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島。


    天高雲淡,惠風和暢。微風拂過,岸邊柳絮飄揚,柔軟的枝條垂落於海麵,原本平靜的海麵上瞬間掀起粼粼微波,絢陽照耀下,一閃一閃的海麵宛若一條璀璨的金絲帶。


    穗柳亭下,木靈兒與阿諾正嬉戲閑聊。


    木靈兒一襲淡色輕紗綠裙,三千青絲於腰間垂下,頭上烏發半挽而起,兩頰碎發順眉目而下。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一笑間,眸含星光,麵若海棠。


    不遠處,一陣吵吵嚷嚷聲傳來。阿諾順眼望去,正要查看是誰。


    原來是鳳凰島門下二弟子林惜帶領門生遊曆而迴,隻見眾多人把他們團團圍住,都在追問這次遊曆的趣事。


    林惜一眾人緩緩經過,在後麵追隨的人亦跟著去,熙熙攘攘地前往鳳凰台。


    “阿諾,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是二師兄帶領遊曆的弟子迴來了。”阿諾毫不在意地迴答道。


    林惜經過穗柳亭時,雙眼還有意地向這邊看來,當阿諾看過去時,正看到林惜滿目欣喜地望向木靈兒。


    阿諾心裏自知林惜對木靈兒的感情,早已超出師兄妹之情。林惜作為鳳凰島第二大弟子,於眾多門生中才能突出,天資聰穎,悟性高。


    但總歸是比大師兄晚入門學藝,在武功靈力上略亞於宋延之。


    但阿諾並不喜歡林惜,她在林惜身上看到的,與宋延之陸十七顯而不同。


    林惜太過要強邀功,喜怒無常,雖在人前溫文雅正,但他雙眼沉寒,似是藏有太多利計。他沒有宋延之的沉穩大方,亦沒有陸十七的幽默風趣。


    她還得知,這次出島帶領遊曆的人本是大師兄,後來不知怎麽才變成林惜。


    阿諾自知林惜喜歡木靈兒,但她一直都不擔心,隻因許久前她無意中聽到夫人與尚長老所言。


    稱小姐以後便是鳳凰島的主人,小姐的夫婿自然是輔助小姐打理鳳凰島之人,從他們細談得知,大師兄是夫人心儀的人選。


    畢竟大師兄之人品為人人讚許,待人和善,沉穩大方,武功修為亦在眾人之上,自然是繼承大任不二之選。


    如今且不說大師兄,小姐心裏自是有人了,那還怎麽會輪到林惜呢。


    想到這裏,阿諾不禁一笑。


    片刻後,隻見木靈兒亦轉身想跟著人群而去。


    “小姐,你去哪?”木靈兒剛邁出一步,手臂便被阿諾拽住。


    “林惜師兄遊曆迴來了,一定又有什麽有趣的事,我們去看看吧。”


    木靈兒想知每個門生遊曆迴來都遇到什麽趣事,她亦經常這般從其他師兄口中了解不少外麵的世界。


    況且師兄們每次離島遊曆都會給她捎禮物,如今林惜從外遊曆迴來,她當然要去看看。


    “有什麽可去的,遊曆無非就是,遊遊山水,看看凡夫,住住客棧,還順道為民除個害。小姐每次都聽重複的,阿諾都會講予你聽。”


    “再者說了,如今迴來的門生都要去鳳凰台向夫人迴稟所厲之事,哪有功夫理你啊是不是?”


    阿諾硬是把木靈兒往迴拉,她就是不想木靈兒與林惜多待在一起。


    木靈兒細聽阿諾所言有理,隻好作罷。


    “小靈兒,阿諾,你們怎麽也在這!?”來者是陸十七,一麵笑意地走來。


    “十七師兄,你怎麽也來了?”木靈兒見到陸十七滿臉驚訝。


    “對啊,我們大名鼎鼎的鳳凰島第一美男子,怎麽也沒去鳳凰台議事呢!”阿諾在一旁戲謔道。


    “唉,誰詡我是天上地上,八方無人,鳳凰島第一美男子呢,自然是我在那裏太引入注目了,讓他們無心議事,我便被尚長老趕出來了唄。”


    陸十七一臉臭美道,說著便拿起桌上擺著的點心,懶惰地吃了起來,吃完一塊,又拿起一塊。


    “十七師兄還是這麽幽默風趣。”木靈兒在一旁忍不住笑了開來。


    “我看你是天上地下,八方無人,鳳凰島第一不要臉!”阿諾才不會信他的鬼話,一把搶過他已放到唇邊的糯米糕,挑眉揶揄道。


    “好吧,其實是我自己覺得太無聊了,不想聽,所以便自己溜出來了,嗬嗬。”說完便尷尬一笑,接著便要伸手,欲要拿迴阿諾手上的糯米糕。


    阿諾故意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把他的糯米糕還給他。


    “小靈兒呢,每次不就最期待我們遊曆迴來給你講外麵的事情嗎,怎麽也沒去?”


