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天猛然倒飛了出去,撞倒了一片桌椅。


    “小家夥也有兩把刷子嘛!”他陰惻惻地笑道。


    程長生已經拔劍向他刺去。


    這一次他不再隻是防禦,漫天的劍光已經將魏景天籠罩。


    酒樓的這一層早已經空無一人。


    沈青竹收手走到櫃前,掏出一張銀票放在上麵,順手拉過算盤壓住。


    對程長生招唿了一聲,竟然獨自下樓了,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


    魏景天餘光看到就忍不住想嘲諷一句。


    他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個年輕人的劍光逼得開不了口。


    程長生的攻勢越來越密。


    魏景天越來越覺得無法唿吸。


    這年輕人的劍法竟然如此高明?


    他心中原本的一絲懷疑現在也變得無比的堅定——這個人如果不是程長生還能是誰?


    縱然他剛剛還在罵程長生欺世盜名沒有真本事。


    然而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罵錯了。


    魏景天心中氣勢已餒。


    氣勢一弱他的攻勢也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如虹的劍光忽然一斂,落在了魏景天的脖頸之上。魏景天身子一僵。


    “你猜到我是誰了?”程長生道,“那麽迴去告訴要你來的人,抓我還是挺難的。”


    說完程長生長劍一收,向樓下走去。


    魏景天軟軟地坐在一張還沒有倒地也沒有破碎的凳子上,半天才迴過神來。


    剛剛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然而程長生竟然沒有殺他的。


    難道程長生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的行蹤透露出去?


    魏景天心中念頭急轉,覺得這就是程長生最真實的目的。至於這樣做有什麽好處,他不想去管。


    其實人在江湖,能活著比什麽都好。


    魏景天大踏步離開了酒樓,很快走得背影都不見。


    “你想用自己的蹤跡了吸引孟築的關注?”


    這樣就會減少對陳遇樵的關注。


    雖然孟築恐怕很難相信陳遇樵在入夜香的毒素下還能化險為夷。但他一日不見到陳遇樵的屍身便一日不得安寧。


    程長生很願意看到他心神不寧。


    “是。隻是孟築恐怕不會這樣輕信。”


    “信不信由他。隻是連累到了你,抱歉害你也陷入追殺。”


    “這算什麽。”沈青竹拍了拍程長生的肩,一副稱兄道弟的模樣。


    程長生也忍不住笑了。


    “走了走了,”他一拉沈青竹的手,向繁華的街上走去。


    在他身後的數道審視的目光,他都視若不見。


    “雖然現在裝了裝樣子,但是等下投宿我還是覺得要在換一副麵貌哈哈哈哈哈。”


    路走得再氣宇軒昂,但是程長生覺得一兩次的注意也就夠了,縹緲難測的蹤跡才是最能讓孟築憂慮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在街上找了一間客棧住了進去。


    客棧外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真是一片繁華景象。其中有一些完全不起眼的身影消失在了城市的各個方向。


    人群中有一個氣質卓然卻目光冰冷的少婦正站在一個胭脂水粉鋪前的台階上。她看著街上饒有興致的目光四處流轉,嘴角也帶上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然而笑意始終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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