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金螭凰恢複意識、擺脫控製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大事。


    可眾人還來不及好好慶祝,那山眠衝破封印的危機就如同高懸在頭頂利劍時刻威脅著他們。


    那封印處傳來的陣陣轟鳴聲,仿佛是山眠發出的催命怒吼每一聲都讓人心驚膽戰。


    他們清楚倘若再繼續耽擱下去的話,隻怕所有人都將被卷入無盡的黑暗與毀滅之中。


    燃晝和虛弱的金螭凰隻是在目光交匯之中微微點了點頭,那一瞬間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他們彼此讀懂了對方眼中的堅定、信任與視死如歸,無需多言他們已然達成了默契。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是要與那強大到令人絕望的山眠決一死戰他們也絕不退縮。


    驚羽自然是要留下照顧鳳王的,他們這段感情或許開始得並不純粹但最後卻都動了心。


    經曆過這麽多以後她才真正成長起來,即便鳳王不再強大也願意和他攜手麵對一切。


    沒了金螭凰這最後一個屏障,逐螢他們終於和山眠麵對麵了。


    隻見地麵上刻畫著繁雜至極的符文,那些符文閃爍著幽藍、金芒、赤焰等各色光芒。


    彼此交織、串聯,宛如一張巨大而神秘的能量之網蔓延向遠方。


    隱隱勾勒出一個龐大的圓形結界輪廓,如此龐大的體積難怪神女會傷了根本。


    符文光芒流轉間,時不時有絲絲縷縷的能量逸散出來。


    在空氣中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響,仿佛是封印在發出不甘示弱的低吟。


    而在結界的正中央山眠的身影若隱若現,他周身被一層混沌的光暈包裹著。


    光暈中似有無數奇異的影像在穿梭掙紮,是被封印之力壓製的山眠在不斷試圖衝破枷鎖。


    時不時有強大的力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衝擊著結界,使得整個封印現場都跟著劇烈搖晃。


    周圍的山峰上不斷有巨石滾落,砸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揚起漫天的塵土。


    空中烏雲層層疊疊地匯聚而來,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一般。


    它們在封印上方瘋狂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其間電閃雷鳴,紫白色的雷電如怒龍般朝著封印狠狠劈下。


    卻又被那符文釋放出的力量抵擋消融,化作點點光斑消散在空中。


    好似一場天與地、禁錮與掙脫的激烈較量正在驚心動魄地上演著。


    逐螢他們幾個人站在稍遠之處,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十分的凝重。


    狂風唿嘯著吹起他們的衣角和發絲,可他們的目光卻死死地鎖定著那封印,


    深知一旦這封印被徹底衝破,世界將會陷入無盡的動蕩與災難之中。


    而此刻那震撼又危險的封印現場,正處於一觸即發的緊張臨界點上。


    “為了實現他一個人的癡心妄想,這些年都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逐螢的目光望向那些被自己的親人,親手送進這個惡魔手裏的火鳳凰。


    那惡毒的陣法宛如孔雀開屏般絢爛卻又透著詭異,陣的中心是一團旋轉著的幽光。


    幽光周圍延伸出一道道如孔雀尾羽般絢麗多彩的光帶,光帶閃爍著迷離又危險的色澤。


    有藍紫色的電芒在其間穿梭跳躍,好似隨時都會迸發出致命一擊。


    這些光帶呈扇形向外散開越往外光芒越盛,邊緣處隱隱有黑色的煙霧繚繞。


    仿佛是陣法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將被困其中的火鳳凰緊緊籠罩。


    整個陣法就像一張散發著死亡氣息的華麗大網,隻等著把獵物的靈力搜刮殆盡。


    被困在陣法之中的火鳳凰,早已沒了往日那浴火重生般的神勇與高貴模樣。


    它們原本豔麗如火的羽毛變得黯淡無光,不少甚至焦黑脫落,露出斑駁的肌膚。


    身形也愈發消瘦,原本矯健有力的爪子無力地耷拉著。


    翅膀更是有氣無力地垂在身側,時不時微微顫抖似是連揮動的力氣都快沒了。


    它們的雙眼滿是痛苦與絕望,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一個頭。


    往日靈動的光彩消失不見,隻餘下空洞和對即將被徹底吸幹靈力的茫然。


    口中偶爾發出的哀鳴也虛弱無比,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這充斥著惡意的陣法空間裏。


