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宮裏,倪紫衣還來不及更換衣服,內侍便來傳旨,說是景棠在禦書房要見她。


    倪紫衣正憋著一肚子的氣,聽了之後,很是生氣,叱退了內侍,說她現在很累,要休息,沒空去禦書房。


    無奈之下,內侍隻好迴去稟告景棠。聽到倪紫衣不願來見他,景棠不禁皺了皺眉,想了想,便起身離坐,走出禦書房,然後向仁懋宮走去。


    去到仁懋宮,仁懋宮的宮女見了,忙要進去傳報,但給景棠阻住了。


    進了倪紫衣的寢宮,倪紫衣正在沐浴,於是,景棠不讓宮女驚動倪紫衣,悄悄地進了浴室。


    此時,倪紫衣正靜躺在浴池裏,身體全泡在水中,隻露出一個頭,兩眼呆呆地望著屋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連景棠走到她的身邊,都沒有發覺。


    景棠也沒有驚動她,靜靜地在池邊坐下,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景棠才問道:“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


    倪紫衣聞言,陡然一驚,見是景棠,不由拉了拉臉,說道:“你想嚇死我嗎?”


    景棠笑道:“皇後是名動天下的前穎山派掌門,怎麽會那麽容易給嚇到。”


    倪紫衣橫了他一眼,說道:“你來這裏做什麽?我不想見到你。”


    “本皇是來給你陪罪的。”


    “不敢,你是堂堂的浩天帝,小女子可擔當不起。”


    景棠苦笑了下,說道:“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還分什麽身份?”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妻子?那我倒要問你一句,你答應過我的事情,為何一轉身就做出那麽卑鄙的事情?”


    景棠沉默了下,然後說道:“是本皇一時暈了頭腦。”


    倪紫衣生氣地說道:“是一時暈了頭腦?還是早有預謀?!”


    “本皇召她入宮,本來是想讓她給她父親寫封信,勸說她父親早日迴朝,迴頭是岸,但她卻百般推辭,還辱罵本皇,本皇一時生氣,才想嚇唬嚇唬她,並非是有心侵犯她。”


    “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想抵賴?”


    “你看到的隻是一個場麵,並不了解整個事情的經過。”


    “好,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但為何又派魯振英半途截殺她?是不是想連我的師祖也一起殺了?”


    “你誤會了,魯振英並非是本皇派去截殺她的,他隻是碰巧在路上遇見了你們。”


    “真的隻是碰巧遇到了?”


    “千真萬確,本皇可以發誓。”


    倪紫衣看了看他,不出聲了。


    景棠又說道:“魯振英迴來說,他見到劉穎洲了,如果本皇沒有猜錯,這次是劉穎洲請師祖進京來找你說情的。”


    “不錯。”


    “看來劉穎洲對此事倒是挺熱心的。”


    “凡是與段大將軍有交情的,都會關心此事。”頓了頓,倪紫衣又說道:“我早就提醒過你,段大將軍名望高,朋友遍天下,不要去動他的夫人,你偏不聽。”


    “不是我想動銀川,是她的父親投敵逆反。”


    “我不想再跟你爭這個事情。”


    景棠沉呤了下,問道:“那現在銀川在哪裏?是在穎山,還是在劉穎洲的家裏?”


    “怎麽?準備派兵去剿殺他們嗎?”


    “怎麽會,本皇說過不殺銀川,就一定不會再殺她。”


    “那問來做什麽?”


    “她是銀虎的女兒,本皇還是希望她能為大局著想,幫忙勸銀虎迴朝。”


    “迴朝給你殺嗎?”


    “隻要他迴來,本皇一定既往不咎,赦免他的罪狀。”


    倪紫衣沉呤了下,說道:“如果你真想他迴朝,何不先赦免他的罪狀?”


    “這不行,本皇的金口已開,他不迴來交待清楚事情的來由,本皇是不能隨便更改聖旨的,否則,以後還怎麽統領天下?”


    “我不懂朝政,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紫衣。。。。。。”


    “好了,我很累,想休息一會,你走吧。”


    景棠想了想,說道:“好吧,你好好休息,本皇不打擾你。”


    景棠走了之後,倪紫衣又雙眼發呆,盯著屋頂出神。


    迴到禦書房之後,景棠便命人馬上傳魯振英。魯振英到了之後,景棠當即就給他下了兩道密令:一,馬上帶高手趕去鳳翔,把劉家殺幹淨,如果銀川在劉家,抓她迴京;二,派人查探銀川是否匿藏在穎山派,並伺機擊殺淩飛霜。


    魯振英沉呤了下,說道:“聖皇陛下,殺劉穎洲沒問題,但淩飛霜是皇後的長輩,這恐有不妥。”


    “淩飛霜劫走囚犯,這是死罪,罪有應得,皇後不會怪罪的。”


    “但那淩飛霜武功超絕,不在微臣之下,要殺她恐不易。”


    “明的不行,那就暗著來。”


    “是,微臣盡力而為。”


