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半仙剛走不久,景棠就到了。銀虎看景棠獨自來,便猜到景棠也是為段飛說情來的。果不然,景棠一開口,三句之中便有兩句離不開段飛,說段飛足智多謀,比他更勝任副先鋒之位,他願意讓出副先鋒之位。


    如果沒人為段飛說情,也許過了幾天,等氣消了,銀虎會考慮召段飛入伍效勞。但現在一個兩個都在幫段飛說話,卻讓銀虎的氣更盛了。所以當他聽到景棠說要讓出副先鋒之位,便大發雷霆,罵景棠把朝廷的任命當兒戲。


    景棠沒想到銀虎會發這麽大的火,爭辯道:“大將軍,不是我謙讓,是段飛比我更加適合這個位置。”


    銀虎虎眼一瞪,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次的北征非段飛不可?!沒了他就成不了事?!”


    景棠說道:“當然不是,我朝兵多將廣,兵強馬壯,大將軍又是當世戰神,此次出征,必勝無疑。”


    “既然這樣,那為什麽一定要用段飛?”


    “大將軍,段飛是個人才,不用他太可惜了。”


    “有什麽好可惜的?難道是你的信心不足,不敢當這個副先鋒?”


    “大將軍,景棠有這個信心。”


    “既然有信心,那你還說什麽,退下。”


    “大將軍。。。。。。。”


    “不要說了,再說軍法伺候。”


    看銀虎發怒了,景棠便不再說下去。銀虎看了看他,說道:“等蔡金蛇的大軍到了,我們就出發,你迴去多準備準備。”


    “是,大將軍。”景棠想了想,又說道:“大將軍,蔡金蛇已經私通楚月國,讓他參戰是不是很不妥?”


    銀虎蹙了蹙眉,說道:“我自然知道不妥,但不讓他參戰更加不妥,萬一他在後方搞事,情況更危險。”


    “但他的手上握有十幾萬大軍,萬一在前線叛亂,情況也非常危險。”


    銀虎歎了口氣,說道:“前是狼,後是虎,既然兩者隻能取其一,那隻能取最容易把控的,到時再想辦法把他的部隊拆散就是了。”


    “大將軍,你覺得他願意嗎?以我看,幹脆在出兵前把他殺了,以絕後患。”


    “現在楚月國大兵壓境,這時候不能起內訌,否則必敗無疑。”


    “大將軍,與其擔驚受怕,我認為殺他比帶他出征更安全。”


    銀虎搖頭說道:“不妥,這時候萬萬不能殺他,一殺他,人心就散了。”


    “大將軍,我是真的怕他在前線搞什麽陰謀詭計,到時候,情況就危險了。”


    “不用擔心,如果他在前線膽敢玩花樣,我正好趁機殺了他。這個時候殺他,相信沒人會同情他,人心就不會受到影響。”


    “不錯,還是大將軍想的周到。”


    討論完蔡金蛇的問題之後,景棠便告辭了。他答應了段飛,晚上要去他府上吃晚飯。


    景棠去到段府,大家都在等他了。段飛把他迎上主座,說道:“師兄,今天我們不談國家大事,隻談風月。”


    景棠苦笑了下,說道:“為兄恐怕難以做到。”


    段飛看了看他,問道:“是不是這次的出征問題很多?”


    “嗯,現在最頭痛的是蔡金蛇。”


    “我相信大將軍已有對付他的辦法。”


    “辦法是有了,但身邊帶著一隻狼虎,而且是那種隨時要反噬你一口的狼虎,你說讓不讓人擔心。”


    段飛沉吟了下,說道:“在如今的格局下,也隻能勉為其難了。”


    景棠歎了口氣,說道:“這場戰真的不好打。”頓了頓,景棠又說道:“段飛,要不你親自去見見大將軍,跟他和解,爭取出征的機會。這次出征充滿了兇險,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勝算。”


    一旁的劉半仙也說道:“景將軍說的沒錯,在這種關鍵時刻,私人恩怨應該先放一邊。”


    段飛沉吟了下,說道:“好,我答應你們,明天我去見他。”


    景棠一聽,高興地擁抱了下段飛,說道:“師弟,我就知道你是個恩怨分明的英雄。”


    由於大家各懷心事,所以晚宴吃得不甚開懷,早早就結束了。


    送走景棠之後,段飛便和劉半仙在花園小飲起來。劉半仙說道:“此次北征的確充滿了兇險,怪不得景將軍憂心忡忡的。”


    段飛歎了口氣,說道:“這場戰爭本來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發生的,卻偏偏發生了,自然很被動。”


    “但現在騎虎難下,不想打也得打。”


    “這真有點為難大將軍了。”


    “今天我見大將軍的狀態不是很好,與平時的豪情蓋天相比,相去甚遠,想必是對這場戰事也是憂心忡忡。”


    “作為統帥,麵臨如此大戰,換了誰都開心不起來。”


    “唉,但願天下無戰事。”


    與劉半仙聊到二更天,段飛便迴房了。蝴蝶宮主已恢複了她的美貌,換上睡裝,美得讓人窒息。雖然段飛已不是第一看到她的真容,但每次看到她的真容,還是覺得驚豔。


    看段飛看著自己發呆,蝴蝶宮主的臉紅了紅,說道:“你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十足的登徒子,如果是外麵的人這樣看我,我估計要把他的眼珠子挖下來。”


    段飛笑道:“你來人世間,本來就是要顛倒眾生的。”


    “我發過誓,我的真容隻有我的夫婿才能看。”


    “所以你讓我看你真容的時候,已經認定我是你的夫婿?”


