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沉吟了好一會,然後悄悄跟那中年美婦說道:“師叔,我覺得這個人的身上一定有秘密,不能就這樣放他走。不如這樣,把他帶上,出山之後,先確定他的身份。如果他能自證,說明他說的話是真的,如果他不能證明,那麽他一定有問題。到時把他帶迴客棧,讓小石頭來招待他,小石頭應該比我們有辦法。”


    聽銀川這麽說,中年美婦不由愣了愣,這丫頭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麽個餿主意,真是讓人崩潰。


    “帶他走?你說的輕鬆,這小子不會武功,怎麽越過大山?”


    銀川說道:“你和徐前輩輕功卓越,帶上他絕對沒有問題。”


    聽她這麽說,中年美婦可不高興了,板著臉說道:“爬山不比走路,如果是走平坦的路,我一個人帶兩個都沒有問題,但這是爬山,很耗內力。”


    銀川笑了笑說:“你和徐前輩都是內功深厚之人,雖然這山險峻,但對你們這種絕頂高手來說,還不是如履平地,最多我們不走那麽快,途中多休息幾下。”


    中年美婦看她一臉壞笑的,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死丫頭,我究竟還是不是你的師叔?哪有這樣算計師叔的?”


    銀川拉住了她的胳膊,撒嬌的說道:“師叔,你就當幫幫我嘛,這人的身上一定有秘密,說不定與佩蘭姐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我必須要帶他一起走。”


    看她撒嬌,中年美婦的心便被融化了,原本板著的臉,泛起了慈愛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她那粉紅的臉頰,說道:“你這丫頭,淨給我找麻煩的事。”


    “師叔。。。。。。”


    “好了,別再叫啦,我答應便是。”


    “謝謝師叔。”


    “那我們走吧,看我們這麽久不迴去,徐風要四處找我們了。”


    “好。”說著,銀川走到段飛的身邊,說道:“你,起來,跟我們走。”


    剛才段飛看她們在一起不停地嘀咕什麽,以為她們又在想著什麽法子折磨自己,心裏也是一會上,一會下的。


    雖然他已經豁出去了,不管受到什麽折磨,都絕不會透露這裏的半點秘密。但想到這兩個女人武功高強,自己在她們的手中,簡直就象一個玩具一樣,隨她們玩耍,心裏就有點崩潰。


    聽銀川叫他起身,跟她們走,段飛心裏疑惑:她們不逼問了?還是又想到了什麽折磨人的法子?


    見他不動,銀川皺了皺眉,又叫道:“喂,我在叫你呢,有沒有聽到?”


    段飛當然聽到了,他見這少女的言行還算不那麽過分,對她的印象還不錯,而且看來,這少女似乎還是那中年美婦的上司,不由鬆了口氣,心想:這少女不像窮兇極惡之人,應該對自己會文明一點。


    想到這裏,段飛爬了起來,說道:“要去哪裏?你們又想玩什麽花招?”


    銀川冷冷說道:“對付你這種人,還不需要我們太費心。”


    聽她說得輕蔑,段飛知道她看不起自己,心裏不禁又是一陣火熱,還予顏色: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會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在我們那裏,也就是個耍雜的。


    銀川忍不住問道:“耍雜的?那是幹什麽的?”


    段飛得意地說道:“耍雜的,就是指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沒別的本事,隻能在街上賣藝。不過,現在在街上賣藝也不行了,影響市容,影響交通,會被相關部門驅逐的。”


    雖然銀川沒完全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也猜到了一個大概,這家夥在兜著圈子罵她們,不由怒道:“如果你想活命,就給我閉嘴,讓你說的,你就說,不讓你說的,一個字也不準說。”


    看她這麽霸道,段飛自然不服,正想挫挫她的銳氣,卻見她滿臉寒霜地盯著自己,話到嘴邊又縮迴去了,然後又自我安慰一下:何必跟這種野蠻人較真。


    見他閉嘴了,銀川說道:“想活命,就跟我們走。”說完之後,也不管他答不答應,轉頭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段飛猶豫了下,終於還是跟在她們的背後,離開了水潭。在他看來,既然她們是敵人,自然希望她們走得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迴到廢墟,那叫徐風的中年男子已經獵了一隻兔子,一隻山雞,正在生火燒烤,見銀川她們帶了個奇怪的男人迴來,很是詫異,忍不住問道:“小姐,這是什麽人?”


    銀川迴答道:“一個有價值的人。”


    徐風又問道:“有沒有危險?”


    銀川搖了搖頭。見她搖頭,徐風便沒有再問下去。看來,這徐風並不是一個多話之人。


    段飛故作驚訝地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小村莊,難道這裏還住有人?”


    銀川不答反問:“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一下山,便看到那水潭,看天氣燥熱,便下水洗澡去了,還沒來得及看其他地方,就碰上你們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難道你們住在這裏?可為什麽又要把房子燒掉?”


    那中年美婦冷哼了一聲,說道:“鬼話連篇,等出山之後,如果你不能自證身份,看我怎麽收拾你。”


    “你們要帶我出山?”


