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眸中一抹鋒銳一閃而逝,仍然盯著他,劉浮生還是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浮生年少之時武道破碎,丹田氣海天生絕脈,本以為這輩子庸庸碌碌,直到一個半月之前你進了岐山郡都,修了上古先賢之路,一如既往,狂傲非常。”


    “落公子非常人,有大勇氣,所以我也走上了這條路,我受你影響,此戰若不幫你,我意難平,終生無望先賢之路。”


    劉浮生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淩雲之勢,周身元氣震蕩,他的上古先賢之路已然入了門徑。


    “連三山初境?”


    陳落眸子微微一凝。


    劉浮生微微笑著:“修行一月餘,連破四境,今日你若死,來日我便踏平劍南郡。”


    陳落轉過臉,閉口不言。


    二人談論的聲音很小,便是坐於右側的楊依林都是聽不清楚。


    陳落的心境略有些波動,他與劉浮生不過初次相見。


    舍命相陪嗎?


    陳落手上的動作快了些,他身上的血微微熱了些。


    伴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所有的參賽選手都已經就位。


    琴賽一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練琴。


    這個階段的難度並不算高,隻要琴藝略微精通便可通過。


    不過這一屆的琴會題目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第一階段結束竟然淘汰了幾乎三分之一的參賽者,讓許多落選之人麵色陰沉,難看得很。


    即便是通過的弟子都是臉上掛著冷汗,心中暗歎一聲僥幸。


    這隻不過是第一步的題目?怎會如此之難?


    許多人抬頭看著那端坐在高位上一身儒袍看上去極為文雅的身影,眼中掠過一絲明悟,想來這突然增添的題目便是那人所為了。


    “溪大師不愧是琴道宗師,隻是稍添了一些變化,便能夠給場中帶來如此之大的改變,讓人佩服。”


    劉家大長老笑著撫須,對於這些真正走入上古先賢一路的人他也是佩服得很。


    “劉兄客氣了,經此改變,剩下的便都是真正在琴道上有些造詣的人,不愧是岐山書院的弟子,讓人眼前一亮。”


    溪笑著道。


    溪是一個無論穿著還是氣質都極為儒雅的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總是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當年陳落與他結識便是因為這一抹笑容。


    “不知溪大師認為這一次的琴會中最有能力奪冠的是何人?”


    雷家四爺突然開口問道。


    他們雷家的可沒有人參與其中,因此問起來也是沒有什麽忌諱。


    這話一出,便是一直與溪笑談的劉家大長老也是閉口不言,顯然也想知道在溪的眼中最出色的是何人。


    單百元和楊二爺也是側目看了過來,他們的後輩可是正在比試當中,溪作為主審裁判,他的看法自然是極為重要的。


    文院的教習們也是如此,溪的身份不可謂不高,如果他願意加入書院,甚至可以為文院院長,地位等同於武院羅驚人。


    溪卻是笑了笑:“比試不過剛剛結束第一輪,現在談論冠軍是誰未免有些過早了,隻是場中倒的確有幾個還算不錯的小家夥。”


    溪的視線看著場中正在準備第二階段比試的眾人,道。


    “那幾個小家夥的確不錯,尤其是劉家的那個小子,十七年不能修行,今一朝入道,隻用了月餘時間便連破四境直達連三山,若能保持如此勢頭下去,未來成就不會亞於落公子。”


    雷四爺又道。


    他和劉大長老的私交甚好,今日既然有機會索性也美言幾句,況且那劉家小子的確是個人物,讓他親自開口也不算失了身份。


    這話一出,楊二爺和單百元眼神都是微微一凝,雷老四這話有些欠揍啊?


    月餘時間連破四境,這話一出倒的確吸引不少視線,便是溪也忍不住在劉浮生那道青衫身影上停留了一段時間。


    那劉浮生嘴角含笑,身材挺拔,整個人透著一股自信欲要淩霄的氣質,溪點了點頭:“好個劉家小子,觀其眼中鋒芒,頗具落公子之威儀。”


    溪讚了一聲。


    看向劉浮生的也滿意了起來。


    走上古先賢之路的人何其之少?


    眼下既然有一個出身和天賦都不錯的小家夥在此,他怎能不動心?


    看到溪的神色,劉大長老和雷四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著欣喜一閃而逝。


    當他們再次轉頭的時候,卻看見溪的視線已經悄然轉移到了另一道身影之上。


    看著那一襲白衫,溪的表情有些複雜。


    陳落的名聲他自然是聽說過,並且二人也有著一些交集,雖然很普通,總歸算是認識。


    從前的陳落何其意氣風發?便是麵對他這上古先賢一路的納百川強者也是毫不遜色,那雙似乎永遠夾雜著驕傲的眸子,便是如今溪的記憶都極為深刻。


    “我聽說,落公子與成家有些衝突?”


    溪突然開口問道。


    “確有此事,uu看書.uanshu.o 不過是那成子莫挑釁在先。”


    劉家大長老道,他這兒子能重新崛起和陳落關係可是不小,自然對於陳落也有著感激。


    “小輩之間的衝突,成家的反應有些大了。”


    溪看著場中正在進行的琴賽,淡淡道。


    眾人身體都是微微一頓,看來這位琴道宗師心裏,有些偏著陳落啊!


    要知道在陳落被剝奪聖賢氣之前,可從沒有人將他當做年輕一輩看待,便是他們幾人在陳落麵前也隻是身份平等,甚至還要略低一頭。


    第二階段的比試則要困難得多,加上溪的別出心裁整場比試顯得愈發緊張刺激。


    音律之道並不僅僅限於人類,音樂對萬物都有效果。


    因此這第二輪考驗的便是每個人對於音律當中所包含情感的深淺。


    每個人的麵前都放著一個小魚缸,浴缸中有一條魚。


    這種魚有個很簡單的名字,音樂魚,顧名思義一旦聽到動聽的音樂便會翩翩起舞,在浴缸之中轉著圈圈。


    音樂魚對於音樂有著極敏感的反應,但卻很挑剔。


    不是上佳級別的音樂它根本就不屑於反應,甚至就連尾巴都不會動一下。


    因此在早些年音樂魚一度成為了衡量一個人是否真正精通音律的唯一標準。


    直到後來漸漸變得理性,所有人都明白一條魚根本無法完全反應一個人的實力標準,直到如今音樂魚就隻成為了一種類似於觀賞的種類。


    當然,也具有一定的權威性。


    否則也不會再比賽之日將其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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