    隻能無助地等待著那僅剩的靈力,被一點點蠶食殆盡好得到最後的解脫。


    突然就見一隻火鳳凰,那原本就已黯淡破敗的身軀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身上僅存的幾縷微光閃爍得愈發急促,好似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它的身形漸漸變得虛幻羽毛也如飄散的煙灰般,一縷縷地剝落消散在空氣中。


    曾經矯健的身姿一點點瓦解,它眼中的神采徹底消失。


    隻餘下無盡的哀傷與不甘,卻也無力抵抗這殘酷的命運。


    而後整個身體像是被一陣無形的風快速的吹散,最終化作為點點微光。


    那些微光掙紮著閃爍了幾下,最終徹底泯滅於黑暗之中……


    徒留下一片死寂,仿佛它根本從未在此存在過一般……


    眼見自己的同族們被這樣的對待,一向脾氣暴躁的燃晝再也忍耐不住。


    他毫不猶豫的放出火龍緊緊盤在山眠的結界上麵,企圖用三昧真火強行破除。


    “我勸你不要繼續白費力氣了,當初創造出你們這些後代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預防這一點了。”


    入畫無疑是三個人裏麵最盡心盡力的,真是恨不得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予人族。


    可就是因為這樣竟然讓人族後來生出了貪婪和自私,才會給了水染和山眠可乘之機。


    水染是屬於漠不關心的那一種,一切都按照流程人魚族完全就是聽天由命。


    而山眠卻在這其中安插了自己的小心思,他無法容忍創造出來的後代有超過自己的可能。


    所以後麵出生的火鳳凰血脈裏麵,其實都自帶著一種禁錮之咒。


    倘若出生之時就被山眠的精神之力激活,日後麵對他時抵抗和攻擊之力都會減半。


    所以他才會如此順利的控製了那麽多的火鳳凰,憑借一人之力幾乎弄得他們滅族了。


    之所以對燃晝如此的忌憚,就是因為他出生之時竟然逃過了自己啟動禁錮之咒。


    本來一直處在掌控全局的位置,這下子突然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當然無法忽視。


    而燃晝的娘親在金螭凰的幹預之下,竟然幾次三番的逃脫了他的圍捕。


    最後更是豁出性命給予了他重重一擊,才會導致燃晝在他沉睡解毒的時間裏麵快速成長。


    沒想到一時的疏忽大意竟然會成長為心腹大患,在他即將破印而出的緊要關頭殺了過來。


    好在那禁錮之咒依然發揮了效果,所以燃晝想要單憑一己之力破除他的結界可不容易。


    而他隻需要最多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可以徹底的化解自己身體裏麵的全部封印了。


    燃晝每一次的攻擊落下,卻都隻能被結界彈開泛起一圈圈能量的漣漪。


    那結界宛如銅牆鐵壁般堅不可摧,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無可挽迴嗎?


    “別白白浪費寶貴的靈力了,待會我還想用你給自己好好大補一頓呢。”


    “至於你最在乎的那個人族女孩,我會將她絞成肉泥全部喂進你的肚子裏麵。”


    “這樣才是真正的骨肉相融,才不會辜負你對她的那一番情義啊。”


    “當然那邊的那條小魚我也給他安排了去處,就讓他變成我最忠實的傀儡吧。”


    “畢竟我用他最愛之人的皮囊複活入畫後,需要一個全心全意照顧她生活起居的仆從。”


    眼見著燃晝根本拿他無可奈何,山眠的語氣更是格外的猖狂起來。


    逐螢站在不遠處聽著山眠這些狂妄之言眉頭緊皺,倒不是在生悶氣。


    她心裏清楚再這樣耽擱下去,一旦山眠衝破最後的封印那整個世界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那時候山眠將恢複到巔峰狀態,世間再無製衡他的力量了。


    僅憑燃晝一個人的力量確實無法打破山眠的結界,必須加上自己的破壞之箭才能夠。


    可是這最後一支箭倘若使用掉的話,也就無法給以他最後致命一擊了。


    倘若隻是除掉他的軀體放走他的魂魄,那麽他依然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從此以後這個世界就別想再有消停的日子,一旦被他抓住機會依舊會將所有人拖入地獄。


    “你們全都是徹頭徹尾的廢物罷了,連我的衣角都摸不到還癡心妄想著消滅我?”


