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舒望著地麵上,一動也不動,甚至連唿吸都停止的殘公子,迷惑:“前輩,您該不會把他殺死了吧?”


    沒有眼淚,沒有悲傷的情緒,用“近似無情”四個字形容吧。


    就像在路邊看到從未見過的昆蟲,般的吃驚。


    僅僅是“吃驚”而已。


    “你猜呢?”南潯瞳孔漸漸眯起。


    離恨舒迷茫的臉頰,才稍有些惆悵:“我猜不到。”


    是不願意猜。


    殘公子幫助過離恨舒,但也存在許多陰謀。


    所以離恨舒,也隻不過把殘公子當做一個沒有交情的認識人罷了。


    “我看他的樣子,是很多天沒有睡覺了,所以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南潯說著,便邁步走去,風輕雲淡。


    離恨舒有幾分遲疑,可不喜歡,沒有感情,就要當做冷漠無情。


    反正這裏就是幽冥洞,很快有人將殘公子抬迴去。


    “去把血衣侯叫出來。”南潯率先道,仙氣凜然中,霸氣橫漏。


    離恨舒默然站在南潯身側,覺著眼前守衛,一定會把南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嚇到。


    誰知……


    幾個不知天高地厚,沒有見過世麵的侍衛,竟然走了過來。


    離恨舒十分同情的眸光,幾乎已看到後麵發生的事情。


    南潯定會輕蔑冷笑間,就將幾個守衛震飛出去。


    “舒姑娘,不要以為你嫁給我們殘公子,就能在我們幽冥洞為所欲為?叫我們侯爺親自出來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守衛嘲諷瞥了一眼。


    離恨舒鬱悶白了一眼旁邊的南潯,怎麽到現在,還用自己的語氣說話?


    殊不知……


    山洞深處,本來是聽不到外麵任何響聲的血衣侯,則聽到了離恨舒的聲音。


    驚訝不已。


    以離恨舒的修為,萬萬不可能修行成這千裏傳音。


    走出來後,果然看到纖瘦的離恨舒身邊,站著一位身穿青衣長袍、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男子。


    “道友,好久不見。”血衣侯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兩邊的守衛們,蒙了。


    其中一個稍微大膽點的侍衛,低聲:“侯爺,您,您為什麽對舒姑娘這麽客氣呢?”


    血衣侯愣了下,瞳孔中的光芒一閃:“隨隱術。”


    離恨舒猜測,這個隨隱術,大概就是想讓誰看到,就讓誰看到,不想讓誰看到,不讓誰看到。


    即便血衣侯這等修為的人,都對隨隱術無可奈何。


    “你們都退下。”血衣侯黑著臉。


    人,都已經退下。


    又隨著南潯、離恨舒,走到了無人的山穀中。


    終於血衣侯耐心喪失:“南潯,你怎麽來我幽冥洞了?”


    “又不是第一次來,你何必驚訝呢?”南潯開玩笑語氣。


    曾經氣勢威嚴的血衣侯,蕩然不見,向後倒退一步:“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找徒弟啊。萬一我徒弟是你幽冥洞中的人呢?所以我得每過幾年過來找一找。”南潯無視血衣侯的憤怒,依舊風輕雲淡。


    這一刻,已經完全證實了,南潯的修為,要遠遠高過血衣侯。


    可離恨舒依舊不解,為什麽南潯前輩不替天行道,將魔界血衣侯、天魔洞主等給滅掉呢?


    血衣侯目光徑直移到了離恨舒身上,握緊拳頭,額頭青筋暴起:“你來這裏,該不會告訴我,這丫頭就是你命中的徒弟吧?”


    “她現在是我的奴婢。”南潯背對的雙手。


    血衣侯的目光,應該是九分質疑:“她真的不是你徒弟?”


    “如果是我徒弟的話,我有必要帶她來見你嗎?”南潯淡然笑著,無形中又充滿了霸氣。


    仿佛在說,如果她是我徒弟的話,這個天地間,就隻有我和她兩個。任何人想找她的麻煩,就必須先過我這一關。


    血衣侯握了握拳頭,像是不輸麵子大笑道:“就算她是你徒弟,但她現在深中七彩琉璃花之毒。你現在也無迴天之術。”


    “當年我師傅可以讓無極觀的天芒雪白提前八年盛開,自然,我也可以辦得到。”南潯。


    血衣侯的笑容,再次僵硬。


    離恨舒眼眸閃爍著驚訝,可以讓天芒雪白提前八年盛開,豈不是說,可以操控時間之法?


    “你來這裏到底要做什麽!”血衣侯嚴肅。


    如果是別人的話,恐怕血衣侯早就動手了。


    如今遇到仙樂府的南潯,卻無計可施。


    修為上,已經輸給了南潯,動手隻會讓自己狼狽。


    南潯伸出手,儒雅拍了下血衣侯的肩膀:“我都說了,現在她是我的奴婢,以後她的事情我做主。若你們幽冥洞有什麽事情找她幫忙,必須先經過我同意。”


    血衣侯怒火燃燒:“南潯,你們仙樂府不是向來不插手仙魔兩界的事情嗎?為什麽你要自食其言。”


    有時,格外恐懼的時候,也會發火。


    就像離恨舒小時候在清墨小鎮乞食,搶了一隻大黃狗的包子,被大黃狗追著跑。


    一直到小胡同中,前麵是死路。


    離恨舒被大黃狗逼退到死角,看著嘶啞咧嘴的大黃狗,恐懼中,就不顧一切朝著大黃狗撲過去。


    是極度的恐懼,不顧一切爭奪生命的怒火。


    現在的血衣侯,沒有出手,一定是因為南潯並沒有對血衣侯出手,令血衣侯覺著還有一線生機。


    南潯卻好笑道:“血衣侯,你至於嗎?我是看在我們過去交情份上,才給你說一聲。免得你說我搶了你魔界的人。”


    “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南潯前輩。”離恨舒插了一句,眸光冷冽。


    血衣侯眉頭一皺,俯視中,將所有怒火鎖定在離恨舒身上:“你不能拜他為師。”


    “為什麽不能,這是我的自由。”離恨舒毫不畏懼。


    “你若是敢拜他為師,我現在就帶人滅掉萬毒林。”血衣侯咬牙切齒中,一代梟雄,竟然使用了“威脅”的手段。


    南潯攤開雙手,同情望著血衣侯:“老友,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跟萬毒林其他的人,也不熟悉。他們的死活,與我有何關?”


    “滅掉吧,反正他們都是聽你的話,處處跟我作對。”離恨舒傲嬌別過身,嗔怒。


    血衣侯全身冒起暗紅色的光芒。


    刹那間,一方天地,變得恐懼、詭異。


    離恨舒內心後怕,硬咬著牙,柳眉緊蹙,一眨不眨,一雙冰冷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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