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洛霄並沒有什麽線索,想到自己的梅魂佩在蒲澤院,那梅魂佩是師父所賜,珍貴至極,此時師父故去,梅魂佩斷不能留在他人手裏,雖然月袖宮一趟頗為幸運,但洛霄也覺見機行事無有大礙,何況自己一時半兒修為不會好起來,去哪裏都是一樣,最重要的是自己在坤山出事的時候的確在左近,感到一些氣息,而再遇到劉成辨的時候的確感到了相似的氣息,是以才追蹤相問,隻是自己並不能確認,畢竟修煉法訣和真元相似,就會有相似的額氣息。自己當時修為高強,自然氣盛,想強行逼供,現在隻能暗裏調查了,於是準備先趕到蒲澤院將梅魂佩取迴來,順便打探消息。


    在蒲澤院外百裏就不再禦風,洛霄收起全部真元,找了處水窪和著泥將臉抹了抹,換了一套早就準備好了的麻布衣服和一雙麻鞋,路邊找了幾根藤條編了根繩子係在腰上,頭發上也折了根樹枝換下飾物,將所攜帶之物埋起來做了記號,啟了懷壁訣,一步一步走過蒲澤院來,直走到天黑才到院外,洛霄知道此時正是蒲澤院將吃晚飯的時間,在院外略等一等,果然裏麵傳來一陣鍾鳴。又候了半柱香時間,洛霄悄悄穿過劍陣進來,上次闖過一次,早有了經驗,這一次盡管沒有真元,但憑借法訣的獨特,不耗費什麽功夫就進來了。


    對院中路徑還略知一二,洛霄徑奔畢袖佶書房而來,聽聽沒什麽動靜,推開門進去藏了起來。待天全黑了,外麵人聲漸漸弱了,四處房間的燈漸次熄了,洛霄從藏身之處出來,小心在房內尋找梅魂佩。多寶閣的盒子裏倒是翻出來一塊仿製的,至於書信墨寶等等翻出來無數,洛霄細細搜尋一遍,到外麵天亮起來,仍然沒有找見梅魂佩,洛霄恐怕天亮被人發現,正準備抽身,突然想到此物既然不在書房,那有可能在臥房,晚上臥房難以搜尋,正好白天,趁畢袖佶不在,可以去搜查一番。打定主意,洛霄冒險往後院挪移。


    摸到後院時正看見畢袖佶帶著一個女人從房中出來,洛霄看他們離開,溜進房中。房中正廳裏一張圓桌,桌上擺著個瓷瓶,裏麵插著幾枝新折的薔薇,內側房裏床鋪正對著房門,帳子向兩側用帳鉤子掛著,鋪得齊整,臉帕疊好了掛在巾架上,旁邊的繡架撐著,上麵的鴛鴦繡了一半,翅膀撲水,神情可愛。


    環顧四周,東西都放得整齊,洛霄小心地一處一處開始搜找,沒看完一處,都整理成原來的模樣。正翻著,外麵有腳步聲近了,洛霄忙拉開櫃子躲到裏麵。聽得有人推門進來,反手將門關了,慢慢走過來坐到繡架旁,聲音很輕,是個女子,拿起針來繡那鴛鴦。一時有人敲門,這人過去開門,屋裏的人聲音很是輕柔,說:“是你啊,你師父往書房去了。”屋外的人聲音響起:“師娘,我知道師父往書房去了,一會兒我就去找師父,這束花給您插瓶吧。”屋裏的人笑道:“昨天你送來的花還在那裏插著呢。”屋外的人說:“師娘,這花該一日一換的,明兒我再送新的來。”屋裏的人有些歎又有些喜:“也是你日日想著。”屋外的人說:“師娘日日在屋裏頭,弟子也沒什麽孝敬的,也不能日日陪師娘說話,怕師娘寂寞,送個花兒圖個新鮮。那我先走了。”跟著就是離去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屏住氣,洛霄抓緊了腰裏藤條繩子的繩尾,緩了半日才緩過來,這個聲音,就是那日用金針草對他用刑的人的,一個名字浮上來:劉成辯!忽然就想到那日自己抓了劉成辯的手腕,轉位置之間感覺到他的真元浮動和一次在坤山附近感受到的的確很像,當時幾乎認定他就是采花賊,可是現在迴想,那日後來交手之中發現他的修為並不強橫,無力在短時間內傷了坤山那麽多弟子,想來是自己當時心高氣傲,自負得緊,探得有所相似就堅信是一個人,其實在坤山附近感受到的那個采花賊的真元浮動是有一股邪氣在其中的,但這並沒有在劉成辯這裏感受到,可能的確是自己搞錯了,可這兩股真元那麽相似,定有相似的修習真元和修煉法訣的方法,莫非他們同出一門?難道那人也是蒲澤院的人?心中存疑,洛霄覺得可以據此作為線索尋找。


