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奕眨眨眼“母親,我有決心啊。”


    母親真是多慮了。


    青棠以一敵十,菜刀舞的虎虎生威,他怎麽敢始亂終棄麽。


    奉恩公夫人很是頭大。


    “奕兒,你尚不懂情愛之事。”


    “待你懂了,便能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


    “你相中青棠,不是因為是青棠,僅是因為她符合你心中所想。”


    “今日,你相中了使菜刀大殺四方的青棠。”


    “若將來,你又遇見了一位劍法高強或刀法出眾,行俠仗義的女俠,你又將如何?”


    “是否也會想要與之結為連理?”


    旁聽的南子逾幽幽的歎了口氣。


    子奕何止是不識愁滋味,也不識情愛,不懂愛人。


    “可青棠就是我心中所想啊。”南子奕茫然道。


    奉恩公夫人沒好氣道“等你遇到以一敵百的俠女,依舊執著青棠時,再談心中所想所念。”


    “否則,我隻當你說胡話。”


    “還有,你總歸是奉恩公府的嫡出公子,是二皇子的伴讀,再恣意隨性,也萬沒有娶一奴婢為妻的道理。”


    “娶了,就是將奉恩公府、將貴妃娘娘和二皇子的臉麵扔在地上任人踐踏。”


    “你好好想想。”


    南子奕皺眉,不服氣的反駁“我為她贖身,給她置辦田產鋪子,讓她改頭換麵,便不是奴婢了。”


    奴婢搖身一變成女俠,多麽勵誌。


    越想,南子奕心頭越火熱。


    “滾!”


    “不想被打斷腿,就管好自己的嘴!”


    奉恩公夫人徹底沒了耐性。


    明明還不懂情愛,卻硬生生表現出了見一個愛一個的風流浪子的放蕩模樣。


    真是……


    真是讓她氣的牙癢癢。


    “好嘞。”南子奕攥著菜刀,從善如流,一溜煙跑了出去。


    俗話說得好,最好精神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不讓他娶女俠,那他就拜女俠為師。


    南子奕抬起頭,看著逐漸偏斜的日頭,心想,也不知女俠在做什麽。


    青·女俠·棠:在聽顧平徵鬼哭狼嚎。


    顧平徵就醫,一貼藥下去,第三條腿恢複了痛感,疼的他滿身冷汗,呲牙咧嘴。


    旋即,又得到了第三條腿從此以後形同虛設的答案。


    這下,顧平徵遭受了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痛苦。


    青棠嫌棄的蹙眉,隨後伸出手指戳了戳宴尋的胳膊肘“宴統領,你的癖好有些異於常人。”


    小姐說的斷腿,可不是斷命根子。


    宴尋雙手交叉抱臂,跳跳眉,惡意滿滿又意氣風發道“你就說他痛苦不痛苦吧。”


    “隻要他痛苦,財神娘娘展顏就夠了,你管他斷哪條腿。”


    青棠:說的還有道理,她竟無力反駁。


    換個角度想想,青棠陡然覺得顧平徵的慘叫又變得悅耳起來。


    是啊,還有什麽是比讓小姐心情舒暢更溫柔重要的。


    既然顧平徵不會做父親,那就連男人也別做了。


    一勞永逸。


    思及此,青棠對著宴尋豎起了大拇指“宴統領威武。”


    宴尋下巴一抬,傲嬌不已“那是。”


    “你也不錯。”


    最起碼,他教的,青棠皆熟練掌握了。


    “對了。”宴尋畫風一轉,正色道“你以後離南子奕遠一些。”


    “麻煩。”


    青棠下意識道“本身就遠。”


    宴尋滿意極了。


    南子奕分明還是尚未長大的孩子。


    天真的愚蠢。


    財神娘娘的貼心人,憑什麽要給人當老媽子。


    青棠察覺到宴尋語氣裏的輕視,輕聲道“小姐翻閱的話本子裏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你對我的百般注解和識讀,並不構成萬分之一的我,卻是一覽無遺的你。”


    “宴統領,人也好物也罷,輕易下結論,要不得。”


    小姐說,南小公子本性不壞,那就是本性不壞!


    宴尋“你要分親疏遠近!”


    青棠:她一直都分啊。


    世上之人,分為小姐和其他人。


    青棠不再看宴尋,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顧榮。


    她的小姐在笑。


    小姐開心,她也開心。


    顧榮和謝灼相對而立,


    謝灼身形修長挺拔,擋在顧榮麵前,一大片陰影投射下來,帶著絲溫柔繾綣。


    一時間,顧榮分不清是夕陽迷人些,還是謝灼惑人些。


    “謝如珩。”顧榮長睫輕顫,掩飾著悸動。


    然,聲音裏微弱的顫意卻將她的心緒泄露無遺。


    “樂安縣主收攏的那些個地痞流氓瞧著就不像是寧死不屈的硬骨頭,隻要京兆尹杜大人稍加審訊,便能審個水落石出。”


    “需要注意的是,有了招供後,京兆尹的選擇。”


    “官場中人,或許在入仕之初,一腔熱血雄心壯誌,但浸淫日久,權衡利弊就成了不得不研習的生存之道。”


    “樂安縣主到底是***殿下的養女,有縣主尊位。”


    謝灼溫聲道“無需過於憂心。”


    “在你的籌謀運作之下,她的顯赫遠不如往昔。”


    “再者,南子奕不明你深意,但,南子逾一聽即知。”


    “剩下的事情,南子逾會囑咐南子奕做好的。”


    “樂安縣主的下場,已是注定。”


    “僥幸的話,能留一條命苟延殘喘。”


    對於樂安縣主這樣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來說,失去尊貴的地位、權力和聲望,像落水狗一樣生存,恐怕比死亡更加難以忍受。


    顧榮抬起頭,目光直視謝灼,眼中似乎燃燒著冷冽的火焰。


    輕啟朱唇,說道“謝如珩,我並不希望她能苟延殘喘。”


    聲音冷冽而逼人,攜帶著無盡的寒意與殺氣。


    “你知道的,我的柔弱可欺溫婉可憐都是假的。”


    “我睚眥必報。”


    “她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和折磨,我會毫無保留一點不剩的還給她。”


    “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高抬貴手,絕不是我想要的報複。”


    “誰捅我一刀,我定要還迴去一刀。”


    “你看,我連我的生父都毫不留情的算計了。”


    “我不要樂安縣主苟延殘喘活著,我要她受盡折磨去死。”


    “這才是我的目的。”


    “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但我不想死,我想明豔的活著。”


    “所以,***殿下得承受喪女之痛!”


    “那些個地痞流氓要不了樂安縣主的命,那巫蠱厭勝是不是能成為壓死樂安縣主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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