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玉交待完之後便直接離開,而趙就則是坐在亭子裏,喝著酒吃著肉,默默思考著。


    說是過幾天,實際上第二天,陸文玉便在值房傳喚趙就。等趙就帶著不解的表情到了值房,坐著喝茶的陸文玉才緩緩開口。


    “牧之啊,迴去準備吧,明天出發蜀地。”


    趙就沒說什麽,隻是拱手行禮,告別陸文玉,轉身迴了院子。


    沒事可做,閑著無聊隻能搬個躺椅癱著,無聊的看著天。一閉眼一睜眼一天就過去了,去酒樓吃了頓飯,依舊提不起興致,迴去繼續躺著,當廢物沒什麽不好的,舒服的很。


    第二天,趙就來到昭獄的時候,陸文玉已經等在門口。久違的穿上了官服,肅穆不已。看到趙就過來,急忙揮揮手,笑道“牧之,先等等吧,已經在路上了,這一路你可有福了。”


    說著臉上的笑容逐漸猥瑣,甚至還拍了拍趙就,意有所指的挑挑眉。


    趙就哪會在乎這個,隻裝作沒聽見。老子去蜀地又不是懷舊旅遊,是殺人啊,殺人呢大哥,享個屁福。


    兩人等了一會,一輛馬車才慢慢駛來,還沒停穩,車廂裏的胖子掀開簾子,看到趙就,苦澀的表情瞬間變成狂喜“老......趙大人,好久不見啊。”


    聽到略顯猥瑣的聲音,加上侯爺兒子,趙就已經心知肚明,李益貞嘛不是。怪不得陸文玉說什麽享福,原來如此,緣分這東西真是妙不可言!


    “小侯爺好。”趙就拱手行禮,衝李益貞眨眨眼,示意李益貞悠著點。


    出於一起上過青樓的默契,李益貞看到趙就眨眼便讀懂了趙就的意思,由車夫扶著,跳下馬車,不再看趙就,而是轉身對陸文玉說道“陸大人,莫非跟我一起去蜀地的就是趙大人?”


    “確實是牧之。”陸文玉臉色不變,李益貞和趙就的小動作權當沒看見,坦誠道“人多眼雜,容易誤事。而且牧之是三品,對付山賊還是綽綽有餘的。”


    聽到三品,李益貞已經喜笑顏開,他是武官出身,自然明白三品的含金量,有個三品高手時刻護在身邊,自己還擔心什麽。


    “那,咱們出發?”李益貞笑著,話語裏有點期待。


    陸文玉拍拍趙就的肩,笑道“既然人來齊了,那就走吧,牧之,一定要保護好小侯爺!”


    趙就點頭應下,上前扶著李益貞上了馬車。跟陸文玉揮手告別之後,趙就也上了馬車,朝著渡口駛去。


    馬車裏,看到馬車已經駛出一段距離,李益貞迫不及待“老弟啊,你真是三品?可不能騙老哥啊!”


    “我確實是三品。”


    得到趙就確定之後,李益貞往後一倒,後背貼著車廂,雙手張開,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張狂。


    一路無話,趙就靠著車廂睡覺,相當悠閑。到了渡口,由馬車換成一艘兩層大船,順著運河,向南而去。


    換乘船之後十天,才剛剛到江南地域,要知道趙就從汴州去泰山才花了不到七天,坐的還是馬車。短短十天,趙就總算明白了什麽叫陪太子讀書。每經過一座城,李益貞李小侯爺都要去一趟青樓,美其名曰:體驗風土人情,感受民間疾苦。


    到了泰山更甚,山上各種“寺廟”李益貞都要品嚐一遍,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突出一個悠然。


    趙就也沒辦法,隻能作陪,一路下來,疾苦倒是沒感受到,倒是楚腰纖細,風塵飛揚體驗了個七七八八。這種旅程倒是新奇,一路下來最痛苦的不是屁股,而是腰子,倒真是第一次聽說出公差累垮了腎。


    好在一路上沒什麽危險,也就是費的時間多了點。又是幾天時間,才晃晃悠悠到了汴州。


    江南繁華,李益貞又常在京城,哪裏見過這種粉紅色的繁華。還沒下船便急不可耐的找上趙就,詢問汴州哪家青樓最好,哪裏的船娘漂亮?


    等下了船,李益貞二話不說,連地方官員的接待都不理,拉著趙就直奔汴州最大的青樓留卿閣。上來就是包了整整一層,讓趙就大感吃驚,沒想到這小子還有一副鐵腎!


    但李益貞頂得住,趙就可頂不住,自顧自站在一邊看著河景,連酒都不喝。


    子時,微風涼涼,趙就靠著欄杆,默默修煉著。江南已經快入秋,入夜的風已經帶上幾分涼氣,甚至有點煞人。房間裏摟著姑娘喝酒的李益貞笑聲不斷,似乎一切如常。


    等第二遍更鼓敲過,趙就扶著一身脂粉味李益貞走出留卿閣。兩人也不坐馬車,借著涼風醒酒,一步一趨的往船上走去。走出一段距離,街邊已經熄了燈籠,四周微暗一片,隻有烏雲下微弱的月光。


    扶著李益貞的趙就停住腳步,環顧一圈,周圍靜的可怕,甚至一點人聲都沒有。趙就警惕心大起,真氣外放,彌漫開來,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黑暗陰影裏,一支箭帶著風聲朝著李益貞極速射來。趙就冷冷一笑,好像早有察覺般,拖著李益貞橫移幾步,躲過射來的箭。


    半醉的李益貞吹了一會冷風,又看到插在地上的箭,一身酒氣化為冷汗出了個七七八八。轉頭驚恐的看著趙就,見趙就表情不變才安心了幾分,但還是緊張的抓著趙就的衣袖不放。


    趙就連頭都沒迴,幾發暗器隨手甩出,不遠處的閣樓上,一個黑衣人莫名其妙的墜下高樓,脖子上還插著一把飛刀。除此之外,幾個剛想拔刀的黑衣人不約而同的往後倒去,無一例外都是脖子上插著一把飛刀。


    感知到幾人已經死亡,為防止意外,趙就拎著李益貞的衣領,運轉追星趕月,朝著停船的地方趕去,幾個起落之間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趙就兩人消失在原地不久,黑暗裏鑽出幾個黑衣人,各自互相看了一眼,搖搖頭,消失在黑暗裏。


    迴到船上,趙就拖著跟死狗差不多的李益貞,往船艙裏一丟,催促船夫開船。船夫知道兩人身份,不敢耽誤,去解開岸邊的繩索,沿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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