    山眠當然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來刺激逐螢的,畢竟在她手上有這世上唯一威脅到他的東西。


    前麵他已經想方設法的讓她使用了四支,如今隻要這最後一支也被使用那他就再無顧忌了。


    眼見著臉色鐵青的逐螢對他投來了憎恨的目光,他在心裏簡直差點樂開了花。


    逐螢站在那巨大石壁之下,麵色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她緩緩抬起手臂,刹那間一把散發著凜冽寒光的巨大弓箭出現在她手中。


    那弓箭上仿佛凝聚著天地間的雄渾之力,弓弦緊繃似在蓄勢待發。


    逐螢抬眸,死死地盯著那正得意洋洋的山眠,她的眼睛裏仿佛馬上就要噴出火來。


    那目光猶如實質的利刃,簡直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將山眠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


    而山眠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呢,無比享受這樣充滿恨意與憤怒的目光。


    他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在他眼中眼前的逐螢也好還是這天下人也罷。


    通通都是無法反抗他的螻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為所欲為。


    山眠故意用言語刺激著逐螢,試圖讓她衝動行事,好落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逐螢緊咬著下唇看似已經被山眠的激將法影響,握著弓箭的手都因用力而指節泛白。


    誰知道就在山眠滿心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逐螢會按照他預想的那樣將弓箭射向自己。


    從而踏入絕境的時候,逐螢卻在最後一刻手臂猛地一轉迅速調整了方向。


    隻見她目光一凜,將先前剩下的羽箭搭在弦上而後用力拉滿。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弦響羽箭如流星般飛射而出,目標正是那連接著那些火鳳凰的透明管道。


    那些透明管道,原本是山眠用來吸取火鳳凰靈力的關鍵所在。


    平日裏閃爍著詭異的光澤,源源不斷地將火鳳凰的靈力輸送給他。


    此刻羽箭帶著破竹之勢狠狠紮入管道之中,瞬間管道上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緊接著在山眠那難以置信的眼神,和要將所有人都拖入地獄的滔天的怒火之中。


    那些管道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痕,裂痕迅速蔓延,就像破碎的蜘蛛網一般。


    “不!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怎麽敢的?你怎麽敢的!”


    山眠怒吼著想要衝過去阻止,可一切都已經發生根本就來不及了。


    隨著“哢嚓哢嚓”的聲響不斷的傳來,那些縱橫交錯的管道徹底崩塌。


    原本順著管道流向山眠的靈力瞬間紊亂,化作一道道流光四處逸散。


    山眠隻感覺體內一陣氣血翻湧,臉上滿是猙獰與不甘!


    他不是沒想到逐螢會選擇去救那些養料,實際上隻要動用了最後一支箭那麽都值得。


    就少那麽一點的靈力對他來說不是大事,眼下不是還有最佳的補品存在著的嗎?


    以為到了自己的跟前,就有了可以和自己一搏的資本了?


    那個燃晝就算不能壓製他一半的靈力,因為有禁錮之咒的緣故也無法達到氣場全開的程度。


    要知道他現在等於是已經恢複了以前九成的靈力,再加上先前吸收了水染一半的實力。


    如今就算是神女入畫重生,也已經沒了可以壓製他的實力了。


    這三個人想要憑借自己的一腔熱血,簡直就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隻要一想到這個人族女孩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將自詡聰明的自己耍得團團轉。


    他就覺得胸口被一股氣堵得特別的難受,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氣血攻心了。


    如今本來就是衝破封印的關鍵時刻,如此的氣息混亂差點壞了他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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