    有些欣喜,此趟蒲澤院之行倒並不白來,幾乎忘記這件事了,洛霄忽然一驚,房裏這人怎麽半響沒有動靜,莫非是發現了什麽。洛霄從櫃縫看去,隻看到那人站在廳中圓桌旁的背影,那人穿著一件粉色襖裙,頭上梳著高高的發髻,四圍擰抹上去,用簪子別著,後腦發髻正中插著一個鎏金鳳凰插梳,鳳凰展翅欲飛,兩側鳳凰翅膀下各伸出一個抓夾,固定住兩側頭發,鳳凰翅膀護住後腦,直伸到耳朵旁邊,鳳尾長長,與髻尾齊,下麵露出一排流蘇,根根墜著黃豆大小的圓潤珍珠,發髻頂處右側插著排釵步搖,金銀交輝,映著陽光灑了一屋子光影晃動。


    洛霄暗道不好,剛剛隨畢袖佶出門去的就是她,劉成辯稱此人為師母,定是畢袖佶的妻子倪慧木,聞聽畢袖佶的妻子是賢良淑女,日日不出門的,剛剛應該是隨畢袖佶吃早飯的,這一迴來,下次再出去恐是中午,自己隻能趁她去吃午飯的時候尋找了,又要在那時離開才好,否則晚上畢袖佶迴來,難保不被發現。


    正盤算著,洛霄聽到有人“咚咚咚”跑過來,門都沒敲,直接推門進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奶聲奶氣嚷道:“娘,糖蓉栗子呢?”倪慧木說:“跑這麽急,怎麽剛吃完飯還要吃?”那個聲音說:“娘,我沒吃飽。誒,這是從哪兒摘的花兒啊?娘去前院了?”倪慧木略有局促:“這是你劉師兄送來的,說房裏插個花兒新鮮。你坐著,娘給你拿栗子。”說著進房來拿了東西出去。


    兩人都坐在圓桌旁,小女孩吃著還說著:“娘,江師姐到底怎麽了?這幾日都不見她,我問,大家都不讓我說。”倪慧木忙起身“噓”了一聲,趕著開了門向外看看,關上門迴來小聲說:“提那個狐狸精作什麽!生得也不怎麽樣,到處勾搭。”忽然看看女兒,大概是意識到這些話不適宜在女兒麵前說,跟著說道:“這些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就不要管了,以後不要在人麵前再提起她。”小女孩不高興了:“你們都不許我問,以前你們在房裏,非讓我到後院師兄師姐們的住處去睡,我害怕,好多次都是江師姐陪我睡,現在又少一個陪我玩的人!娘您從來都不陪我玩!”倪慧木想了想,說:“那我今天陪你出去走走吧,今天該是你爹在院外草坪上指點你師兄師姐們修煉的日子,咱們過去看看。”小女孩歡唿雀躍,不由分說,栗子也不吃了,拉著倪慧木,兩人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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