    陸十七對木靈兒此時沒有去鳳凰台而感到驚訝,一邊吃著糯米糕一邊好奇問道。


    “誒?該不會是某隻小懶貓借機偷懶,自己不想去鳳凰台,也纏著我們家靈兒不去吧?”陸十七故意將語氣拉長,眉眼間有意無意地瞥視某人。


    “你說誰小懶貓呢!”阿諾頓時小臉通紅,怒目一瞪,隨即委屈巴巴地看向木靈兒。


    “不是的,十七師兄,是靈兒覺得每次聽到的故事都差不多,所以就不想去了。”木靈兒看到阿諾與她求救,會神之後,便朝著陸十七莞爾一笑,擺手說道。


    “聽到沒有!”阿諾得意洋洋看向陸十七。


    “我才不信呢,小懶貓,說的就是你。”陸十七說完自娛覺得還不夠,更是向阿諾做了個鬼臉。他就是故意氣阿諾的,誰讓她說他不要臉。


    “你!”說著,阿諾便抬手要打他。


    陸十七眼急心快趕緊躲到木靈兒後麵,阿諾打,他閃,她再打,他再閃。


    一來二去後,陸十七便轉身就往長廊跑去,一邊跑一邊說,“小靈兒,十七師兄下次再來找你玩。”


    見他跑,阿諾亦在後麵追去。“陸十七,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把你的嘴打爛!”


    木靈兒站在原地,隻見兩人背影越走越遠,聲音亦逐漸飄遠。她粲然一笑,“真好,大家還是如往常一樣。”


    “靈兒。”


    木靈兒聽到有人喚她,便轉過身來,隻見林惜在另一道長廊走來。


    “二師兄,你迴來啦。”木靈兒一臉驚喜。


    “是啊,靈兒可有想二師兄?”林惜看向木靈兒眼裏淨是柔意綿綿。


    “當然,我們都盼著二師兄你們遊曆早日迴來。”


    我們?林惜一想便知我們之意指的是阿諾與宋延之他們,其實他想問的僅僅是對於靈兒個人而言。但他似是早已料到木靈兒會如此說,便置之不理。


    “靈兒怎麽沒去鳳凰台?往時看見遊曆而迴的門生,不都是吵嚷著去嗎,怎麽今日不去了?”


    他還以為木靈兒會像往常一樣,與他一同前去鳳凰台,一路上追問遊曆都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隻是靈兒覺得聽到的故事都差不多,還有點乏了,所以就沒去了。那二師兄呢,怎麽這麽快就從鳳凰台迴來了?”


    “夫人與尚長老有要事相商,所以我們早早稟迴,便散了。”


    林惜說完,便一手伸向衣胸內,拿出一支白玉簪子,簪身花紋雕刻得栩栩如生,明亮剔透。


    “這是我路過小鎮買的,此玉簪純白透亮,想來隻有靈兒師妹能與此般配。”


    “哇,好好看,靈兒喜歡,謝謝二師兄。”木靈兒悠悠一笑,隨後接過白玉簪子,拿於手裏端詳。


    “讓......”


    林惜剛要說,讓我為你戴上。卻沒能說出口,便被打斷。


    “靈兒丫頭,原來你在這裏。”尚之華一邊喊道,一邊手握權杖緩緩而來。


    “尚爺爺,你怎麽來了?”看到正在走來的尚之華,木靈兒滿臉笑意,邁起小步迎過去,小手輕輕一挽,便勾住他的手臂。


    “我這不是來尋你的嗎,你看迴來兩天了,都不來醉鄉樓瞧瞧我這個老東西。這不,我倒是想丫頭了,就來啦,怎麽,不歡迎我!”尚之華看似一臉責怪,眼裏卻滿是寵溺。


    “才不是,靈兒怎麽會不歡迎呢,隻是......”木靈兒正要解釋為何不去找他,卻被他打斷。


    “好了好了,丫頭無須多作言詞,現在便跟我到醉鄉樓。”


    尚之華自知木靈兒剛迴來兩天定是有些乏了,所以他亦不好去找她,這會剛好,阿諾也不在,他答應夫人,要將此事告予靈兒,如今正是時機。


    “尚長老。”林惜站於遠處,並未聽清尚之華與木靈兒在說什麽,片刻後,便向他們走來。


    “林惜也在啊,我與靈兒前去醉鄉樓,你要來嗎?”


    “不必了,既是尚長老與靈兒師妹有事要說,林惜便不打擾了,先行告退。”說完便微微作揖,轉身離去。


    尚之華亦不是真的想林惜來,隻是客套一說,他亦知林惜是不會來的,所以才敢如此問。


    “靈兒丫頭,我們走吧。”說著,便拍了拍搭在他手臂上的小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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