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的雙眸,化作冷清。


    若不是眼前,這把神秘的紙傘,在湖底中救過離恨舒的命,離恨舒也不會就此住手。冷漠的眼角餘光,望著仇敵赤鱬異獸逃跑。


    “玲玲”,白色紙傘旋轉,一直到一顆大樹後麵。


    離恨舒也跟到了大樹後麵,終於看到紙傘的主人。


    身穿淺藍色的長袍,頭戴銀冠,長發飄逸,白皙修長的手指,撐著白色紙傘的男子。


    當看到男子的麵頰時,如一道閃電,劈在離恨舒的腦袋上,一片空白。


    是一張妖異的臉頰,妖異到隻能用“傾國傾城”四個字形容。杏花眼眸,炯炯有神,又勾魂無限。


    仿佛將離恨舒的魂,給勾走了。


    天地間,竟然有這麽妖異的男子。


    “小姑娘,看夠了嗎?”妖異男子開口,一縷縷丁香環繞。


    離恨舒猛地清醒,向後倒退一步,語氣,變得怯懦:“你是誰,為什麽要阻止我?”


    心跳,猶如見到臨淵師兄一般,亂撞著胸口,幾乎窒息。


    妖異男子的笑,如彼岸花綻放:“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又何必要趕盡殺絕呢?何況千年前,你們人族帶兵獵殺赤鱬族,將赤鱬族幾乎滅絕。”


    “但不是我,跟我沒有關係。今日我放他一命,他日,他必定會加倍害我。”離恨舒心虛。這份心虛,是被要妖異麵容的魅力,所震撼而造成。


    雨,淅淅瀝瀝下著。


    妖異男子向前一步,紙傘遮擋住落在離恨舒秀發上的雨:“小姑娘,有沒有聽過一段歌謠。”


    “什麽歌謠?”終究在對方恐怖修為下,離恨舒脾氣收斂了,也妥協了。


    “英水異獸,人麵魚身,乃天降吉物。若得此物,可執掌天下千餘載。”明明不押韻的句子,在妖異男子紅唇齒白間,變得格外動聽,如美妙的曲子。


    離恨舒搖了搖鵝首,秀發被風吹的散亂:“沒聽過。但剛剛在湖底的時候,我看到古塔上刻著這一段文字。”


    “這是歧舌國大巫師寫下的一段文字。當時歧舌國已衰微不堪。國王聽到這段文字後,便命令大巫師,和一位大將軍,到英水中抓拿赤鱬。”妖異男子。


    離恨舒心生質疑:“不是這樣的。是赤鱬族中浮遊野心勃勃,篡位族長後,還想占領人族,才被人族帝王派兵剿滅。”


    “你是從哪裏看到這些?”妖異男子好笑的問。


    離恨舒清眸冷冽:“是我們天劍閣古典中記載。”


    “請問天劍閣古典,是誰記載的?”妖異男子。


    離恨舒蹙眉:“我不清楚。”


    “是人記載。”妖異男子輕笑。


    離恨舒嗔怒:“我當然知道是人記載,隻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記載。”


    “是什麽人記載,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隻要是人,人就會將他們曾經犯下的滔天大罪給掩蓋。執筆時,也會更改真實的曆史,還不忘記宣揚人族的偉大。”妖異男子說話時,雪白到令離恨舒都嫉妒的麵頰,總在綻放妖媚的笑容。


    離恨舒已經不敢再看對方的容顏,真的太妖異,隨便一眼望去,就會心神恍惚,低著鵝首:“這隻是你一麵之詞,我憑什麽相信?”


    “你這一生中,難道沒有犯過錯,做過壞事嗎?你會到處宣揚嗎?”妖異男子反問。


    離恨舒無語反駁。


    盡管在心中,無數次閃過,小時候流浪街頭,為了填飽肚子,偷過、搶過別人家的食物。但未從向任何一人說過。


    哪怕是最喜歡的臨淵,也隻是說,小時候經常餓肚子罷了。


    似乎隻是把自己小時候可憐一麵,說了出來,卻把邪惡一麵,深深隱藏起。


    妖異男子眺望遠處,眸,並不深邃,如水光閃爍:“那是一場慘不忍睹的圍剿,幾乎令赤鱬族全部滅絕。”


    “就算是這樣,那也跟我沒有關係。前人的錯,應該前人承擔。”離恨舒抿了抿櫻唇,飄逸的秀發,也是冷清的氣質。


    妖異男子笑了笑:“你說的不錯。所以僥幸活下來的赤鱬,在這黑水湖已生存了幾百年,從未向人族施展報複。直到兩個月前,黑水城來了一位姓金的將軍,才重新激起了他們仇恨之心。”


    “金副將?”離恨舒花容驚訝,做夢都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跟金副將有關係。


    “不錯,當年率兵獵殺赤鱬族的大將軍,就是這位姓金的將軍先祖。真的好威風,殺赤鱬如麻,血把整個英水都給染紅了,還生吃赤鱬族人。”


    “所以他的身體中存留了赤鱬族人的血,乃至他的子孫後代,都有赤鱬族人血。隻要一靠近,赤鱬族人就能聞到這股血腥味。”妖異男子眼睛眯起,輕蔑。


    怪不得,整個黑水城中的人,包括士兵、將領等,都沒有聽說過赤鱬族。偏偏金副將聽說過。


    或許,對金副將祖上而言,這是件“光榮”的事跡,值得被後人歌頌、流傳。沒有透露是他們的先祖,或許是因為有一點良知;或者,是怕後人宣揚出去,遭到赤鱬族人報複。


    “赤鱬族的人恨金副將,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麽要刺殺我,還說我是什麽昏君?”離恨舒從小跟母親生活,甚至母親祖上好幾代,都是普通種地人。


    妖異男子似乎覺得事情真相好笑,所以笑著:“這要從歧舌國的覆滅說起,歧舌國末年,地動山搖,大雨連連,洪水如猛獸。終於昔日的帝國,在一場天降奇災中,沉沒在水中,消失不見。”


    離恨舒震驚,以為歧舌國是毀於戰亂之中,被其他帝國所征服、吞並。


    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畫麵。


    廢棄的宮殿、斷裂的城牆,還有一堆接著一堆的白骨成山。


    “難道說,黑水湖湖底的宮殿,就是昔日的歧舌國?”離恨舒。


    “不錯。歧舌國沉沒予湖底,或許是天道輪迴吧。但歧舌國的國王僥幸逃生。”妖異男子微笑眯起眼睛,打量著離恨舒雪白中透著粉紅的玉顏。


    離恨舒臉頰滾燙,更紅了,怯羞:“你看我做什麽,我又不是歧舌國國王的後裔。”


    總不可能,是那位從未見過麵,連姓名都不知道的父親,是歧舌國的後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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