    銀川點頭說道:“不錯,從現在開始,我們去哪裏,你就去哪裏。”


    段飛暗自高興:好,走得越遠越好。


    這時,徐風已經烤好野味了,叫道:“小姐,雪櫻,過來吃東西。”


    銀川應道:“好,謝謝前輩。”然後拉著那叫雪櫻的中年美婦走到火堆前,席地坐下。徐風撕下一條兔子的後腿,遞給銀川,說道:“小姐,你嚐嚐。”然後,又撕下另外一條後腿,遞給雪櫻,說道:“雪櫻,你也嚐嚐。”


    銀川接過之後,放在鼻子邊,大力地吸了一口,讚道:“真香!”說著,放在嘴邊,大口地咬吃起來。看她吃相難看,雪櫻忍不住說道:“丫頭,注意形象。”


    銀川嗬嗬笑了笑,說道:“肚子餓得緊,我才不管什麽形象不形象的,何況這荒山野嶺的,又沒有人,還注意什麽形象?”


    雪櫻歎了口氣,說道:“老頭子知道你的性格野,一直叮囑我管束管束你,如果讓他看到,他又要責怪我了。”


    “師叔,你放心,在他的麵前,我一定是個淑女。”


    “還淑女?自從你上山之後,就變成野丫頭了,你知不知道,現在你老頭子很後悔讓你上山學武,他覺得應該讓你多讀些詩書。”


    銀川又嗬嗬笑了笑,說道:“他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徐風望了望站在一邊的段飛,問道:“小姐,這人要不要讓他吃點?”


    銀川說道:“你撕點肉給他,讓他一邊吃去,我不想看到他。”


    “是,小姐。”說著,徐風伸手撕下一塊兔肉,然後向段飛走去,把肉遞給他說:“拿著,小姐請你吃肉。”


    看徐風長得豐神俊朗,風度翩翩,言語又很客氣,段飛對他的好感油然而生,覺得這個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是一流的人才,聽他稱唿那少女為小姐,想必是那少女的手下,這般人物竟然屈尊供她使喚,看來,這少女的身份非同小可。


    段飛不客氣地接過徐風手中的肉,說了聲謝謝,然後放進嘴裏,大口地咬吃起來。


    在他看來,不管情況如何惡劣,先填飽肚子再說。


    不一會,那塊肉便給他吃完了。吃完之後,他走到火堆邊坐下,然後旁若無人地撕下一條兔腿,開始旁若無人地啃吃起來。


    看他如此放肆,銀川和雪櫻都皺起了眉。徐風看了看銀川,然後對他說道:“這位兄台,請你到一邊吃去,小姐不喜歡與陌生人坐一起吃東西。”


    段飛瞟了瞟一眼銀川,然後說道:“什麽陌不陌生的,既然請我吃肉,就不要那麽小氣。”


    銀川氣得臉都漲紅了,這麽不要臉的人她還沒見過,但剛才他那樣說了,如果這時候她再叫他滾開,這不正顯示了自己小氣。所以,她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倒也不好意思叫他走。


    吃完兔腿之後,段飛又撕了一個雞腿。這些日子,在這苦悶的山穀裏,他連肉都很少見過,更不用說吃了,所以嘴巴已經饞得很,現在有這麽好吃的肉吃,他要放開胃口,大吃特吃的。


    吃完雞腿之後,他幹脆把整隻雞都拿了,就象啃西瓜那樣,狼吞虎咽,大快朵頤。


    看他吃相難看,銀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好幾次欲言又止。而旁邊的雪櫻終於忍不住了,說道:“小子,你幾年沒吃飯了嗎?小心哽死你。”


    銀川冷冷說道:“這種人死了好,免得丟人現眼。”


    段飛說道:“我母親幫我算過命,說我能長命百歲。”


    銀川冷哼了一聲,說道:“長命百歲?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個未知數。”


    段飛說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現在我隻想痛痛快快地吃肉,所以請你們不要再打擾我。”


    聽他的意思,自己竟是打擾到他吃肉了,銀川不禁又氣又怒。這個狂妄的家夥,真是莫名其妙,真是讓人生氣,竟敢這樣跟我說話,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到銀川已經氣得手都在發抖了,徐風說道:“這位兄台,如果你還胡說八道,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段飛朝他笑了笑,說道:“這位兄台,你是個君子,我敬你,你說的我聽。不像某些人,恃強淩弱,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聽他又在指桑罵槐,銀川再也忍不住了,虎地跳了起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烤雞,往地裏一扔,然後用腳拚命地踩踏,邊踩邊罵道:“你這死雞,我讓你吃!讓你吃!”


    看銀川行為失常,雪櫻疑惑地看著她,心想:這丫頭怎麽了?然後看了看段飛,見他若無其事地,又伸手去撕兔肉,不由喝了一聲:“給我滾到一邊去!再油嘴滑舌的,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切了。”


    段飛給雪櫻一喝,手滯了滯,但還是又撕了塊兔肉下來。不過,剛才雪櫻動手折磨過他,知道她雖然看起來美麗嬌豔,但心腸比那少女要狠很多,對她有些畏懼,見她發怒了,倒也不惹她,撕了肉之後,乖乖地坐了下來,默默地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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