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望舒沒有再說什麽,站起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躍出去,身影消失在雨裏。


    半刻鍾不到,又重新出現在屋子裏。趙就依舊悠閑喝著茶,直至四張銀票放在身邊,才換上笑臉。


    樂嗬嗬檢查銀票,確認無誤後恭敬說道:“銀票沒問題,今晚我就啟程去楚州,保證給你辦的漂漂亮亮。”


    望舒鬢間帶著水汽,從表情上看隱隱約約帶著幾分怒意。坐下喝了口茶,沉聲道:“希望如此,你知道的,收錢不辦事,後果相當嚴重。”


    “放心,都說了我是專業人士,哪會騙你?等著就是。”


    她的威脅趙就不放在心上,樂嗬嗬收起銀票,順手從懷裏掏出手帕遞給她,笑道:“給,擦擦水汽。要是還有要求就盡管提,什麽毀屍滅跡啊、酷刑折磨啊,甚至想買棺材入土為安都可以提,我都能代勞,但是啊……”


    “得加錢!”


    接過手帕擦著頭發,望舒恢複冷清模樣,好奇的看著趙就,道:“沒想到你這種自詡風流的人,最在乎的居然是銀子。”


    “不衝突。美人和銀子,我都喜歡,隻不過美人得不到,銀子要是也得不到就不合適了,你說呢?”趙就聳聳肩,直視她的眼睛說道。


    望舒不想再糾纏,丟下一句“確實不合適”,腳步匆匆離開了屋子。


    生意已經談好,她不想再跟趙就這種說變臉就變臉的人共處一室,怕自己忍不住動手。


    而趙就自然樂得如此。悠閑喝完杯裏熱茶,不再續水,換上幹爽的鞋走出屋子往朱雀房間走去。


    輕輕敲門,“是我,老九。”


    “嗯,有事?”朱雀光著腳,衣著清涼,打開門問道。


    他開門見山道:“跟我去趟楚州,有點事要辦。”


    “要不要叫白虎?”


    趙就搖搖頭,“不用了,不是什麽大事,去幾天而已,咱倆足夠了。”


    “好。”


    讓衙役給玄武、白虎遞個話。兩人撐著傘直奔渡口,上船直奔楚州。


    銀票收了就得辦事,說幹就幹,早點殺早點完事。


    沿江逆流而上,一路上陰雨綿綿,天氣說不上好。還好雨勢不大,隻是船外都是白蒙蒙的景象,看著很是無聊乏味。


    船走得並不快,到楚州時已經是五天後。巧合,到楚州之日,竟然也是雨天,也就是說幾天下來,全在跟水打交道。


    真是……奇也怪哉。


    特別是船靠岸之後,問岸上的人得知:早上還是陽光明媚,中午才開始下的雨。


    這……趙就無奈搖頭,還真是沒話可說,隻能自認倒黴。


    腳剛踩上土地,跟朱雀依偎在傘下沒走兩步,趙就便被岸邊搬貨景象吸引。一群人排著隊,冒著雨將一袋袋麻袋搬上船,這景象越看越感覺熟悉。


    駐足迴憶片刻,恍然想起:自己在汴州見過一模一樣的情景啊!


    於是不禁心生好奇,麻袋裏不會也是糧食吧?怎麽兩地糧商都喜歡在雨天搬糧食?真沒有淋壞的擔心?


    帶著疑慮,趙就拉著朱雀走過去,拍拍監工肩膀,好聲好氣問道:“這位大哥,這麻袋裏裝的是什麽呀?為什麽會冒著雨搬運?”


    監工淋著雨,本來就心煩意躁,被人從背後拍肩膀,更加沒好臉色。轉頭沒好氣怒斥:“我說你們這幫少爺,閑著蛋疼不是?好好帶著美人賞景不行?非要來問些狗屁問題?”


    “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主家給錢了唄!閑著無聊就……”


    嘴裏的“滾蛋”還沒出口,瞥見趙就撩開外衣,露出腰牌。盡管看不全,但“衣衛”兩個字還是清清楚楚瞧見。


    他瞬間臉色劇變,急忙換上笑臉,恭敬答道:“官爺,麻袋裏裝得是糧食,大米居多。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官爺不要跟小的計較。”


    剛想跪下卻被趙就扶住雙手,笑著說道:“沒事,我就是熱了,散散熱氣而已,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安撫後有好奇問道:“主家可是糧商?這批糧食又要送到哪裏去?”


    監工站起身體,壓低聲音答道:“官爺,主家正是楚州最大的糧商,這批糧食要送到京城。要得急,怕耽誤了,所以我們隻好冒雨搬運。”


    “這樣啊……”趙就眉頭皺起,偏過頭瞥了幾眼搬運的隊伍。


    疑惑之意更甚,怎麽又是京城。汴州的何家主,要運去京城,楚州也要運去京城,是巧合嗎?


    可是最近沒聽說京城有什麽大事發生啊。難不成是京城附近出了災情,緊急購買糧食救災?


    可是也不對呀,救災的話,為什麽不先從官倉撥,反而從各地購買?


    怎麽想怎麽不對,趙就幹脆問道:“這批糧食價格如何?”


    “都是按照市價。”監工輕聲道。


    那不對呀,救災什麽時候按市價買過?就是朝廷願意按市價買,糧商也不敢按市價賣!


    畢竟這可是大事要事,有秋後算賬的風險。一般都是按成本價賣,哪敢盈利。


    這市價買賣,怎麽想都不對。


    想來想去想不通,幹脆不想了,先忙自己手頭的事情重要,說不定就是碰巧同時在汴州和楚州收購而已。


    自己想多了也說不定。


    思及此,趙就點點頭,拉著朱雀往外麵走去。


    見他不說話,朱雀好奇問道:“怎麽了?是有不對的地方嗎?要不要我叫人去查查?”


    “算了,說不定就是碰巧兩個州府的糧商賣給了同一個人,又或許是碰巧汴州的何家主糧食不夠,沒必要查了。”趙就淡淡道。


    兩人找了一家離望舒所說地點附近的酒樓,叫了兩間上房,先休息一番再說。


    跟以往一樣,趙就的規矩是知而後動,還沒觀察、研究過就魯莽地開始行動,不是他的風格。必須先盯幾天,了解具體的情況,再跟先前得到的信息對比。


    確認無誤之後方才出手試探,試探過程中如果情況有變化,同樣會毫不猶豫放棄這單生意。


    小心無大錯。他並不覺得麻煩,相反,這些看似冗雜零碎的細節,恰恰極為重要。甚至很多時候,殺人所用時間往往不長,耗費時間的是這些準備工作。


    可趙就一如既往般無怨無悔,頗有幾分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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