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铖野後槽牙咬緊:“那他媽是老子的種,老子自己會做主,用不著你們整天打電話催!”


    厲建安聽到他那怒氣衝天的語氣。


    頓時火冒三丈。


    “你跟誰老子呢?你在誰麵前老子呢!當初親子鑒定的時候,是你要求鑒定團隊出具不匹配的報告,一起商量好的事,你他媽現在抽什麽風?”


    曲蔓這會也在厲建安邊上,一聽這話,臉色頓時煞白。


    果然,就是上心了。


    她的兒子她最了解。


    看兩父子對彼此這個態度,她連忙過去拉住厲建安:“出什麽事了?有話好好說,別動氣啊!老太太就是因為動氣才病倒的,現在厲家靠你們父子倆頂著,可千萬不要吵架!”


    “是我跟他吵架嗎?我問一嘴,他就在電話裏麵發瘋!”


    厲铖野也察覺自己話說過了,閉了閉眼,沉吸口氣,壓住心中怒火:“我自己處理,你們別再問了。”


    “你自己處理,你倒是處理啊,這都拖幾天了?”厲建安吼道。


    曲蔓見狀連忙勸和,伸手把電話搶過去,溫柔開口:“铖野啊,你有顧慮,可以跟我們講,事情晚幾天沒什麽,但總要有個了結,對不對?”


    “她出國了。”厲铖野心裏煩,索性直接編了個理由。


    “什麽?”曲蔓心口一怔,“那孩子她……打掉了嗎?”


    出國不要緊,問題是孩子得打掉。


    否則來日铖野有了聯姻對象,她莫名其妙帶個孩子出現,這還怎麽收場?


    聽到打掉這幾個字,厲铖野心裏就像是被釘子紮過一樣疼。


    這麽多天過去了。


    穆鳶會不會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厲铖野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他總感覺有什麽在捏著自己的心髒,血管幾乎要破裂,五髒六腑早已變成血淋淋的一片。


    會是這樣嗎?


    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難道已經沒有了嗎?


    他背脊一點一點彎下去,腹部隱隱作痛,額頭上開始冒冷汗,趙昆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


    電話裏麵曲蔓擔憂的聲音繼續傳來:“铖野,她出國去了哪裏?到底怎麽迴事,你得跟我們做父母的說清楚啊。”


    厲铖野被趙昆扶著到沙發坐下:“你給她辦的簽證,你不知道她去的哪裏?”


    曲蔓愣了下,有點不敢說話。


    “你前段時間,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麽?”厲铖野耐住幾分性子,冷聲追問。


    曲蔓吞吞吐吐。


    厲铖野聲音凜冽:“您要我親自去老宅,當麵問嗎?”


    “也沒說什麽,而且這些事情,後麵也是你們父子二人商量好的,我當時說的時候,穆鳶也沒怎麽樣啊。況且我也說了,會給她補償。”


    “所以你說了什麽?!”


    “就你以後需要聯姻,要是有孩子的話,不太好……”


    厲铖野心口如刀割一般。


    所以她是因為這些話走的嗎?


    那她對自己,有感情?


    如果沒有感情,為什麽會在意以後聯姻的事情?


    想到這裏,厲铖野的心口迴暖了些。


    可轉念想到,她很有可能把孩子打掉,那抹迴暖的溫度,瞬間又消失了。


    電話兩邊都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曲蔓小心翼翼打破寧靜,說:“孩子這事,你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要嗎?”


    是啊,他不僅不想要,還說孩子不是他的。


    一時間,厲铖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她人出國了,孩子呢?是拿掉了,還是沒有?”曲蔓又問了一遍。


    “拿了。”


    厲铖野不想再接到這種催促電話,於是很平靜都說出了這兩個字。


    “拿了就好,那後麵的事情——”


    曲蔓的話還沒有說完,厲铖野直接掛了電話。


    趙昆看他這樣,心裏也不是滋味:“铖哥,你還好嗎?”


    厲铖野仰頭倚靠在書房的沙發上,黑眸盯著天花板:“你說,她會把孩子拿掉嗎?”


    趙昆心裏為難,但還是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穆小姐才二十出頭,年紀也不大,如果沒有完整的婚姻和家庭,應該……沒有理由留下孩子。”


    “那萬一她想以小博大呢?留著孩子,以後找我要錢,多好的籌碼。”厲铖野不死心。


    “可……铖哥你,不是最討厭這種事情嗎?”


    厲铖野眸光微怔。


    是啊,他最討厭這樣,所以一直以來,也很厭惡穆鳶為錢嫁給他這件事。


    他心裏期待的婚姻和家庭,是名正言順的,是不摻雜任何算計的。


    要是有人用孩子做籌碼威脅他。


    他殺了對方都有可能。


    可現在,他卻期待穆鳶能夠這樣做。


    因為這樣,他們的孩子,或許就能留下來。


    矛盾的藤蔓在心底生根發芽,刺穿五髒六腑,快要將他折磨到崩潰。


    不就是走了嗎?


    不就是孩子可能沒了嗎?


    一個穆鳶而已。


    為什麽會覺得心痛難受?


    厲铖野試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沒關係,隨便,多大點事……


    可到最後,他還是難以忍受穆鳶不明不白,就這麽一走了之的事實。


    他起身一把拉住趙昆的手臂:“再去查!是死是活,必須把人找迴來!懷了老子的種,孩子的事情沒說清楚,她沒資格一走了之!”


    趙昆隻好接著查。


    再次找到新的線索,是在兩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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