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出去喊玄天真君時,任雨飛才迴了神兒,四處一打量,方才發現這是自個兒的洞府。


    剛才被阿鳳的喊聲吸引了注意,倒是沒想到自己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洞府。那個人呢?她暗思著。她原以為是風逐塵把她給救下的。


    但她沒疑惑多會兒,玄天真君已是大步趕來。阿鳳尾隨其後。


    玄天真君露了一絲慈愛笑意,溫和道:“醒了?”


    “嗯,師父。”任雨飛挑了挑嘴角柔弱應聲。


    玄天真君暗出了口氣,歎道,“是為師大意了!為師本以為尋歡即便是報仇,也是指使天魔宗的金丹和築基去找你,未料想到他會不顧麵子親自出手。早知如此,為師就該向他挑明了,若是他出手,為師便不會袖手旁觀。”


    任雨飛忙道,“怎麽能怪師父!都是徒兒惹的禍。”隻是她如今太過虛弱,聲音很低,還有一絲沙啞。


    “莫要這般說,元嬰真君的怒火,不是你該承受的。雖是你殺了她孫子,但我等皆知你也是出於自保,做事當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他身為元中修士,沒有高修的自知和覺悟,竟然一再糾纏,甚至親自出手。你身為千山宗的核心弟子,又是我的真傳弟子;人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為師又豈是擺設。”


    “你安心養傷,其他事莫要擔憂。尋歡作為一個元嬰修士,若是依舊不知檢點,下次再敢朝你出手,為師便滅了他。”


    “師父-”任雨飛心中複雜,眼有些酸,一時哽咽。


    早知修仙界人情淡薄,為了寶物和修仙資源,師徒之爭,兄弟之爭,比比皆是;一直認定凡事隻能靠自己。


    沒想幾番得他如此袒護,又有教導相救之恩;雖是跟她的資質有關,但他這份情意卻是真的賦予了她的,她心中依舊是感動的。


    玄天真君挑了嘴角,“你剛剛醒來,身體還虛弱,好好休息吧,有事就讓鳳熙去喊為師。”


    “嗯。”任雨飛用力點頭應聲道。


    玄天真君望著她淡淡笑了笑,方轉身過去。


    “師父!”可待他轉身之後,任雨飛虛弱的聲音又叫住了他。


    他頓足複又轉過身來,目露慈愛,“嗯,還有事麽?”


    任雨飛凝眸有些猶豫的望了他一眼,方小聲問道,“那天是您把我帶迴來的麽?”


    玄天真君聞此知她話中意思,緩緩的點了點頭。


    “師父去的時候,除了那尋歡老魔,有沒有在那裏見到什麽人?”


    玄天真君瞥著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頓了息,他方實話轉述道,“嗯。我去的時候,那人正在與尋歡纏鬥。他是與為師一同迴來的,應該暫住宗門坊市吧!”


    任雨飛心中糾結,“師父-”“你能不能看出那人是人是妖?”


    見此玄天真君長出了口氣,望著她的目光添了一絲難言。他緩聲道,“飛兒,你且好好休息吧!凡事皆有因果,有的事不需去在乎,該有了斷的時候自然就有了!”


    聞此任雨飛心中一涼,果真是他嗎!


    末了,玄天真君離開了。隻是他那句未做解答的話任雨飛已經明了是什麽意思。


    她轉頭望著石洞頂閉了下眸子,心中一聲歎息。


    -


    風逐塵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去打坐,已在那小院裏站了十天。他每日裏都在等待,等待她安然轉醒,盼著她能好起來。


    這日,感知到任雨飛的神魂波動,知是她醒了過來,每日吊著的心也終於落了地,緊皺的眉端些微舒展。


    而不多時,他又感知到了她心中的情緒波動,她的感動,她的疑惑,她的猶豫,她的驚,她的歎,她的無奈,他都感應得到!


