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下呆之後,倪紫衣快步走到許若冰的身邊,伸手把了把許若冰的脈門,然後迴頭對遊堃他們搖了搖頭。看她搖頭,大家的心不禁都一沉。


    倪紫衣仔細查看了許若冰的傷口,然後對遊堃他們說道:“她是被一種很薄很薄的利器割喉所害,根據血凝固的程度,至少有半個時辰以上了。”


    這究竟是什麽武器呢?倪紫衣一邊想著,一邊起身仔細察看周圍,希望能找到答案。然後,她便在窗欞上發現了一片三個手指那麽寬的葉子,而那片葉子竟象刀那樣嵌在窗欞上。她走過去仔細一看,發現葉子邊上竟然沾有血。看到葉子上有血,倪紫衣不禁心一凜:難道這片葉子就是兇器?然後倪紫衣叫道:“各位快來看看,也許這就是殺人兇器。”


    遊堃他們一聽,忙快步走了過去。倪紫衣指著葉子對他們說:“你們看,這葉子上有血,兇手應該是用這片葉子當暗器傷了師妹,然後餘勢未了,釘在了窗欞上,以此來看,兇手的武功非常高。”


    銀虎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能以飛葉取人性命,這手武功的確很高。”


    遊堃說道:“當世能有這種功力的不會太多。”


    景遠山憤怒地叫道:“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對一個無辜的女子下如此的毒手?!”然後走到景棠的身邊,問道:“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發現?!”


    景棠神情木然,象傻了一樣,喃喃說道:“爹,你不要那麽大聲,這會嚇到若冰的。”


    大家一聽,心裏一酸,眼眶都濕了。景遠山更是如萬箭穿心,他強忍心中的悲痛,沉聲說道:“若冰已經死了,我們要查明真相,找出兇手,替若冰報仇。”


    景棠癡癡地看著許若冰那雪白的麵孔,然後一行清淚奔湧而出,不由緊緊地抱著許若冰,又是喃喃自語:若冰,是我沒用,是我對不起你,沒能好好的保護你。


    看景棠如醉似癡的,景遠山喝道:“振作起來!”


    景棠說道:“爹,你們出去吧,我想單獨陪陪若冰。”


    “景棠,你不可以這樣,你要把你所看得的告訴我們。”


    景棠搖了搖頭,說道:“我什麽也沒看到,我隻看到若冰倒在血中。她的臉色很白,很白。”


    見景棠這樣,倪紫衣拿出一顆藥丸遞給景遠山,說道:“前輩,景將軍一時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你喂他吃了這顆定心丸,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景遠山點了點頭,伸手接過藥丸,然後一把捏住景棠的下巴,伸手一彈,把藥丸彈進景棠的嘴裏,隨後,又點了景棠的睡穴,叫人送他去休息,然後又派人去許府報喪。


    送走景棠之後,大家便開始分頭查看房間各處,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他們很認真地查看了房間之後,卻沒有任何發現,房間的一切都保持的好好,門窗沒有損壞,屋頂也是好的,屋裏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銀虎說道:“看來兇手可以自由進出房間。”


    景遠山一聽,忙把今天伺候新房的丫鬟全部找了過來,詢問曾經進出過房間的人。丫鬟迴答說,自從許若冰進入新房之後,除了她那陪嫁過來的貼身丫鬟春桃進出房間之外,沒有人進過房間。就是她們,也是一直守在門外,需要她們幫忙的時候,都是經過春桃傳遞。


    景遠山一聽,才發現春桃一直沒有在場,這很不正常,於是忙叫人去找春桃。但府裏的人找遍了全府,卻沒有找到春桃。景遠山一聽,大怒道:“難道那個春桃就是兇手?!”


    遊堃說道:“如果這個春桃是許姑娘的貼身丫鬟,就絕不會是兇手。”


    銀虎也點頭說道:“遊掌門說得對,陪嫁的丫鬟一定是許姑娘最親近的丫鬟,絕不可能害許姑娘,而且我相信她也沒這樣的武功。”


    景遠山著急地說道:“那究竟是誰呢?還有,春桃究竟去哪裏了呢?”


    遊堃突然臉色一變,說道:“不好,春桃也許已經遇害。”


    銀虎的眼光一閃,說道:“遊掌門的意思是說兇手害了春桃,然後假裝成春桃,然後借機害了許姑娘?”


    “有這種可能。”


    景遠山一聽,臉都青了,忙吩咐下人再仔細搜查春桃的下落,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經過一番搜索之後,最後有人在一間雜物房的閣樓上發現了春桃的屍體。倪紫衣檢查了春桃的死因,發現春桃是窒息死的,而她的嘴邊留有一個黑印,應該是給人用手生生掩死的。


    發現春桃的屍體之後,案情也就開始明朗了起來:兇手在殺了春桃之後,然後假冒春桃,進新房殺了許若冰,然後又借著全府上上下下都忙碌的時候,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雖然還不知道兇手是誰,但基本可以肯定,兇手是個女的。


    這時候,許府的人到了。許夫人一見許若冰的屍體,便撲在上麵嚎啕大哭了起來。而許元猴則臉色鐵青地站在一邊發呆。發了會呆之後,許元猴突然竄到景遠山的麵前,伸手一把揪住景遠山的衣領,然後嘶聲叫道:“景遠山,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我女兒好好地嫁到你們家,為何會變成這樣?!”


