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寒氣極重,任雨飛暈過去之後,風逐塵怕她冷著,以人形抱了她一夜,而他自個兒卻是沒有絲毫睡意。


    一夜過去,待到他看任雨飛想要睜眼,忙忙又化了獸形。


    任雨飛醒來的時候,頭部昏昏沉沉。她蹙著眉頭睜開眼睛,看到陰暗的山洞,才想到自己遭遇的一切。她往身上一看,上麵搭了那件破爛的道袍。她試著動了一下,全身酸痛,根本沒有一絲力氣,真沒想到自己遭受煉雷一年的時間,這身體還是這麽弱。


    可她這一動也發現了異常,自己身後倚著、挨著的東西柔柔的、熱熱的,她遂扭頭看去,才發現自己躺在那隻白狼的懷裏,他正姿態悠閑的半臥著,半眯著眼看著她。他那神態太悠閑、太享受,簡直就是宣告著自己吃飽喝足了,任雨飛當即氣惱的熱血逆流,滿臉通紅,忙忙起了身,挪開了去。


    她這一動,身上的衣衫也滑落了,玉白的肌膚便又露了出來。任雨飛更是羞惱,趕緊低下了頭,去撿滑落的衣衫。


    此時她很有一種撞牆的衝動!不禁暗自吐槽:她娘的,你說這算個什麽事兒啊!沒被女主弄死,拚盡手段從魔族少主那裏逃脫,沒被妖獸一口咬下去,結果卻被這個畜生給睡了!她是修士啊修士!她是堂堂千山宗太上長老、坤行界第一人-玄一真君唯一的真傳弟子啊,這人丟大發了!讓她以後還有何顏麵去麵對世人,她連自己都這關都過不了!


    任雨飛心力交瘁的撿起那破舊道袍,再一看墊在地上的中衣都已破爛不堪,還沾了不少血跡,她隻得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套新的來。


    她撐著酸痛的身體要穿衣服的時候低頭一看,便愣了。這身上怎麽會有這多吻痕之類的東西?


    任雨飛差點嘔死,剛褪下的紅潤再次頃刻就染滿她的小臉兒,並且蔓延到脖頸,那叫一個臉紅脖子粗!她又惡狠狠的瞪了那個盤臥著的色狼一眼,嫌棄到手足無措。


    不過這一眼在風逐塵看來就有些嬌嗔之意了,他雖然說不上那種感覺,可是他喜歡。他老神自在的臥在那裏養神兒,就是想看看這個女子醒來之後的反應,會如何對他。


    妖獸的想法都很簡單,很直接。他憎恨人類,可他現在已經占有了那個女子,他直接把她劃成了自己的既定配偶,在妖獸的世界,雄性對雌性行駛著絕對的支配權。不管對她是殺、是辱、是放,所有的決定權都在他;但是表現在她,他要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會怎麽對他。


    他已經隱去了自己的修為,如果她敢殺他,他一定把她圈禁起來,日日羞辱。他說不清他在期待著什麽,盼望著什麽……


    任雨飛一邊低頭嫌棄,一邊兒起身去了旁邊,給自己連打了一個又一個的除塵術、水流術和旋水術。


    風逐塵這會兒看著她嫌棄的給自己一遍一遍的清洗,甚是惱怒,藍眸越來越冷。如果他現在是人形,一定能看出來他臉有多黑。別以為他不知道,那個人類女子就是嫌棄他碰了她的身體!


    雖然洗滌了身體,可任雨飛依然皺著眉頭看向自己身上,她很納悶身上的那些像抓痕、像吻痕似的東西哪兒來的,難道這隻獸開了靈智,在她身上弄出來的?她又抬頭看向那隻白狼。結果正好碰到他正眼睛半眯的看著她。


    她不知怎麽迴事,竟在這隻白狼眼裏看到了危險,可她還是氣恨無能的在心中罵了句“色狼”才收迴自己惱恨的目光!


    任雨飛收拾了自己,忙忙穿上衣服,又取了件備用的狐裘大衣,內視看去,身上的靈氣已可運行和流通,看來消靈散六個時辰的期限已過;而且弱水已經修複好了她身上的經脈之傷。


    她站在一旁,取出了水韻劍,滿眼複雜的盯著那頭白狼。


    此刻麵上不顯,可風逐塵也緊張了起來。果然這個人類女子容不得自己對她的羞辱,她提劍的樣子明顯是想對他動手。


    此時,那隻白狼安靜的臥在那裏,身上一點靈氣流轉都沒有,看上去連妖狼都算不上,她也納悶這隻白狼到底是如何在這妖獸橫行的冰原上存活的,可她此時才不管那麽多,她滿腦子都是這隻色狼趁人之危奪了她元陰之事,她想死的心都有啊!


    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不然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後傳的大家都知!她是不是該把這個“你知”除了?


    最最可悲、可氣的是,她在合歡散的催化下,後來竟然該死的感到了愉悅。她無法否認自己當時真實的感觀,所以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或者她真想過去一劍劈了那頭狼!


    任雨飛糾結極了!握劍的右手緊了又緊。


    她實在想不通,這這頭色狼就算到了發情期,不該去找母狼嗎!為什麽是趁人之危,輕薄了她!


    它明明沒有靈氣的樣子,卻能在北溟冰山存活這麽久;這也很不合理!它到底是如何隱匿了行跡的,為什麽她剛開始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此時她很想一劍下去,劈了這頭色狼。它睡了她,這是對她的汙辱,是她的羞恥;可它解了她的合歡散這也是實情;她這樣一劍下去要了它的命,她又說不過去,她不是虛偽的女人,她無法自欺欺人。她心理上、自尊上是抗拒它的存在的,可它已然存在!


    任雨飛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才壓下那攻心怒火的,末了,她咬牙,甚是無力的閉眼吸了口氣。


    罷了;被它辱了,總比落到赤傾焰手裏的好。反正它沒有靈氣、無法修行,不可能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因她在現世的那段不堪迴憶,導致她再重活一世的時候很看重貞潔;因為這強烈的處女情結,和著它解了那合歡散的毒,她卻無法下手去殺死這頭白狼。


    她最該恨的不該是它,而是自己!是她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


    任雨飛再睜眼時,已決絕轉身,留下了那夜光石,向那洞口走去。


    風逐塵看著她毅然轉了身,那背影有些無力,但他提著的那口氣也放了下。其實他真的不想看到那個女子如其他人一樣,對他們獸類有的隻是掠殺和低人一等的偏見,不想看到她提劍要殺他的情形。不管怎麽說,她最後沒有下去手。


    可是為什麽看著那個女子離開,他心裏會有隱隱的不舍之意,這不該是人類的感情嗎?難道是因為他已經化形的緣故?


    待任雨飛離開後,他化成人身,看向已望不見她背影的洞口有些緬懷。末了,他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就準備穩定自己的元嬰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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