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後不久,桂香樓的嚴掌櫃就帶了一個人來見程長生和沈青竹。


    “二位客官,這位就是田子闊,是現在田家的當家人,田將軍是他的祖父。”


    嚴掌櫃介紹完就離開了,隻剩下田子闊。


    麵對著程長生和沈青竹這樣的兩個人,田子闊實在是無法壓抑用衣袖擦一擦額頭冷汗的衝動。


    太嚇人了。


    這一男一女都美得不像話不說,還有錢得不像話。


    而且那個女孩子,為什麽看起來就讓人心中發寒呢?


    幸好開口問他話的不是那個女孩子。


    程長生問道:“田兄,田問石將軍是你的祖父?”


    田子闊終於還是擦了擦汗,道:“其實我隻是田家公子的乳兄,和田家沒有血緣關係的,是當年老將軍在我年幼的時候收我入田家,說為家族興旺香火。”


    他不知怎的,就這樣一股腦兒地把自己的隱瞞了十幾年的心裏話就說了出來。


    “這樣啊……”程長生沉默了片刻。


    這片刻對於田子闊就像是一輩子那麽久。


    “那麽田家現在還剩下什麽人?”


    程長生問道。


    “我們田家,如今我這一支隻剩下我一家老小還有五個人而已。”田子闊答道。


    “其他人呢?”沈青竹忽然問道。


    她聲音清冷,麵容淡漠,這一句話就讓田子闊更加緊張。


    “其他的人……其他的人……對了,田爺爺有一個孫子。”


    “在哪裏?”程長生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手裏卻隻是遞過來一杯茶。


    “在……我也說不好……應該是在城隍廟吧?”田子闊有些遲疑。


    怎麽會在城隍廟棲身?


    這句話吸引了程長生和總想著擺個攤的群眾沈青竹全副的注意力。


    “怎麽迴事?”程長生問道。


    “他……田兄也是那段時間在家中遇到了太多怪事,一下子承受不住,就……”田子闊欲言又止。


    “就什麽?”程長生問道:“就……瘋了。”田子闊一咬牙,把心裏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了。


    程長生和沈青竹對視了一眼。


    田家唯一的正統傳人竟然,已經瘋了。


    程長生很清楚,像橫雲圖殘片這種事。十有八九都是爛在肚子裏,在唯一的知情人行將就木的時候,再傳給嫡親的後輩。


    所以同樣的問題他都沒有問田子闊。


    “是……是啊,田兄他不知道怎麽有一天忽然就瘋了,說了好多胡話,然後奔跑出去了。”田子闊解釋道。


    程長生和沈青竹對視一眼,目光中都留濾出一絲失望。


    “那是哪一年的事?”沈青竹問道。


    “是……八年前的事。”田子闊答道。


    於是從那以後這位田家的嫡長孫就流落在了破敗的廟裏,再也不曾迴到田家門中,


    “那麽你能不能把他找來?我有話想要當麵問問他。”程長生問道。


    田子闊道:“當然能。不過……”


    “不過什麽?”沈青竹注意到他的為難。


    田子闊道:“我家田兄是真的瘋了,我怕他驚嚇到二位。”


    “這不用你操心。你盡管帶人來就好。”程長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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