說話,這話也是我偷聽來的,你們可不要到處亂說,我會被我爺奶罵死的。”


    “放心,放心,我們的嘴可嚴著呢。”穀敏第一個表態,剩下幾人也紛紛快速點頭。


    穀玉波的爺爺是民國時期的教書先生,熬過黑暗的十年摧殘,老爺子的風骨仍在,最不喜歡婦人嚼舌根和小孩子沒規矩的吵鬧。


    近幾年的改革開放,肚子裏有墨水的大爺爺在村裏可謂是比村長還威嚴的存在了。


    大爺爺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原本在城裏做工人,後來趁著高考恢複的東風,考了大學,現在改行做律師了。


    大兒子就是穀玉波的父親。因為身體的原因幹不了重活,以前在村裏做點記分員的工作,後來土地改革,他沒了記分員的工作,成了一名不怎麽能下地的普通農民。現在他沒事就釣魚捉黃鱔拿去城裏賣錢,家裏的重擔幾乎都壓在玉波媽媽的身上。


    大爺爺沒有跟著小兒子去城裏,但也沒有跟著大兒子一家過,而是帶著老伴,單獨住在穀玉波家後麵的老屋裏,平時也會幫襯著穀玉波一家。


    她們這幾個孩子都很怕大爺爺,包括穀荔。


    短暫的安靜後,穀丹丹仍是不解,“所以,為什麽銀鳳媽要那麽狠心地打罵她呀?”


    穀荔想了想,說:“大概是覺得後悔嫁給銀鳳的爸了唄。”覺得她本應該能嫁得更好的,卻被銀鳳的爸給攪黃了。


    心中不忿,就把怨氣全都撒到了女兒的身上。


    “又不是銀鳳的錯,怎麽光逮著銀鳳撒氣了!”穀丹丹的家庭氛圍很好,父母恩愛,爺奶疼愛,還有一個不婚的小叔把她當心頭寶,團寵的穀丹丹無法理解怎麽會有那樣的父母。


    穀玉波卻說:“也不光逮著銀鳳一個人打罵。她爸在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對對,要不是她媽太會罵人,金鳳姐也不會十六歲就跟著隔壁村的人一起去了毛裏求斯做工呀!”穀敏跟著說。


    改革開放的國家,百廢待興,最廉價的就是勞動力,往外輸出勞動力是這個時代的一大特色。


    金鳳也就是銀鳳的姐姐,是她們村第一個跑國外去打工的,新鮮又冒險。


    好在每年都有錢和信往家寄,證明她真的是去出賣勞動力,而不是被人拐賣去賣腰子。


    幾人湊在一起沒說多久,穀丹丹的媽媽喊人的聲音就從遠處響起,穀丹丹立馬起身,“我媽喊我迴家吃飯了,我先迴去了。”


    穀玉波也跟著起身,“我也要迴去了,一會我媽也該找我了。”


    “哎哎,等等我呀,我跟你一起走!”穀敏起身,顧不得屁股上粘著的草屑,追上了穀玉波。


    她們兩家挨著近,正好一起迴去。


    眨眼間就隻剩下了穀荔一人了。


    穀荔:-----


    坐在草捆上的穀荔沒有動,她沉默的在腦海裏唿喚著三兩。


    “這一世,我怎麽沒有往後的記憶?原身有什麽願望?”她怎麽一點也沒感覺到呢。


    三兩:“上一世的你過得很不開心,這個世界是我為你選來度假的,散散心!”


    穀荔:“我不需要。”


    “俗話說的好,來都來了!”


    穀荔:------


    三兩沒有問上一世,穀荔為什麽會選擇在原身的死亡劫點離開,而不是留下來與沈西洲共度餘生。


    默契的,穀荔也沒有告訴三兩她斷斷續續想起了好些失憶前的事情。


    她好像是為一人而來,但具體是為了誰,她暫時還沒記起來。


    大概跟沈西洲有關吧。


    穀荔在漸漸夕陽的餘暉下,沉思良久,久到夜晚的風帶起了屬於早秋的涼意,她也沒有等到家人喊她迴家吃飯的唿喚。


    撐著膝蓋起身,穀荔尋著記憶裏的路線,迴了自己位於靠近村尾的家。


    磚砌的三間灰瓦房,沒有圍牆院子,門口粗粗劃拉出兩大塊自留地,種些蔬菜。


    無需走近,視力超好的穀荔一眼就看到了鐵將軍把門的木門。


    她爸媽還在地裏忙著呢。


    穀荔轉身往自家地裏去找人,至少要拿鑰匙迴來開門呀。


    穀荔在家排行老三,上麵還有兩個姐姐,七八十年代的農村尤其重男輕女,看她家這架勢也知道是拚了老命要生個兒子的,否則穀荔也不會出生在計劃生育政策之後了。


    其實,在穀荔之前,她媽章玉華同誌是懷過一個男孩的,隻是六個多月時跟婆婆吵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流掉了那個已經成型的男嬰。


    婆媳之間吵架的原因也是因為章玉華同誌沒有兒子而不得婆婆待見,誰知肚子裏的兒子卻因此掉了。


    然後穀荔的媽就與奶奶那邊分了家。


    婆媳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好,直到章玉華同誌懷上了穀荔,相同的孕期反應讓章玉華同誌覺得這一次肯定也是一個兒子,寧願讓穀錫林同誌丟了工廠裏的鐵飯碗也要堅持生下這一胎。


    誰知,又生了個女兒。


    也就是穀荔。


    婆婆見大兒媳為了這麽個小丫頭片子不但弄丟了兒子的好工作,兒子還麵臨著超生的罰款,更是氣得不行,大罵章玉華就是個生賠錢貨的命。


    婆媳之間的關係更加僵硬了,甚至達到了拿菜刀互砍,舉扁擔相見的地步。


    這些年,為了不被老房子那邊看低,穀荔的媽全心思地撲在了賺錢上麵。


    用章玉華同誌的話來說,她把自己當男人使,男人們能幹的活,她也能幹。


    地裏幹活少不了章玉華,迴家無人幫襯,她還要冷鍋冷灶地燒水做飯。


    這些她都做得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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