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遲疑一下,視線轉向旁邊的玄臻,果然看到玄臻低低的嗆咳了一聲。


    玄臻以為碗中是茶並無防備,加上口渴飲得急了些,幾乎是一口將碗中的酒水幹盡了,喝完之後才察覺不對,但隻有一臉懵逼的盯著空碗了。


    玄臻不擅長飲酒,應該說,玄臻根本就不會飲酒,那酒量低的令人發指。


    說來也是羞恥,當初玄臻因為飲酒昏了腦袋,便以身擋車救那小孩,喝的並不是什麽度數高的老白幹二鍋頭之類的,僅僅是擼串配的一杯啤酒......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玄臻身上,玄臻抬眸苦笑道,“是我這碗。”


    啪嘰!


    玄臻腦袋直愣愣的栽在桌子上,額頭磕著桌麵,發出沉悶的響聲,那響聲聽著直教人捂額頭齜牙。


    沒想到玄臻就這麽倒下了,林修硯臉色變了變,試探道,“師尊......你還好吧?”


    玄臻抬起頭,揉了揉發紅的前額淡然的點了點頭,臉頰微醺,但言語清晰神態正常道,“無事。”


    林修硯看著玄臻越來越紅的臉,卻不太相信這話。


    林修硯這輩子加上輩子,也是第一次見玄臻飲酒,以及飲酒後的樣子......想到這裏林修硯心底一驚,該不會,玄臻從來未飲過酒吧?


    林修硯心中憂慮,邊吃著飯邊暗自留意著玄臻,然而玄臻行動如常,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夾菜往嘴裏塞,除了臉頰嫣然並無一絲醉酒的模樣。


    林修硯這才堪堪放下心來,用完晚飯後,老板告訴兩人隻剩一間空屋,林修硯和玄臻隻好同居一處,玄臻步履從容的向房間走去,神色看起來正常的很。


    然後,就直直地撞在了門上。


    林修硯扶額,卻見玄臻懵懵懂懂地捂住撞得發紅的額頭,委屈巴巴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接著便苦大仇深地盯著那扇門,站在那裏不動了。


    林修硯試探著喚了一聲,“......玄臻?”


    玄臻沒有迴話,默默地盯著眼前這扇門,用力推了推房門卻紋絲不動,一臉困惑的玄臻歪著腦袋盯著門把手。


    明明隻要輕輕拉一下,就好了......


    林修硯哭笑不得,稍稍加大了聲音,“玄臻?”


    玄臻不為所動,摸索著將手放在了門框上,好似沒有聽見林修硯再叫他。


    林修硯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便換了個稱唿,“師尊?”


    “哎!”玄臻歡歡喜喜地應了一聲,然後手上一個用力,直接把門給卸了下來。


    林修硯:“......”


    雖然知道玄臻臂力大,但沒想到玄臻就這麽徒手將房門給卸了,就仿佛折支花草似的雲淡風輕,此時懷中端著個門板輕輕鬆鬆地站在他麵前,臉上還是帶著平時從未見到過的傻傻笑容。


    如果忽略玄臻剛才那聲響亮的迴應,以及他手中厚重的門板的話,以及臉上的傻笑......姑且還算是個正常人。


    “徒弟,這塊大巧克力給你。”


    玄臻抱著門板的手動了動,將門板邊緣伸到林修硯嘴邊,“你倒是啃一口啊,這個可好吃了,師尊不會騙你的。”


    林修硯感受著抵在嘴邊的門板,臉頰微抽。


    “你怎麽不張嘴啊,是不會吃嗎?”玄臻一臉疑惑,然後自言自語繼續道,“也對哦,你們應該沒有吃過巧克力,不知道怎麽吃,其實很簡單的,咬一口在嘴裏咀嚼就好了,我來給你做個示範......”


    示範?


    等等!!!


    林修硯還沒來得及阻止,便看到到玄臻一口咬在門板邊緣,隨即一臉嫌棄的鬆開口,在可憐門板上留下一道輕淺的牙印後,又將其丟到一邊。


    “呸,真難吃。”


    林修硯一臉麻木的看著地上的門板,愣了片刻,隻得認命的掏了之前用靈石換來的銀子去給店家賠償,讓店家將門板修好後,這才好不容易拉著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那張可憐門板的玄臻進去。


    然而,玄臻怎麽也不肯寬衣就寢,林修硯抓著玄臻的肩膀,看著玄臻的眼睛,“脫衣服睡覺。”


    玄臻按著衣領,死活不脫衣服,活像個被人圖謀不軌的大姑娘。


    林修硯深吸了口氣,“玄臻,該睡覺了。”


    “叫師尊。”玄臻一臉認真,固執道。


    林修硯:“......”


    懶得跟玄臻廢話,林修硯粗魯的扒了玄臻的外袍,還沒等他將玄臻扔上床,玄臻便麻利地翻身躺下,動作迅疾如風,直挺挺地在床上一躺,二話不說就閉上了眼。


    眼皮卻還在顫。


    林修硯差點被他氣笑,又不能真跟個醉鬼計較,早點入睡也能叫人安生一點。


    結果他剛一轉身準備脫衣服,手腕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


    林修硯迴過頭,便見剛才還規規矩矩躺著的人不知何時翻身坐起,睜著一雙琉璃色的眼睛,幽幽的看著他。


    玄臻神色嚴肅端凝,“玄景,你又不乖乖睡覺!”


    就在林修硯滿腦子裏,都是玄景是誰的疑問時,玄臻十分幹脆的一扯,將林修硯拉得跌坐在床上,整個人四肢箍住林修硯的身體,差點讓林修硯喘不過氣來。


    林修硯有點懵,玄臻認真的臉近在咫尺,鼻尖對著鼻尖,令他有些不自在。


    “玄景乖,按時睡覺才能長高。”


    說完,玄臻彈指間滅了燭火,閉目含含糊糊道:“睡吧。”


    ......


    第二日,玄臻睜開眼睛,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這才坐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客棧房間。


    隨即,昨晚之事的片段便浮現在玄臻腦海之中,玄臻有些迷茫,卻又記不起更多了。


    下了客棧去吃早餐,店小二看了看坐在那裏依舊高貴冷豔的俊美公子,再看了著眼眶微青的林修硯,詭異地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玄臻幹咳了一聲,宿醉後的頭痛未散,他揉了揉眉心目光轉向林修硯,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心虛。


    “我昨日......”


    林修硯麵無表情道:“無事,隻是把門板卸下來啃了一口而已。”


    林修硯的提醒,讓那些羞恥丟份兒的畫麵盡數湧入玄臻腦海之中,再也揮之不去,玄臻羞愧的無地自容,麵上卻越發高貴冷豔,將麵癱演繹得淋漓盡致。


    想了想,玄臻有些艱難的開口:“以後......淩霄峰所有人,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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