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靈秀宮來客人了。


    這客人身材高欣,一頭長發披肩,麵上戴著一個金色的麵具,看起來有點飄逸,有點神秘。


    他,正是夏令花的父親夏尋,魔界的三大祭司之一。


    大祭司在魔界是僅次於魔王的存在,聲望和地位,在魔界無以比擬。


    見父親真的來了,夏令花感到有點緊張,說道:“爹,我都說了,我一切都好,你就不用專程來看我了。”


    夏尋說道:“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我?”


    “爹,每次你見了我,不是說我這個不好,就是那個不對,你說我怎麽會開心。”


    “今天我不是來訓話的。”


    “那可說好了。”


    把夏尋迎進主殿之後,夏令花吩咐婢女趕緊上茶,然後說道:“爹,這次出征,損失了不少聖鷹,還請你不要生氣。”


    她知道她的父親一向視那些聖鷹為寶貝,所以第一時間要安撫她父親的心情。


    “聖鷹一向所向披靡,這次竟然損失了這麽多,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爹,我已經盡力。”


    “唉,爹也不是怪你,隻是覺得心痛而已,想不到人界竟有這樣的殺傷力,看來,之前還真是小看了人界,以為李純陽之後,人界不堪一擊。”


    “爹,其實人界並不強,強的是那個段飛和聖堂。特別是那個段飛,詭計多端,還製作了一種力量非常強大的強弓,異常厲害,連聖鷹都難以抵擋。”


    “聽說那段飛無論武功智慧都已不在當年的李純陽之下。”


    “李純陽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但那段飛是真的厲害,恐怕隻有聖君或者爹你們三大祭司出手才能製服他。”


    “我也聽火龍尊者說過他,上次火龍尊者也是給他打得大敗而歸,聖龍損失了不少。”


    “那個狂傲的家夥,一向狂妄自大,滅滅他的威風也好。”


    “你不要說他,你跟他一個樣,還不是敗了。”


    “但起碼我除掉了段飛這個勁敵,比他強多了。”


    夏尋點了點頭,說道:“這也倒是,所以聖君才沒有責怪你,反而對你褒獎有加。”


    “爹,我就想不明白,既然段飛這個勁敵已除,我們為何不趁機拿下人界?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改變策略?難道是怕了那個景棠?”


    “不是怕了景棠,聖君這樣做,自然有他的原因。”


    “有什麽大不了的原因?”


    “原因有兩個。第一,聖君本想速戰速決,快速拿下人界。但他沒想到人界的戰鬥力會這麽強,幾場大戰下來,損失慘重,速戰速決的計劃便落空了;第二,也是聖君改變主意的最重要的原因。以前,我們與人界簽有協議,在琥珀神劍的魔咒沒有啟動之前,兩界不得相犯。現在,我們提前發動戰爭,已引起神界與冥界的不滿,他們派使者來見聖君,指責聖君不遵守天規。聖君雖然不怕他們,但擔心他們會助人界,所以,幾經考慮之後,才決定改變策略,先讓人界自相殘殺,等他們殺夠了,再以迅雷之速收拾他們,到時,就算神冥兩界有意見,也已無可奈。”


    “這麽說,那個景棠是我們預先埋伏好的棋子?”


    “這倒不是。開戰前,國師在人界呆了一段時間,恰好碰到失意的景棠,在了解了景棠的身份之後,便想辦法收了他做徒弟,他也沒想到景棠會掀起這麽大的風浪,所以便借這個勢,推波助瀾,讓景棠攪亂人界的格局。”


    “原來這樣,我還以為國師早就謀好的局。”


    “他去人界,的確有這個打算,收景棠為徒,也的確有此意,隻是他沒想到景棠會有這麽大的能量。”


    “那景棠隻是個無恥之徒而已,與段飛比,還差得遠。”


    “他越無恥,對我們不是更有利嗎?”


    “這倒是。”然後夏令花不耐煩地說道:“爹,我們不說景棠了,一說他,我的頭就痛。”


    夏尋看了看她,說道:“你打仗還行,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就不適合你了,所以聖君才把你調迴來。”


    “他不調我迴來,我也是要迴來的。”


    夏尋的眼光一厲,說道:“這話在爹的麵前說說還可以,在外麵,不可亂說。”


    看夏尋生氣了,夏令花便不出聲了。見她沉默了,夏尋也就不再教訓她,然後伸手準備去拿茶杯。但他的手在半途突然停滯了,然後雙眼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看他舉動異常,夏令花忍不住問道:“爹,你怎麽啦?”


    夏尋低聲說道:“靈秀宮有人氣,想必是有人界的高手潛了進來。”


    夏令花一聽,心一顫,說道:“爹,你一定是搞錯了,靈秀宮怎麽會有人界的高手?”


    “不,一定有,而且此人的仙力非常高。”


    “爹,不可能,靈秀宮守衛森嚴,怎麽會有凡人闖進來?”