    於是,魯振英便帶了一批高手,趕往鳳翔,直奔劉半仙的老宅。


    但他們去到那裏的時候,發現劉宅已經人去宅空。向左右鄰居打聽,都說不知道劉半仙的去向。


    見找不著劉半仙,魯振英便派人在鳳翔展開查探,想找到劉半仙的下落。但他們找了好幾天,都沒有任何發現,無奈之下,隻好又趕去穎山。


    到了穎山之後,魯振英讓手下留在山下,自己一個人上了山。


    到了夜晚,他換上夜行衣,夜探穎山派。他知道淩飛霜的道行高深,不敢打意,小心翼翼的。


    但他查探完整個穎山派,都沒有發現銀川的行蹤。無奈之下,他隻好抓了個穎山派弟子,逼問她可知道銀川的消息。


    銀川不在穎山派,不管魯振英怎麽逼問,那穎山派弟子都是一問三不知,堅持說不認識銀川,更沒見過銀川。


    魯振英見她不象說謊,料想她的確不認識銀川,想到有可能是淩飛霜帶銀川迴來之後,並沒有跟門下弟子說,偷偷地藏了起來。於是,他便逼問淩飛霜的住處。那弟子經不住他的拷問,告訴了他,淩飛霜在山後的山洞閉關修煉。


    問清楚地方之後,魯振英怕那弟子泄露自己的行蹤,便殺了那弟子,並偽裝成暴斃的樣子。


    殺了穎山派弟子之後,魯振英便去淩飛霜修煉的那個山洞。到了之後,他才發現山洞緊閉,洞口有一扇厚厚的銅門關著。


    見山洞的洞口緊閉,魯振英便四處尋找,看是否有別的入口進洞。但他找遍了周圍,並沒有發現有別的入口。


    這下他就為難了。他知道淩飛霜的厲害,所以不能破門而入。猶豫了幾下之後,魯振英便找了個隱密的地方藏了起來,監視著洞口。隻要洞門開了,他就有機會溜進去。


    但讓他失望的是,他守了好幾天,那扇門始終都沒有開過。既沒看到有人從山洞裏麵出來,也沒見外麵有人進去。


    見一時之間進不了山洞,魯振英怕景棠等急了,便決定先迴京城,向景棠稟明了情況,再作打算。於是,他便下了穎山,帶著人迴京城了。


    聽到劉半仙已不知所蹤,景棠不由恨得暗自咬牙。


    魯振英說道:“聖皇陛下,劉穎洲躲了起來,說明他是作賊心虛,銀川應該在他那裏。”


    “嗯,有這個可能。”


    “聖皇陛下,要不多派人手,擴大搜查範圍。”


    景棠搖了搖頭,說道:“這劉穎洲智足多謀,如果他有心藏起來,不大好找。”


    “難道要任由他為所欲為?”


    景棠沉呤了下,然後說道:“你先不管劉穎洲,派人盯著穎山派和段府。但要記住,沒有本皇的命令,絕不準擅長動手。”


    “是,聖皇陛下。”


    於是,魯振英便派了高手去穎山,除了留意銀川之外,也留意淩飛霜的生活起居。同時,他又派人去監視段府。


    很快,去監視段府的人迴來說,段府已人去府空。魯振英一聽,大感意外,便親自去段府走一趟。果不然,段府的府門緊閉,內無一人。稍一打聽,才知段府的人已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了。


    聽到段府竟然無人,景棠也是大感詫異,半晌說不出話來。


    魯振英說道:“聖皇陛下,段府這是畏罪潛逃啊。”


    景棠倒擔心此事引起非議,說道:“此事與段府無關,不可妄自猜測。”


    “是,聖皇陛下。”但他頓了頓,又說道:“微臣覺得他們早有預謀,早就想好了退路。”


    “這事不可宣揚出去。還有,銀川逃脫之事也一定保密,誰泄露了消息,殺無赦。”


    “是,聖皇陛下。”


    景棠想了想,說道:“你叫人留意許元猴,如發現他有什麽異動,第一時間迴報。”


    “是,聖皇陛下。”


    魯振英退下之後,景棠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知道銀川這一逃脫,就沒有什麽可以製約銀虎了。銀虎可是個大隱患。


    還有,他最擔心的是,銀虎會與蘇尼他們聯手。


    現在他有點後悔讓倪紫衣放走了銀川。


    但倪紫衣是他的妻子,他又能怎樣?!


    這段時間,因為銀川之事,倪紫衣一直在跟他堵氣,沒怎麽搭理他,讓他很是鬱悶。


    沒過多久,景棠便收到探子的消息,說是銀虎與蘇尼,以及洛西,三方在葫蘆穀會麵。景棠聽了,大為緊張,忙向西北方向增兵,以防銀浩天的邊城部隊突然南下。


    至於北麵邊城,他定了銀虎的罪之後,就已經加強北麵邊城的防守。


    原來,劉半仙知道景棠不會放過銀川的,所以銀川迴來之後,他便決定帶著銀川去邊城找銀浩天。他知道,天大地大,銀川去了邊城才是最安全的。


    他們到了邊城之後,銀虎又驚又喜,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才放了下來。


    當他聽到景棠竟然如此侮辱銀川,頓時暴跳如雷,憤怒無比,當場就決定向景棠開戰。


    於是,他便約蘇尼和洛西在葫蘆穀會麵,共商討伐景棠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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