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洛霄輕聲道:“是阿夜。”江杳雲望向聲音來處,沈夜奔過來,見江杳雲醒來,憨憨笑道:“江姑娘你醒了。”江杳雲點著頭:“怎麽樣,這四周可有出去的地方?”沈夜搖搖頭,向洛霄看了一眼,才繼續說:“這就像是一個土牢,都是用土築成的,每一處都很相似,隻有一個地方有一個門,但外麵上了鎖,又有一層結界,過不去。”江杳雲一聽到鎖,才意識到自己的真元又阻塞了一般的感覺,真元倒不少,可就是無法流動,略一用力相衝,就頭暈眼花,和剛中毒的時候感覺相似,隻好作罷。


    “看來我們又被關起來了。”洛霄道。沈夜很是疑惑:“我們到底怎麽中的毒?那些酒菜,那女子都嚐過我們才吃的啊!”洛霄舒了口氣:“師太沒有飲酒,你們也有沒吃的東西吧?”沈夜和江杳雲都點點頭,江杳雲頓時明白過來:“這些菜裏都有毒!”洛霄點頭:“對,它們互為解藥,都吃則無妨,若哪樣未吃,就會中毒。”沈夜想了一想,還是沒有明白:“可這也太冒險了,要是我們都吃呢?”江杳雲說:“就算我們都吃,我們也不知道每樣菜裏麵的藥量,而她知道,所以她知道每樣菜要吃多少,所以即便我們都吃,也一樣會中毒。”沈夜恍然大悟:“那麽個溫文爾雅的姑娘,這等心思縝密,卻不拿來做好事,偏生要害人!”


    明白了下毒的方式,三人都覺對方不僅來意不善,而且相當不好對付。過了半響,江杳雲問道:“可他們幾番三次關我們,用意何在呢?”洛霄搖頭:“棠香府向來神秘莫測,即便當年六院雙山與三宮四府打得難分難解,棠香府也不過出了些人聽從調遣,但並不參與計劃,那些人也向來都不與他人交往。不過聽聞棠香府行事詭異,往往出乎所料,並無根據,究竟為何,難以預料。”江杳雲和沈夜都沉默了。江杳雲對棠香府一無所知,隻知道它是三宮四府之一,更是幫不上忙。沈夜與洛霄同出一師,沈夜所知之事,也即洛霄說的那些。


    “無論如何,他們肯定有所圖,若是單純要殺了我們,大可以在我們昏迷的時候下手,不必要關起來再做打算。他們會來找我們的,我們見機行事就是。”洛霄分析道。江杳雲和沈夜都點頭答應。洛霄頓了頓,到底又說下去:“他們未必是要什麽東西,也可能,是想用我們來試什麽新法訣新修真法。”說到這裏就停下來,目光望向江杳雲,江杳雲淡然一笑:“生死天定,何必多慮。”洛霄聞聽,也會心一笑。沈夜在旁看出些什麽,本要笑得一陣,卻又覺不太合適,硬憋了迴去。


    一眼瞥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洛霄就知道他要笑話自己,一巴掌打過去笑罵:“你小子想什麽呢!”沈夜一時間想到過世的師父,嘴角往下咧了咧,又不願提起,咧嘴道:“啊呀,打死我了!當著江姑娘的麵還欺負我啊!江姑娘你還不幫幫我!怎麽能任由師兄欺負我呢!”又向洛霄道:“師兄你也別欺負我,現在有江姑娘管著你,你囂張不起來了!”誇張的樣子讓江杳雲莞爾,洛霄倒有些意外,扯起他來:“你小子什麽時候學會這一套了?別鬧了,快起來吧!”


    外麵門一陣吱吱呀呀,三人頓時安靜下來,側耳傾聽,有人進來,輕輕往裏走,洛霄給兩人使了一個眼色。江杳雲聽到門並沒有關上,知道有一線生機,也一臉緊張等候來人。


    不一會兒,一個女子出現在他們麵前,是一個普通的侍女,提著一個食盒。走到近前,侍女道:“這是你們的午飯。”放下食盒就要離去,一轉身的刹那,沈夜急步上前,抓住女子手腕就把她按倒在地,低頭一看,手中卻沒有抓到人,趕緊抬頭,侍女立在眼前,臉上並無表情,隻淡淡說了一句:“你要抓我?”聲音中毫無波瀾。沈夜也顧不了那麽多,自己修為施展不出,隻能用蠻力,衝上來又要逮住侍女,侍女閃動身形,飛騰跳躍,沈夜撲了幾次都失敗了,侍女老是在眼前一尺處。沈夜正要再衝上去,洛霄一把攔住,朗聲說:“休怪我們無禮。貴府把我們關在這裏,意欲何為?”侍女仍舊雙目向前,並不看洛霄一眼:“吃飯。”轉身出去,身子輕飄飄仿若無物。


    眼睜睜看著侍女出去,沈夜一拳捶在牆上,江杳雲安慰道:“這女子身懷絕技,別說咱們修為被封,就在平時,咱們也難是她的對手。”洛霄跟著說:“更別說門口還有一個這樣的人。”沈夜驚詫:“門口還有人?”洛霄道:“腳步聲是兩個人的,隻進來一個,另一個自然是在門口了。”江杳雲真遠被封,靈識放不出去,根本意識不到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不覺暗讚洛霄的敏銳,不由自主看了他一眼,眼中都是崇拜之意,洛霄被這一眼看得甚不好意思,低頭微笑。


    三人拿過食盒坐下,打開看時,裏麵飯菜一應俱全,香味四散,登時屋內脂香充溢,令人食指大動。江杳雲望著飯菜,就想到當初自己被關在蒲澤院密室裏,小師妹來找自己的時候,也是這麽個食盒,沒有這個菜品鮮美就是了。


    沈夜正要端菜飯出來,洛霄見江杳雲怔怔的,以為飯菜有問題,警惕起來,端起菜碟聞了聞,江杳雲迴過神來,也有些緊張:“有什麽問題麽?”接過菜碟,細細撥了撥,從頭上拔下一根淡紫色的發釵,在盤邊一放,一縷黑線順釵而上,釵頂的蝴蝶登時變了顏色。江杳雲頓時變了臉色,洛霄和沈夜也明白菜中有毒。江杳雲挨個試過,連饅頭裏都下了毒,到最後一根淡紫色的發釵變得通體漆黑,兩隻蝴蝶黑得瘮人。


    江杳雲複把發釵插迴頭上,三人都很詫異,沈夜不解問:“他們已經抓了我們,又封了我們的真元,為什麽還要在我們的飯菜裏下毒?想殺我們,在我們昏迷的時候下手豈不更好?”江杳雲低聲道:“這是何癡草,一般的銀物是難以探查出的,此草說有毒,就有毒,說沒毒,也可救人,它可以恢複傷口,避免因受傷太重而死。”


    “那有什麽壞處?”沈夜插口問。江杳雲啞著嗓子:“服下此藥之人會變傻,輕則時而清醒時而瘋癲,重則呆傻,全然不知世事,更不辨至親好友。”洛霄突然問:“那此時用真元引導,不是可以讓引導者的思想留存在此人體內,左右他的行為嗎?”江杳雲點了一下頭,以示肯定。沈夜恨道:“這就是他們留下我們的用意吧!讓我們變成他們奴役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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