    “不錯,如果你不娶我,我隻有殺了你,然後自殺。”


    “這誓言一點都不好玩。”


    蝴蝶宮主笑道:“既然是誓言,又何來好玩?”


    “說的也是。”說著,段飛走過去,想摟住蝴蝶宮主親一口。但蝴蝶宮主推開了他,叫道:“滿身酒味,快去洗澡。”


    段飛嗬嗬一笑,說道:“好,我馬上去洗,你等我。”說著,便去洗澡了。


    看著段飛的背影,蝴蝶宮主雙目含情,嘴邊露出一絲嬌羞的笑意。雖然她的霸業給這個男人毀了,但她一點都不恨他,甚至還很喜歡他,能夠與他相廝守,她便覺得心滿意足了。


    這段時間,她也見到因為她的存在給他帶來了很多的責難,但他從不在她的麵前抱怨過,隻是默默地承受著。這可看出,他不但是個重諾言的人,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樣的男人,值得她珍惜。


    第二天上午,段飛便一個人去銀府。昨晚他想了很多。雖然銀虎想與他割裂,不想再看到他。但銀虎一向對他不錯,而且這次銀虎之所以生氣也是他的原因引起的,怪不得銀虎。所以他要主動來和銀虎修好。何況現在戰事即起,他不能袖手旁觀。


    去到銀府,門衛跟段飛說,大將軍已經下了嚴令,隻要是他求見,一不讓進府一步,否則格殺勿論;二不準去通報。


    段飛聽了,很是無奈,一再遊說門衛幫他通報,但門衛就是不肯,說如果他去通報了,頭顱就保不住了。看沒有辦法,段飛便打算強闖。但門衛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說裏麵的衛士也接到命令了,一旦他出現在府內,便格殺勿論。還說段飛的武功雖然高強,殺那些衛士不在話下,但這樣一來,兩家便結下了仇恨,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段飛聽他說的有理,便放棄了強闖的念頭。


    就這樣在門口徘徊了一個上午,段飛都沒辦法進府,無奈之下,隻好返迴。看段飛悶悶不樂地迴來。蝴蝶宮主便猜他碰壁了,說道:“他不答應你的請求?”段飛苦笑了下,說道:“人都沒見著。”


    蝴蝶宮主有點驚訝,問道:“他連見都不想見你?”


    “嗯。”


    “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段飛說道:“沒事,他生氣就讓他生氣去。反正打仗也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不去就不去,有什麽了不起的?”


    “你真的能放下來?”


    “不放又能怎樣?”


    看段飛賭氣,蝴蝶宮主過來牽了他的手,拉著他坐下,然後擁著他,柔聲說道:“我聽說銀虎是武聖朝的第一戰神,有他在,你不用太擔心。”


    “我知道他很厲害,但他曾經敗在楚月國的手上,對能否打敗楚月國有一定的心理陰影。”


    “打仗不像江湖搏鬥,決定輸贏的因素很多,上次他打敗,不代表他這次不能勝。”


    “雖然決定輸贏的因素很多,但心理優勢也很重要,一旦患得患失,就會影響決策。特別是大規模的戰爭,一旦在決策的時候患得患失,必敗無疑。”


    蝴蝶宮主驚訝地看著段飛,似乎不相信年紀輕輕的段飛對戰爭會有這般深刻的理解。看蝴蝶宮主在打量自己,段飛笑了笑,說道:“是不是突然覺得我很帥?”


    蝴蝶宮主點了點頭,說道:“你不但長得帥,才華更帥。”


    段飛哈哈笑了笑,摟過她,重重地親了一口,然後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在武聖朝,我可是新的戰神。”


    “真的?”


    “嗯,靈山國和蔡金蛇就是給我和景師兄打得落花流水。”


    “你們的故事我大概聽過,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厲害。”頓了頓,蝴蝶宮主又說道:“你打仗這麽厲害,銀虎不用你,那就顯得他的氣量不夠了。”


    “這不怪他,這次我帶給他的傷害的確超出了他的承受。何況這段時間連接著發生不幸的事情,也夠他難受的了。”


    “你有寬人之心,難能可貴。”


    “唉,這個世界的仇恨本來就夠多的了,寬人其實也是寬己。”


    蝴蝶宮主凝視著他,好一會,才說道:“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段飛笑道:“我是老妖精,比你還老。”


    蝴蝶宮主認真地說道:“我還真有這種感覺。”


    段飛哈哈大笑,說道:“老妖精配老妖精,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蝴蝶宮主給段飛的話逗得咯咯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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