    他臉色沒什麽變化,隻是在任雨飛平靜後,轉身離開了千山宗坊市,向北飛了去……


    -


    這十天裏,尋歡老魔獵殺任雨飛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修仙界。


    那日他和風逐塵兩個元嬰的大威力鬥法,終是吸引了那附近的修士。


    玄天真君從魂殿離開,那當值的執事弟子忙去向靖元真人請了罪,已是鬧的宗門高層都知了任雨飛命魂燈搖搖欲墜這件事。


    任雨飛受傷被帶迴後;靖元真人他們都來找玄天真君問明她的情況了。


    一時間宗門內外都傳出了尋歡老魔絞殺她的消息。


    千山宗內,任雨飛的故友,任雨萱等人,米小玉等人,都想去看看她,但也知若是她真的受了重傷,此時最需休息,便強壓下了心中擔憂,不好此時闖來。


    付青鬆他們幾個卻還是來了;隻是他們沒能進去瞧見任雨飛的情況。玄天真君在任雨飛的洞口設置了法陣,謹防他人打擾,付青鬆幾個見此,也不好去找玄天真君。


    千山宗外,最擔心的便屬瑤姬和上官嫣兒,以及任俊何了,她們雖是放心不下,卻也相信任雨飛會逢兇化吉。藍千珣亦有些苦笑;但不知怎的,他信任雨飛會沒事的。


    -


    任雨飛傷的太重,雖是醒了,身體還沒怎麽恢複,每日裏依舊隻能在床上躺著。


    而這一醒來,渾身的疼痛便每日都折磨上了她。疼的她牙都快咬碎了,一天到晚這牙根都被她咬的麻疼著。實在是從裏到外、渾身上下都要命的疼,那種痛是直接痛徹入骨,痛徹神魂的。


    她如今是知道了,用雷煉骨的苦和痛都還不算什麽;這個世界上沒有最痛,隻有更痛。


    她每日裏,隻能一遍一遍的默念著清心訣,來轉移那全身要命的折磨。


    隻能在床上躺著的日子,她有時會不自覺的想到風逐塵,她如今更不知道如何麵對他了;若說之前是怨恨的,逃避的,如今卻不得不多了一份感激。若不是他趕的及時,她就是再死撐也撐不過尋歡老魔再來一擊!


    隻是她的性子又決定了她並不想欠他,比起欠任何人都不想欠他啊!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一向最討厭欠人和牽連別人。欠的債難還,會讓她心中多一份惦記;牽連了別人,會讓她心中有一份愧疚;總之哪一個都會讓她心中難安,過的不自在。或許她就是心裏容不得沙子,隻想幹幹淨淨,坦坦蕩蕩的活著;可人生又哪會如此這般幹淨!


    或許師父說的對吧,凡事皆有因果,待該了斷的時候自然就有了結果。任雨飛每次想到他的時候便用這個來開闊自己的心境,平靜自己!終是長出了口氣,放下此間。


    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個月,身體才恢複的差不多了。兩個月身上的骨骼和血肉長了個七七八八,剛能下床。隻是因為傷的太重,如今五髒、血肉、骨頭都還沒完全長好,依舊是沒法打鬥和修煉的,連打坐都做不到。


    這兩個月期間,她躺在床上無法行動,除了默念清心訣平和心境外,便是觀錄玉簡,尤其是陣法方麵的知識。


    這日任雨飛覺得身體基本能動了,便試著下了床,開始活動活動;隻是還是不能大動作,連打坐都做不到。任雨飛是極其苦悶,隻得用神識繼續研究陣法,卻不敢動用靈力嚐試;除了下床走走,便隻得在床上繼續養著。


    期間付青鬆和紫霄又來了;任雨萱也發了傳音符過來,得知她醒了過來,便跟著王梨花三個一同前來探望了。如今王梨花與他師父遊曆已歸,她一來,自然給任雨飛做了許多的補品。托她的福,任雨飛多少年沒好好吃東西、多用辟穀丹的遺憾也算是填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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