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幻心術已收迴,但迷陣還在,而宋延之等人依舊被困於幽林中。


    林惜迷境內,周圍迷煙環繞,上下稠霧朦朧,隻見他毫無方向地在隨意走動。


    “林公子。”


    “是誰?!”林惜豁然拔出佩劍,集中注意力四下打探,正蹙眉心想到底是何人!


    稠白煙霧後,一襲染墨黑衣緩緩走進。林惜瞪直雙眼,手裏緊握佩劍似是隨時待戰。


    隻見白霧逐漸淡開,眼前黑衣之人亦越走越近,冷峻的五官亦逐漸清晰,待林惜看清來者這是鬱狐倚風時,不禁倒吸一氣,緊握佩劍的右手亦不覺微微一顫,是驚訝,而更多的亦是恐懼。


    “鬱狐倚風?!”


    林惜萬萬沒想到會於此處遇到鬱狐倚風,想來這三日,龍岩門的人一直無所動靜,林惜隻當是如往常一樣,龍岩門對他們離島之事毫不知情,如今卻不曾想......


    如此巧合,看來結果隻有一個,龍岩門的人早已在菩孚邊界做好埋伏,看似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此處尋龍葵。


    “是你下的蠱!”


    鬱狐倚風含著笑意並未作答,無視前方正指著他的利劍,悠悠向林惜走來,劍鋒於他眸下,隻在咫尺之間,而他卻無半點懼意。


    見他靠近,林惜猛力揮劍,可惜撲了個空!眼前之人轉眼化為縷縷黑煙,且神不知鬼不覺般站於林惜身後,鬱狐倚風淡笑一聲,隨後吐出戲謔之言。


    “竟然林公子已知,又何必明知故問。”


    “卑鄙小人!”


    林惜自知鬱狐倚風武功高強,他與宋延之一起亦不是鬱狐倚風對手,況且如今隻有他一人,更是不敵,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了。


    “林公子,我可是來助你的,怎能是卑鄙呢。”


    “你究竟要怎樣!”


    “我會給你想要的。”


    “妖邪之輩!休要胡語!”


    聽到‘妖邪之輩’四字時,鬱狐倚風本揚起的雙唇頓時僵住,不再露出笑意,表情瞬間凝重,深邃的黑眸亦慢慢變得冷凜幽寒。


    “你左一句‘卑鄙小人’,右一句‘妖邪之輩’,那敢問林兄你,又是哪一類?”


    林惜並不知鬱狐倚風話中所指,隻當是他胡言亂語,亦並未細心去想。如今他一心隻顧著如何應對鬱狐倚風,如何逃離迷陣。


    見林惜沉默許久亦未做聲,鬱狐倚風歪眸冷笑,不再拐彎抹角,“你內心所想,所求,我已通過流光鏡看得一清二楚。”


    聽得此言,林惜不禁心下寒顫,如此犀言利語就如同一把匕首,直戳胸膛,打開之後,把裏麵裝納之物窺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大辱,林惜如何受得了。


    “你竟窺探我!”林惜憤恨甩臂,靈指一劍,一道閃電般的白浪向鬱狐倚風襲去。


    鬱狐倚風隻是握掌揮袖,空中白浪頓時被黑氣所撞,消失於漫漫煙霧中,且帶有一陣黑色風浪於林惜麵前強勢吹來。


    “即然如此,那本座便直接說明好了,鳳凰島是龍岩門心頭大患,本座想除它多時。如若你肯幫本座,待本座占得鳳凰島後,你便是新一任的島主。”


    “你果真狂妄!”


    “好不言詞厲色,正義凜然,你當真如此想嗎,當真甘服於宋延之之下?”


    鬱狐倚風冷言而道,不時冷哼一下,寒冽而笑。


    “難道你不想與傾城嬌人的靈兒師妹在一起嗎?難道你就能眼看著一個島外之人與她相愛,一同掌控鳳凰島嗎?”


    鬱狐倚風種種厲言,道出實情,確實是林惜內心所想,他雙瞳不禁閃爍,弓眉緊蹙,臉上露出少有的慌亂,隨即俯首凝眉不安。


    “我看你才華武略毫不輸於宋延之,寒夫人又憑什麽將鳳凰島之位傳於他,不僅如此,如今,還來了一個島外之人,你說,寒夫人待他甚之友好,最後會不會傳位於他?亦未可知。”


    “胡說!夫人定不會將鳳凰島交予外人!”林惜情緒異常激動,隨即手握著的劍柄亦在微微顫抖。


    鬱狐倚風見林惜神情愈加頓挫不安,不禁暗下自喜,便繼續加以言詞刺激。


    “鳳凰島向來是外人進不得的,我想這其中的原因,林公子應該比我更清楚,可那位島外之人,到底有何能耐躲過海中魔魚?林公子難道不想知嗎?”


    隻見林惜雙眼惶恐,更加憂慮不安,不知該不該相信鬱狐倚風。


    鬱狐倚風說罷,便漸漸走近林惜,抬起二指擋開了眼前的劍鋒,陰戾一笑。


    “他是魔。”


    林惜頓時詫異抬頭,眉間亦忍不住淺淺抽搐,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麽可能!?


    “你......不可能!”林惜在懷疑之際,最終還是否定鬱狐倚風之言。


    若無殤是魔,夫人怎會把他留於鳳凰島!


    “如若不是同類,魔魚怎會放他安然進入鳳凰島?”


    鬱狐倚風繞過林惜身後,接著說道。


    “魔類,皆有印記,你且想他,為何戴著麵具?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這是否在隱藏著什麽?”


    鬱狐倚風當然自知無殤臉上要遮掩的,並非印記,而是魔紋,他也並未告訴林惜,無殤體內附有魔靈。


    林惜自想,無殤一副飄逸謫仙模樣,清絮正雅,禦琴更是絕世無雙,怎看都是修仙之士,怎會是魔。


    “魔祟狡猾,想必是裝成道逸凡塵之身來蠱惑眾人。”說即轉身朝林惜露出蠱惑般的笑意。


    “自古有道,仙魔自不兩立,修仙之士,怎能與魔祟結交?如今寒夫人已受他蠱惑,如若,鳳凰島落於魔祟之手,你說他要將你如何處置?”


    “倒不如配合本座,我要的隻是鳳凰島臣服於我,本座會讓你坐擁島主之位,至於島內之事,本座一概不會插手。”


    林惜內心此時已在隱隱作亂,雙眸頓時黑暗沉沉,鋒芒無比,垂下的五指緊緊捏合,甚是用力,連骨骼之間也發出清脆。


    “你此話當真!”


    林惜終於中計,雖鬱狐倚風表麵毫無波瀾,沉靜若然,但此內心早已暗喜千倍。


    隨即鬱狐倚風抓起林惜左掌,與他兩掌相合,隻見他抬手運氣。林惜頓時隻覺一股寒流由外至內逆流而上,瞬時將臂內血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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