    “但爹的確感覺到了。”


    “爹,是你太敏感了。”


    夏尋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是爹敏感,靈秀宮絕對有人氣。”


    想了想,夏尋又說道:“小心為上,你還是趕緊派高手搜查一下。”


    “好,我馬上安排。”夏令花還真怕她父親親自搜查,於是,趕緊吩咐靈梓帶著衛士,四處搜查一番。


    靈梓聽了之後,也是暗自心驚,然後便看到夏令花在向她打眼色,明白夏令花的意思,便帶著衛士,裝模作樣地展開了搜查。


    一番搜查之後,靈梓迴報,說搜遍了靈秀宮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聽了靈梓的迴報之後,夏令花說道:“爹,會不會是我們剛從雲門島迴來,身上還沾有人氣,所以讓爹感覺到了。”


    夏尋哪想到夏令花會騙他,想了想,說道:“有這個可能。”


    “爹,這不是可能,絕對是這樣的。”


    “嗯。”


    從這之後,夏令花開始變得坐立不安,希望夏尋快點離開。但這次她出征的時間不短,夏尋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她了,想跟她多聊聊,並沒有打算那麽快走。


    見夏尋不走,夏令花急在心裏,卻又不好趕夏尋走,隻有憋著,但心裏卻難受得很。


    夏尋一直呆到吃完晚餐才離開。夏尋走了之後,夏令花終於鬆了口氣,然後長長地籲了口氣,整個都象虛脫了一般。而靈梓的手心也一直捏著一把汗,看到夏尋走了,說道:“公主,老爺真是太厲害了。”


    夏令花點了點頭,說道:“好在我們有先見之明,否則今天就出大事了。”


    靈梓擔心地說道:“公主,這次還有理由應付過去,但下次老爺來了,可就不好處理了。”


    夏令花也有同感,不由著急起來。她知道,如果讓她的父親發現了段飛,那可不得了。


    怎麽辦?這該怎麽辦?


    看夏令花著急,靈梓突然心生一計,說道:“公主,不如這樣,幹脆跟老爺說,段飛是我們在人界俘虜迴來的下人。”


    夏令花搖了搖頭,說道:“我爹的眼光厲害,他一見段飛,便能看出段飛的武功的深淺,他是不會相信的。”


    “我們就說是用計俘虜的。”


    “不行,象段飛這種武功的,人界沒幾個,我爹一見他,便知他不是普通人,絕對不會容他活著。”


    “既然這行不通,那看來隻有殺了他。”


    夏令花的臉色變了變,沉呤了下,然後說道:“我還沒折磨夠他,現在還不想殺他。”


    靈梓突然表情奇怪地看著夏令花,好一會,她說道:“公主,奴婢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什麽話?你說。”


    靈梓猶豫了下,然後低聲說道:“奴婢感覺公主好像喜歡上他了。”


    夏令花一聽,眼睛一瞪,說道:“胡說八道,我跟他不戴共天,怎麽會喜歡他?”


    “不是就好。”


    “以後你再胡說八道,絕不饒你。”


    “是,公主,下次奴婢不敢了。”


    想了想,靈梓又說道:“公主,不殺他,那怎麽處理這個事情?”


    “我再想想。”


    “希望公主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好了,別囉嗦了,我想靜靜。”


    “那奴婢先告退了。”


    “嗯,他還沒吃晚餐,給他送點吃的。”


    “是,公主。”


    靈梓退下之後,夏令花的眉頭皺得很緊。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麻煩。但她現在還不想殺段飛,她還要繼續折磨他。


    第二天,夏令花興奮地告訴靈梓,她想到辦法了。


    看夏令花眉飛色舞的,靈梓的心裏不禁嘀咕了起來:看來公主已經深陷迷局,並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作為局外人,她可是已經感覺出來了。


    “公主,是什麽辦法?”


    “讓他去最偏的那個偏殿住,那裏靠近聖鷹,靈氣最重,應該可以掩蓋住他的氣息。”


    靈梓聽了,一愣,然後說道:“他住那邊,還怎麽侍候公主?”


    “我不要他侍候了。”


    “但公主抓他迴來不就是為了羞辱他,折磨他嗎?不讓他侍候,又怎麽折磨他?”


    “折磨他的辦法有很多種,就算我不要他侍候了,還可以讓他幹最苦最髒最累的活。”


    “哦,奴婢知道了。”


    “那你今天就讓他住過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隨便來前殿。還有,每天給他安排最苦最髒最累的活幹。”


    “是,公主。”


    於是,段飛便被移居到最偏的那個偏殿。


    看夏令花突然不讓自己侍候了,又把自己弄到最偏遠的地方住,以為她還在為前晚的事情生氣,所以也沒說什麽。


    其實,他更喜歡這樣的安排,因為侍候夏令花總讓他覺得尷尬,覺得難為情。


    雖然段飛無所謂,但這段時間夏令花習慣了段飛的侍候,突然換了人,反而覺得不習慣,甚至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看夏令花患得患失的,靈梓都看在眼裏,此時,她幾乎可以肯定夏令花已經喜歡上段飛,隻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過,雖然她已看破了這點,但她卻沒有點破。


    作為奴婢,她還是安份一點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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