    銀虎忙拉住許元猴,說道:“許大人,請息怒,這是一場悲劇,遠山也控製不了。”


    “王爺,你不用替他說話了。我隻知道我的女兒離家的時候是好好的,他要賠我的女兒。”


    景遠山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沉痛地說道:“許兄,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若冰。”


    “既然你們沒能力保護她,為何要娶她?!”


    “許兄,對不起。”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了事!”然後許元猴又叫道:“景棠呢?他去哪裏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竟然不在若冰的身邊!”


    景遠山苦澀地說道:“他受了刺激,傷心過度,變得傻傻癡癡的,所以我點了他的穴道,讓他暫時安息一下。”


    許元猴眼光散亂,掃了一眼在場的人,然後說道:“你們都是當世頂級高手,竟然讓人在眼底下殺了我的女兒,這真是天下最荒謬的事情!”


    眾人一聽,都沉默地垂下了頭。許元猴沒有說錯,今天匯聚在景府的高手,都是當世最頂級的高手,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人如此大膽,竟敢到景府來尋兇。


    見眾人沉默,許元猴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罷,生氣地說道:“你們都沒有把我女兒的生命放在心裏,所以兇手才有機可乘。”


    銀虎沉聲說道:“許大人,今天大家隻顧著開心,高興,的確是忽略了安全問題,老夫給你賠罪。”


    景遠山說道:“許兄,這不關王爺他們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你要怪,就怪我。”


    許元猴狠狠地瞪了景遠山一下,然後走到許若冰的屍身邊,拉可他的夫人,然後伸手抱起許若冰的屍身,對許若冰說道:“女兒,爹帶你迴家。”


    景遠山一看,忙上去拉住他,問道:“許兄,你這是做什麽?”


    許元猴冷冷地說道:“我要帶我的女兒迴家。”


    “許兄,這使不得。若冰已經進了景家,現在她就是景家人,她的後事,景家會替她辦的。”


    “不需你們景家操勞了,你們繼續喝你們的酒。”說著,也不管景遠山的阻攔,抱著許若冰走了出去。然後,許家的人,也默默地跟著走了。景遠山正等再阻攔,但銀虎拉住了他,衝他搖了搖頭。景遠山想了想,也隻好作罷。


    許家的人走之後,大家都心情沉重,聚集在客房,都沉默無語。


    看大家這樣,景遠山很是愧疚,向大家揖身說道:“各位,是遠山家門不幸,出了這等意外,讓大家掃興了。”


    銀虎說道:“遠山,你這就見外了。”


    “王爺,我。。。。。。”


    “好了,既然事情發生了,已經沒有辦法去撲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兇手,替許姑娘報仇。”


    遊堃問道:“景將軍,你知不知道許姑娘與什麽人結了深仇大恨?”


    “若冰一向善良,從不與人結怨。”


    “那這就奇怪了。這人如果不是與許姑娘有深仇大恨,不會挑這樣的日子下手,而且出手這麽狠毒。”


    銀虎點頭說道:“不錯,一般仇恨不會這麽狠絕的。”


    景遠山說道:“平時若冰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不會與人結仇。而且這一年多來,她一直在穎山修煉,更不可能與人結仇。”


    倪紫衣說道:“將軍說的不錯,許師妹上穎山之後,一直深居簡出,潛心練功,根本就沒有接觸外人。”


    銀虎說道:“她會不會是衝著景棠來的?”


    遊堃說道:“有這個可能。”


    景遠山說道:“難道是蔡金蛇?”


    銀虎搖了搖頭,說道:“蔡金蛇雖然兇悍,但現在他新敗,忙於逃命,應該還沒有這個心思行兇報複。”


    景遠山說道:“但除了蔡金蛇之外,景棠並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敵。”


    遊堃蹙著眉,憂心忡忡的說道:“如果不是仇殺,那這個事情也許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銀虎問道:“遊掌門是懷疑這裏麵有陰謀?”


    “有這個可能。既然不是仇殺,那有可能會牽涉到景許兩家。”


    “遊掌門是懷疑有人想挑起景許兩家的矛盾?”


    “有這個可能。”


    景遠山說道:“難道是李羽貂?”


    遊堃滿臉嚴肅,說道:“不好說。”


    銀虎說道:“遊掌門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仇殺,那挑撥景許兩家矛盾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為了挑撥景許兩家的矛盾,那李羽貂的嫌疑的確最大。”


    景遠山火冒三丈,恨恨地說道:“如果是他,景某絕對不容他活著!”


    遊堃說道:“無憑無據,現在很難斷定就是李羽貂,將軍千萬不可輕易動幹戈。”


    銀虎說道:“遊掌門說得對,這隻是我們的猜測而已。”


    景遠山沮喪地說道:“但兇手狡猾,不留任何痕跡,我們又從何查起。”


    倪紫衣說道:“兇手的確狡猾,殺人的時候,故意隱藏了自己的武功,顯然是不想讓人從她的武功上尋找到什麽線索。”


    他們討論來討論去,卻始終沒有一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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