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懸崖邊,迎著風,神清氣爽。


    這段時光中,離恨舒一直被困在幽冥洞中。今日,終於考慮清楚,要給血衣侯,以及苗疆一個準確的答複。


    所以血衣侯才下令,給予離恨舒短暫的自由時光。


    血衣侯就站在離恨舒身後,望著離恨舒的背影,內心感慨。


    不知不覺,女兒已經長這麽大,到了要嫁人的年齡。


    也當真是,不知不覺。


    因為在離恨舒小的時候,血衣侯從未照顧過。


    若不是世道多變,離恨舒流落到魔界……


    身為魔界至尊的血衣侯,依舊沒有機會,照顧離恨舒吧。


    現在,血衣侯就要抓緊這個機會:“考慮的怎麽樣了?”


    離恨舒迴轉嬌軀,雪顏中卷起淺淺晶瑩笑容:“我已經想好了,不嫁給阿山。”


    血衣侯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你說什麽?”


    前幾日,離恨舒說考慮考慮。


    在血衣侯的心中,已認定離恨舒答應了這門婚事。


    頂多就是鬧小孩子脾氣,強一下。


    “將來,我可以靠自己,不依靠任何人。”


    離恨舒考慮的是。要不要對命運的妥協?


    最終選擇了不妥協。


    血衣侯握緊拳頭,發出“哢嚓、哢嚓”響聲:“婚事已經定下來,沒得商量。你不嫁,也得嫁。”


    連苗疆蠱王,都親自來到了南疆。


    血衣侯對蠱王,很了解。


    如果不是為了阻止這場婚姻,蠱王是不會親自來。


    所以必須趁蠱王開口前,將這件事情板上釘釘子。讓蠱王啞口無言,接受魔界和苗疆的聯合。


    離恨舒柳眉下的雙眸,漾起嬌嗔不滿的光芒:“你可以掌控我的生命,但不能掌控我的命運。”


    “你說什麽?”血衣侯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離恨舒神情平靜:“我的生命,是你給的,你可以拿走。可婚姻大事,是我的命運,我有選擇的機會。”


    “我看你這幾天,還是沒有反省夠,給我迴去接著反省。”血衣侯震怒。


    離恨舒心中清楚,再迴去,就是被命運給綁架了。


    會被血衣侯束縛在幽冥洞中。


    到成親那天,離恨舒不同意,也會將離恨舒塞進花轎。


    “我不迴去。”


    所以離恨舒說罷後,迅速轉身,朝著懸崖遠處飛去。猶如一隻,剛掙脫牢籠的小鳥,追求天空的自由。


    “混賬!”


    血衣侯大喝聲中,一拳,朝著離恨舒身影砸去。


    半空中的離恨舒,猛感覺到身後一股強大恐怖的力量,後背一陣陣刺疼。


    像是狂風中,帶著密密麻麻的銀針,刺進玉背。


    離恨舒倉促轉身,整個視線,隻有一個黑色巨大的拳頭。


    “轟隆”悶雷般的聲音。


    就像,剛睡醒的小女孩,迷迷糊糊睜開雙眸,伸著懶腰。


    突然,地震來了。


    迅雷不及掩耳,電光火石。


    小女孩還未察覺,究竟發生什麽事情時,房子就塌了,重重砸下來。


    失去了知覺……


    在血衣侯眼中,離恨舒更像是一隻在空中飛舞的白鶴。


    然後突然一道閃電,劈了下來。輕盈白鶴,鮮血飛濺。


    “撲通”聲。


    血衣侯惶恐跪在地上,拳頭撐著地麵,在劇烈顫抖。


    不敢相信,剛剛眼前發生的悲劇,是自己造成。


    幽冥聖姑從遠處飄來,黑暗中,恍若淩波仙子,溫柔嬌軟:“舒兒呢?”


    好奇的語氣,關心的詢問。


    知道,侯爺和離恨舒在懸崖邊交談。


    來到這裏時,卻隻看到侯爺,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


    “舒,舒兒被我一拳頭,打,打下懸崖了。”血衣侯艱難苦澀。


    “你,你說什麽?”


    幽冥聖姑震驚,快步上前,探臻首向懸崖下麵張望。


    一層,又一層的霧雲,遮擋住視線。


    “剛剛我一時衝動。”血衣侯抬起剛毅臉頰,解釋。


    幽冥聖姑焦急不已:“我們趕緊下去找舒兒,說不定舒兒隻是受了點傷。”


    “對,對,舒兒也是造化境界,在同齡中人,修為最高的人,一定不會有事。”血衣侯猶如看到一絲希望。


    呢喃中,縱身一躍,跳向懸崖。


    青草茵茵,隨風搖曳。


    離恨舒猶如熟睡的海棠花,躺在草地上。


    緊閉雙眼,臉色蒼白中,浮現做了噩夢般的痛苦、恐懼。


    一時之間,看不到傷口。


    但血液,涓涓流淌,不曾停歇。


    就像是從離恨舒全身上下的細微毛孔中,流淌出。


    生命,在流逝。


    血液,很快便匯聚了一灘。


    很快,起風了。


    風很大,將懸掛在樹枝上的綠葉,都吹飛起來。


    是很奇怪的風。


    從四麵八方吹來,全部聚集在離恨舒的嬌軀四周。


    一層,又一層的綠葉,泛著翠綠光芒,落了離恨舒一身。


    怪異的風,持續了片刻後,又神秘消失。


    覆蓋在離恨舒身上的綠葉,也全部變成可枯黃色。


    樹林中,漸漸出現兩個,形影匆匆的人。


    “舒兒應該就掉落在這一片。”血衣侯握著拳頭,嚴肅。


    幽冥聖姑沒有答話,黛眉下的雙眸,認真尋找。


    終於目光落在,一灘古怪,猶如掩飾陷阱的枯黃葉子上。


    在橢圓形邊緣,還能看到血跡。


    “在那裏。”幽冥聖姑激動。


    血衣侯的身影,更是快,直接超過幽冥聖姑,落地後,目光複雜,既期待,又惶恐,盯著地上一灘樹葉。


    猶如看到了一座,小小的墳墓。


    幽冥聖姑玉手揮舞,柔風將落葉吹散,浮現離恨舒的嬌軀。


    靜靜閉著雙眼。


    雪白色琉裳,完全變成血紅色。


    “舒兒還有氣息。”幽冥聖姑查過離恨舒脈搏。


    血衣侯驚喜,臉上露出激動笑容:“太好了,有氣息,就有救。”


    “嗯,嗯。”幽冥聖姑已如釋重負。


    血衣侯突然眼睛一亮,眉頭緊皺:“奇怪,為何會有一灘枯葉,覆蓋在舒兒身上?”


    就像是有人,故意將一堆枯葉,灑在離恨舒嬌軀上。


    幽冥聖姑黛眉謹慎:“我們來時,沒有發覺附近有其他人。”


    “不對,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血衣侯認真嚴肅。


    除了離恨舒嬌軀所在的一小塊方圓,便再也沒有其它枯葉。


    四周的樹木,鬱鬱蔥蔥,在春夏中,明媚。而離恨舒,雖然滿身是血。


    但血,好像已經被神秘止住。


    彌留在琉裳上的血液,正在慢慢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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