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歸塵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一向如此。


    其實就這方麵來說,冷昭心挺適合做雪歸塵弟子的。


    夭華暗暗的想,看著雪歸塵眼中滿是光華。


    這人長得可真好看。


    “既不願做我的弟子,那便下山去吧。”


    雪歸塵話一出,冷昭心便變了臉色。


    這讓許多人都幸災樂禍起來,尤其是那紫衣男子,心道,一個出身山野的人又被天虞山趕下山去,還不任他拿捏?


    “拜我為師,或下山離開,你可選一個。”


    雪歸塵再次開口,這次不僅是弟子們震驚了,就連裴寒與百泉陽東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雪歸塵謫仙般的人,怎的耍起了無賴?


    就為了這個小丫頭?


    他們再看冷昭心時眼神之中的探究之意便明顯了。


    夭華歎了口氣,還真是個笨丫頭,想做掌門弟子,大可先拜了執法長老為師,再去求掌門便好,如此鬧出來,怎能得償所願?


    顧則笑則是有些擔憂,若是冷昭心真的就此離開了天虞山,那修行界中再難有能容納她的地方,就是必須天虞山的麵上也不會收她。


    裴寒與百泉陽東看了許久,隻是無論怎麽看都不過是個天賦好些的丫頭罷了,哪裏值得雪歸塵這般反常?


    冷昭心卻不管這些,她隻覺得心中氣悶,想直接拂袖而去,可又擔心真會被趕下山,那她便真的是得不償失了,隻能不情不願的跪了下去行大禮。


    “弟子,拜見師父。”


    看著她那不情不願的的樣子,眾人隻覺得牙疼,恨不得上前踩上兩腳才好。


    執法長老這謫仙般的人物,都做出這等無賴行徑來收弟子了,這人竟還這般不識好歹。


    雪歸塵見冷昭心拜了師,微微點頭,右手指著她腰間的玉牌,一道流光射在那玉牌上,那玉牌霎時便變成了三彩玉。


    淺淺的紅黃綠三色如雲彩一般交融,在玉牌內裏散發著淡淡的熒光,隱隱約約似還能看見一個‘法’字。


    冷昭心低頭看了一眼玉牌,心中並沒有多大的喜悅,隻是站到了一旁,那平靜又有些不情願的表情幾乎得罪了天虞山所有人。


    再觀雪歸塵,卻並不介意,收了冷昭心便又退到了一旁,靜靜站立,依舊是那個謫仙般的人,可方才那一幕卻是在弟子心中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了。


    實在是叫人想不明白,這執法長老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竟非得收這麽個不想當他徒弟的徒弟。


    這事兒雖震撼,可拜師禮還將繼續。


    裴寒見雪歸塵選了冷昭心便將目光放在了夭華身上。


    他看著夭華,夭華也看著他,讓他心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不又是個不按常理來的丫頭吧?


    還好,在他問夭華是否願意當他弟子時,夭華很快的便行了拜師禮。


    隻是讓夭華沒想到的是,就連那紫衣少年竟也被選做了掌門弟子。


    夭華想,果真如顧則笑所說,是個有些門道的。


    百泉陽東見兩位師兄都選了弟子,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幸好他的眼光一向獨特與師兄們不符。


    他有些興奮的對著顧則笑招了招手。


    “對,就是你,來來來,做我徒弟吧!”


    顧則笑:“……”


    顧則笑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還是恭敬的走了出去,再恭敬地拜了師。


    能夠拜護山長老為師,他自然願意。


    百泉陽東看著顧則笑一板一眼的模樣摸了摸下巴,掌門師兄總說他沒個正行,就連弟子也是愛胡來,如今他收這麽一個正經的弟子,便不會再說他了吧?


    想起那個胡來的弟子,他便覺得腦門兒疼。


    ……


    拜師禮結束以後,冷昭心便跟著雪歸塵走了。


    按上官聿所說,今後她便要同雪歸塵生活在一處。


    雪歸塵住在懸浮山上,是最右的那一座,名為天罰,中間是裴寒所居的天法,至於最左側的便是百泉陽東所居的天鑰。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罰山與天法山的距離。


    “每座懸浮山皆有禁製,若非山主同意,一般人不可上懸浮山。”


    可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走在前頭的雪歸塵淡淡開口。


    冷昭心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以示迴應。


    可雪歸塵並不在意,依舊說道。


    “平日裏除了負責打掃的弟子,天罰山便隻有我們師徒二人。”


    “嗯。”


    “你若有什麽事便可來找我,為師會替你做主。”


    “嗯。”


    ……


    因冷昭心還不會禦劍,雪歸塵抓住了她的一隻胳臂,飛往天罰山。


    天罰山上與雪歸塵這人一般冷清,一座冷清的小屋,一方冷清的庭院,院中隻有一棵矮樹,一方青藤架。再便是青草地與青石鋪成的小道。


    “最左側的便是你的房間,我就住在你隔壁,若是有事可喚我。平日裏除了練功,你便自己做主該做什麽。”


    雪歸塵淡淡的說道,對於冷昭心他似乎極有耐心,若是天虞山其他人在這兒便要驚奇這雪歸塵怎麽這般好說話了。


    可在這兒的是冷昭心。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可卻隻覺得有些不如意,這樣她還如何尋機去做她要做的事。


    雪歸塵迴了房間,冷昭心便一個人在天罰山上四處查看。


    等到她迴房間之後有些訝於房間內的布置,難不成雪歸塵早知道會收她為徒所以早早的便布置好了,可她很快又搖了搖頭,若是雪歸塵知道她是誰又怎會收她為徒。


    想來隻是巧合吧。


    她盤坐在床邊,看了一眼旁邊的天虞山門服,迴過頭將長劍放在膝蓋上,開始閉目修煉。


    可不知為何她總是無法入定,嚐試了許久她終於放棄了,走出房門,看著旁邊雪歸塵緊閉的房門,她想了想又走迴去將衣服換上了才走出去。


    天虞山很大,她走在一處,這兒看上去很少有人來。


    漫無目的的走著,自從拜了師她便總覺得心神不寧,她也不知道為何,總是覺得心中莫名的多了股氣堵在了那裏,卻無法發泄。


    阿婆曾對她說過近鄉情怯,她這莫不是近仇情怯?


    正想著,忽然感覺肩膀一沉,她眼神變得淩厲,拔劍便往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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