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說:“你哥哥說得對,那裏有四季常青的涼山,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滄海,漁民們搖著漁船撒網捕魚……”白素眼裏閃過一絲悲涼,轉瞬又笑開了,“晨妃娘娘,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哦。”


    被白素這麽一叫,秦晨頓時臉紅了,扯著白素的袖子道:“郡主姐姐就叫我晨兒吧。”


    “好。”白素爽快答道,心裏有些惋惜:好端端一個天真女孩兒被送到這裏來。


    張如燕也對白素喜歡的很,她本也是率真之人,又是將軍之女,喜歡舞刀弄槍,總是纏著父親教她武功,父親總不肯依她。


    聽白素講那沙場戰事,心裏豔羨不已,拉著白素道:“郡主姐姐,你教我武功吧,父親總是不肯教我,說女子家家學這些不像樣子,我卻覺得挺好,像姐姐這樣征戰沙場,威震八方,才叫真女子。”她說這一番話時,眉宇間凝聚起一股英氣,倒真像是縱橫江湖的女俠。


    “哎呀,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張良大將軍如此古董。”聽聞白素如此說自己的父親,張如燕不但不介懷,反而連連點頭。又聽白素道,“娘娘放心,隻要娘娘想學,本郡主一定教到底。”


    張如燕立刻喜笑顏開。


    四妃中,隻秋若卿心機稍沉,雖對白素這樣的女子憎惡不起來,卻心知她始終是自己的擋路石,刻意保持著疏離。


    見眾多女眷圍著白素,趙尋譽不由微微蹙眉:這女人怎麽在女人堆裏也吃得開。


    宴席過半,趙尋譽再次迴頭去尋那緋衣女子,卻見白素還被圍在一堆女人裏,正說得眉飛色舞。趙尋譽定睛一看,與白素談笑之人正是那位被暗地裏戲稱為“女霸王”的曹夫人。趙尋譽不由微微蹙眉:今日迴去,恐怕曹將軍又有罪受了。


    果然宴席過後兩日,曹府又爆出了一個天大的笑柄:曹夫人竟一紙休書,將戰場上威風八麵,聲名遠播的曹將軍,給休了。


    白素聽聞這個消息忍不住擊掌而笑:“這個曹夫人合我的口味,真真有大女子風範呢。”


    而坐在一旁的趙尋譽則目光幽深,麵色深沉,淡淡問道:“那日晚宴上,我見你與曹夫人聊的甚歡,你可對她說了什麽?”


    那日白素與曹夫人說起曹將軍在南疆的赫赫威名,曹夫人卻麵色不悅,想來是對曹將軍納妾一事很是不滿,白素便多說了一句,想不到引來了這場風波。


    看到白素但笑不語,趙尋譽蹙眉:“白素,可有說什麽?”


    白素笑容明媚:“我隻說了一句‘倘若你全心全意待他,而他卻不能一心一意對你,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當時我可沒想到那曹夫人當真如此剛烈呢。”


    趙尋譽心裏一怔,眸中忽然有淡淡的哀傷籠罩,起身踱步到窗前,站了片刻,迴頭望一眼猶自歡喜的緋衣女子,心裏驟然就是一陣疼痛,不由捂住胸口。


    沒過幾日,張良大將軍府上得到消息:燕飛娘娘在宮中不思皇寵,日日研習刀槍武術。


    “砰”的一聲巨響,張大將軍一掌拍在案幾上,嚇得通報之人一陣哆嗦。


    “不孝女啊!”張大將軍哀歎一聲,送她去宮裏為家族添光,穩定根基,不求她爭那後位,總能邀些皇寵吧,想不到她竟去那裏舞刀弄槍。這皇上若是怪罪下來,豈不是殺頭之罪?


    “想不到我張良要敗在這女兒手裏!”張大將軍又是一聲長歎,想了一想,與其讓皇上怪罪下來,不如先去負荊請罪,當下吩咐,“去取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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