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竟然和羅驚人有交情,而且聽其對話,二人的身份似乎沒有高下之分。


    劉淩的麵色同樣不好看,能成為天門城第一天驕,自然不是沒腦子的人。


    聽二人談話,再聯想到之前那教習的一番表現。


    眼前這負手而立的白衫少年身份似乎唿之欲出了。


    那是和薛紅衣並稱為大唐雙龍的絕頂妖孽,而自己,之前好像瞧不起他?


    “便是那人又如何?聖賢氣被剝奪,如今修為隻是連三山,且終生無望納百川,難道他還以為此刻還是曾經不成?”


    韓鬆陽咬了咬牙,話雖如此說,但看向陳落的目光中依舊充滿了忌憚,甚至還隱隱有一絲恐懼。


    “此話,不要再提了。”


    劉淩雙眼微微眯起,叮囑了一句。


    廊城覆滅,唐皇震怒,陳落在大唐的眼皮底下被剝奪了聖賢氣,雖然如今成了廢物,但廟堂之上對此的態度還很模糊,輕易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況且,一個終生無法納百川的人,縱使曾經再如何輝煌,又何必放在眼裏?


    如此想著,劉淩的臉色漸漸恢複了平靜,不再說話。


    “為何不入武院?”


    羅驚人看著臉色蒼白的陳落,眉頭緊皺。


    看來傳聞果然沒錯,陳落不僅被抽離了聖賢氣,就連身體本源都受到了不小的損傷,如今境界更是跌落到了連三山初鏡。


    “我隻有岐山下令。”


    陳落咧了咧嘴,笑了笑。


    隻有岐山下令,自然隻能入文院。


    “你在說廢話。”


    羅驚人冷聲道。


    笑容收斂,陳落的臉也冷了下來:“武院?誰能教我?”


    二人對視著,有風起,衣衫飛揚。


    “跟我來。”


    羅驚人歎了一口氣,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陳落沒有說話,靜靜地跟在後麵。


    二人的談話沒有遮攔,在場眾人聽得很清楚。


    韓鬆陽的臉色隱隱有些鐵青。


    整個岐山郡的修士幾乎沒有不知道羅驚人的,羅驚人修為精深,少有人能與之相比。


    更重要的是此人性子極冷,對待敵人更是狠辣無比。


    雖然在岐山書院內的風評不錯,但放大到整個岐山郡卻隻留下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名聲。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被陳落如此譏諷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更多的是無奈。


    武院誰能教他?誰配教他?


    既然如此,文院武院又有什麽分別?


    韓鬆陽握了握拳頭,心頭愈發難堪。


    那該是何等狂傲之輩才會說出口的話語?


    他有些想不通,一個終生無法納百川的廢人,羅驚人為何要如此重視?


    “測試繼續。”


    先前那名教習走上前來,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


    前後態度,可見一斑。


    ......


    “這裏便是岐山文院。”


    羅驚人帶著陳落走到一處有些偏僻的院落,道。


    整個岐山書院共有弟子四萬餘人,而岐山文院隻有兩千人不到。


    可謂是小的可憐。


    “坐吧。”


    陳落看了一眼文院之上的牌匾,並未急著走進去,而是轉身進入一側的亭子裏,撩起白衫坐在了木椅上。


    羅驚人點點頭,跟著坐了下去。


    “什麽人做的?”


    陳落從戒指中拿出了兩壇酒,扔給羅驚人一壇,自己喝了一口,輕聲問道。


    羅驚人搖了搖頭。


    “不知道?”


    陳落皺了皺眉。


    “不好說。”


    羅驚人道。


    “沒有消息傳出來,恐怕如今整個大唐真正知曉內情的人也不過那麽幾個罷了。”


    陳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唐皇,國師,薛紅衣。


    真正知道事情完整的來龍去脈的人也就隻有這三人罷了。


    “岐山郡王似乎也知道一些內情,畢竟廊城是他的直屬。”


    陳落聽了冷笑一聲,道:“他就算知道也未必會和我說。”


    岐山郡王和陳落之間,可不算友好。


    “你真打算在岐山書院修行?”


    羅驚人問道,這不像是陳落的作風。


    “要想進入梅河書院,以岐山書院為跳板要更簡單些。”


    陳落喝了一口酒,解釋道。


    羅驚人點了點頭,臉上帶著諷刺。


    “看來經曆過這件事,你愈發無情了。”


    從陳落的話中可以感受到,他隻是以岐山書院作為跳板,甚至就連梅河書院都隻是他眼中一個可以利用的資源罷了。


    陳落沒有迴話,自顧自的喝著酒。


    “你的修行如何?”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羅驚人再度問道。


    “就不勞你操心了。”


    陳落將酒壇放下,長身而起。


    “我自己修行便好,書院教習不必來打擾我。”


    陳落走到文院門口站下腳步,頭也不迴的說了一句,然後繼續前行。


    羅驚人點了點頭,並沒有生氣。


    他了解陳落,書院的教習的確無法教他什麽。


    熟悉陳落的人都知道,uu看書 .uknshu.om 這家夥並非無情,他隻是有些冷淡。


    不太習慣表達情感。


    就像陳落說話做事之所以表現的這麽不近人情,究其原因就隻是害怕麻煩罷了。


    今天是岐山書院最後一日的招生時間,整個岐山郡度幾乎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情。


    而就在測試結束之後半個時辰,一個消息以雷霆之勢席卷了整個岐山郡都。


    自廊城被覆滅之後,陳家陳落消失一個月之後再度出現。


    而且手持岐山下令加入了岐山文院。


    而所有人都知道,岐山下令乃是單家單靈兒的東西。


    如今卻出現在了陳落手中,單家對此還沒有一點表示。


    這其中深淺,又是如何?


    而且據知情人士透露,陳落如今的修為似乎已經跌落到了連三山之境,並且被傷了本源,平時的臉色都極為蒼白,甚至可能終生無法納百川。


    一個無法納百川的廢物,竟然擁有岐山令?


    憑什麽?


    整個岐山郡都不少人都是議論紛紛,對此並不服氣。


    更是有好事者揚言說陳落如果有自知之明就將這搶來的岐山令還迴去,然後自己找個地方養老,如此一來也不算是埋沒了曾經的名聲。


    搶來的岐山令?


    不知為何,這一說法愈演愈烈,單家小姐單靈兒失蹤數日的事情也被挖了出來。


    廊城被滅,陳落消失。


    隨後單靈兒被綁架。


    緊接著陳落出現,單靈兒歸家,而岐山令卻易了主。


    這其中的邏輯,似乎並不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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