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時辰,冷昭心拿起冰河去找雪歸塵,可她卻沒想到這時候裴寒還未離開。


    一時也不知是要走還是留,最後還是覺得先離開會比較好。


    卻不料裴寒竟看見了她,出言挽留。


    “我與你師父已經談完,也沒什麽要事了,你若是有事找你師父,便過來罷。”


    冷昭心稍稍猶豫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師父,掌門。”


    裴寒的視線落到她手中的劍上,忽而一笑。


    “你手上這柄可就是那日你遇險時,通靈護主的寶劍?聽他們說過,卻未見過,想必是不凡的,可否借我瞧瞧?”


    裴寒的話讓冷昭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看冰河?冰河是她父親的佩劍,裴寒該是見過的,現如今雖是被封製了,可,莫非是他察覺到了什麽?


    早知她便不拿冰河出來了,隻因聽夭華說雪歸塵那日操縱著冰河使出了萬劍穿心,她便覺得不妥。


    冰河是認主的劍,除了劍主人,本該無人驅動它才是,因此她才想來確定一下,卻不曾想,裴寒還未離開,還對冰河有了興趣。


    一時她竟不願將冰河拿出來。


    見她遲疑,裴寒有些不解,莫不是擔心自己要奪了她的佩劍?


    不由覺得好笑,他一個天虞山掌門,難不成像是會肖想弟子寶劍的人麽?


    正要說什麽時雪歸塵卻先開口了。


    “無礙,給掌門看看。”


    冷昭心有些猶豫,卻還是將冰河遞給了裴寒。


    裴寒將冰河拿在手中細細的打量著,此時的冰河看上去是柄好劍,極好的劍,可也僅僅隻限於“一柄好劍”而已,若說要天虞山掌門這般仔細打量卻還不至於。


    難不成,是真的發現了什麽。


    冷昭心又緊張了起來,盤算著將冰河奪迴的可能。


    卻隻聽裴寒忽然問道。


    “這劍,可有名字?”


    冷昭心一愣,答道。


    “冰河。”


    聽到這名字,裴寒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


    “倒是與我知道的一柄劍同名,隻是不知是不是同一柄了。”


    “不知。”


    裴寒依舊將冰河拿在手中,也不說要還給她,直看的冷昭心心驚肉顫,不知他是否是看出了些什麽。


    忽然裴寒將劍拔出,略有些發暗的劍身倒映出裴寒的臉。


    “確實是柄好劍。”


    裴寒終於舍得將冰河還給了冷昭心,不過此時冷昭心卻是不敢大意,隻覺得驚奇,這裴寒真的懷疑她了?


    冰河重迴手中,冷昭心的心定了許多,不過她一直都是那副陰沉的模樣,倒是叫人看不出她的真實想法。


    隻是她總覺得,裴寒離開時看她與看她劍時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


    就在她還在想著裴寒之事時,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聽到了雪歸塵歎氣。


    可當她看向雪歸塵時,對方依舊是那清雅出塵的模樣,眼神清明的讓人無所遁形,這樣的人,也會歎氣麽?


    “你準備好。”


    “準備什麽?”


    “離開天虞山。”


    !?


    冷昭心下意識的握緊了劍,雪歸塵這突然說的話讓她有些無法思考,離開天虞山?她好不容易才進來,為何要讓她離開?


    “去不夜城找到失蹤的弟子,你需得與其他人好好相處。”


    “我,去不夜城?”


    冷昭心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雪歸塵,遲疑的問道。


    “可我,才入門。”


    “三月,足夠了。”


    雪歸塵的話向來簡短有力,同樣的也是言出必行,他既已決定便是任何人也改不了的。


    想起方才裴寒的眼神,她便覺得離開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弟子領命。”


    ……


    裴寒迴到天鑰山時,總覺得心中不安。


    冷昭心手中的那柄劍雖說不是冰河,可冰河是那人用的劍,這不是什麽秘密,甚至是多數人都知道的。


    這樣的情況下,還會有人為劍取名冰河麽?


    冷昭心,冷。


    他命人將夭華喚了過來。


    “你與夭華,相識多久?”


    “師父問這個做什麽?”


    麵對裴寒這劈頭蓋臉的疑問,夭華有些不解。


    “咳,為師是看她天賦不錯,想多了解了解。”


    意識到自己失態,裴寒解釋起來。


    “原是這樣。”


    夭華點點頭,明明是十分認真的表情,可裴寒卻覺得她那眼神著實令人生厭。


    “其實我與她相識的日子倒不長,也是來天虞山之前才認識的。隻聽她說她父母去世的早,是由她婆婆將她帶大的。”


    “那她之前師承何處?”


    “師承?倒未聽她說過師承何處,隻聽說她自小學的都是她爹娘的本事。”


    夭華又說了些,不過大多數是沒什麽用處的,裴寒見問不出什麽便讓她離開了,卻不曾注意,夭華一出門便直往天罰山去了。


    因夭華的話,他心中對冷昭心的懷疑少了些,卻也隻是少了一些。


    其實對那晚自稱冷家人來行刺的少年,裴寒後來亦有許多不解。


    冷家一脈單傳他是知曉的,冷風鍾情葉兒,已是生死相依的感情,他也不可能再與旁人生下孩子。


    而他們的孩子在那晚就已經化作了血霧,還是他親手推出去的,這個他不會懷疑。


    那那個自稱冷家人的少年,究竟是誰?


    這是他想了許久也不曾想明白的,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冷家的老仆,那個一直對他不喜的老仆。


    不過她雖自稱仆人,可對冷家卻是十分了解的,聽冷風說過,她的實力大概也不弱的。


    那晚之後他找過她,可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想來是潛伏起來,伺機報仇了。


    哼,還真是忠心啊!


    一聲冷笑,裴寒心中便已經有了主意,不過,隻要能讓他得到他想要的,至於是從誰手裏知道,他不介意。


    隻希望那個少年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


    第二日當雪歸塵與百泉陽東各自帶了自己的弟子過來找裴寒時,若說不驚訝倒是假的。


    此前雖說已說過需另選人,再去低調查探一番,此事不宜宣揚,因此他都未曾和旁人說過,隻想著挑幾個不打眼的弟子再去,卻也沒想到竟是這三人。


    “這便是,你們選出的人?”


    “迴掌門師兄,是的。


    冷昭心與顧則笑兩人雖才入門,可實力卻都不弱。


    他們去既不打眼,又有能力自保,自是此次任務的最佳人選。


    不過他們到底才入門,經驗不足,便由瑾泉帶著,也算是讓他們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百泉陽東如是說道。


    裴寒略微思忖,便對一旁的夭華道。


    “既如此,你也同去,多個人總好一些,記得時時與我匯報,遇事莫要強求,首先想好如何自保,一切自有師門為你們撐腰。”


    “夭華領命。”


    夭華本想問問是何事,可又一想冷昭心他們該是知道的,便去問他們好了。


    她一抬頭,接觸到裴寒的眼神。


    很快又反應過來,這裴寒大抵還是對冷昭心起了疑心,此番特意點她去,想必是要讓她負責監視的。


    再想起之前裴寒對她說要提拔她的話,想來是要將她當做心腹養成的,如此她心中便有了主意。


    她又特意語氣強烈了些。


    “夭華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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