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捉虎豹是有來由的,相傳村子裏有一老人病重。遠嫁的女兒知道父親好酒,特意將自己夫家珍藏的虎骨泡了烈酒提來看望父親。父親果然喜歡!不顧病重拿著酒壺就是不放,家人苦苦勸說也聽不進去。直言道:“有了這虎骨酒,我便能騎牆走壁。上山捉得虎豹,下海擒得蛟龍!”時間一長,這事便傳成了兒女孝心之說。


    聽見陳青墨說話,鐸辭也是微微一笑,看著小七對著陳青墨說道:“我是真羨慕你,和小七這麽親。你看看喜,我也迴來好幾天了,就不曾聽得他喊我一聲爸。”


    “我在前屋聽得小七喊你,心底直羨慕!恨不得現在就給喜一巴(掌)。人比人得氣死!”鐸辭嘴上說的有趣,人卻一臉感慨。


    “那也是有緣由的,誰讓你一年到頭才迴來那麽一次,迴來也是早上就睡到日高,不到晌午不起床。起來又抱著那小酒壺不放!”


    卻是陳母在廚房裏忙活,聽得鐸辭說得感慨,騰空走出屋外搭話,斥說鐸辭,手上還拿著笊籬。道:“我記得前幾天誰還在那說風涼話來著,說是看看我哥,這爸當得真辛苦。再看看我,不知不覺做爸八九年了,連小孩也沒抱過幾迴!”


    “要是都你這樣,莫說是喜,便是我也懶得理你!墨就不一樣,平時挺愛招惹他們。現在他們幾個小的個個都與他親的不得了!”


    “就是。那年葭生產期間,我也是在這擦扶手,弟妹就在下麵給芸洗浴,還抹了香粉換上新衣。洗好後芸就上來這裏跟我顯擺:大爸香不香?我問她是誰做的。芸就指著下麵正在給她收拾衣物的弟妹說,那,就是她,那個人幫我拾綴的!”


    聽得母親說話,陳青墨也是一臉感慨,說道:“她就不曉得那是自己親媽!唉,當時我就在想,若是將來我的兒女也是這般模樣,莫如不生了。”


    “還好我這些時日常在家,偶爾出門行走數日,歸來小七也和我親厚!不負我精心付出。”


    聽得陳青墨說得在理,母子三人也是好一陣感慨。鐸辭想了想,蹲下身子拉著小七指著自己住的樓上說道:“小七,你幫叔叔個忙,你喜哥哥剛剛洗浴好,正在樓上。你現在上樓去教他喊爸爸好不好?喊得好了,叔叔晚間給你加個雞腿!”


    小七看了看眼前和自己說話的鐸辭,扭捏著沒有說話。卻是陳母一語道破,說道:“小七不會答應的,他壓根就不吃雞腿,就這你還想讓他替你跑腿?你就省下這份心吧!”


    見陳母如此說道,鐸辭換了個方式,繼續誘惑小七道:“那就這樣,你要是教會喜喊爸爸,過會分零嘴的時候,我多分你二個!”


    誰知小七還是杵在那不動,眨巴著雙眼看著鐸辭就是不說話。鐸辭正納悶,又聽得陳母在門旁說道:“小七精明著呢,比喜難以糊弄的多了。喜和芸倆雖大些,但也不見得能出得了他手。真真兒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就你在這紅口白牙的光知道虛言,口惠而實不至。不拿出現貨,休想讓他幫你。你也莫想支使動他!”


    “你還是省省吧。”


    聽母親如此說道,鐸辭一臉感歎:這年頭是個人都聰明,真是越來越難混了。現在連小七這一個剛四周歲的小屁孩也是難以糊弄——見利而行!


    鐸辭一咬牙,就衝著小七說道:“你要是教喜喊爸爸,叔叔這就給你拿糖果去。馬上給你兩顆!”說完,還伸出兩根手指在小七麵前晃著示意。


    糖果是小七的至愛,為此沒讓陳青墨和陳母少操心。平時分糖果時,小七總是不但早早的把自己那份吃了,還老是央著多拿多要,就是喜和芸手上的也不知有多少被蒙了去。從而裝進了小七肚子!好在喜和芸也不愛和小七計較,彼此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真的嗎?現在就給我?”


    聽得有糖,小七果然眼睛就亮了,對著鐸辭追問著。


    “那——當然,真得比婆婆蒸飯還真。我現在就給你拿去!”


    說完,鐸辭就站起身,裝作要去拿糖的樣子。小七一見,頓時便樂意了,出了院門一路小跑。就聽得前屋樓梯上咚咚響,小七不停的在喊。


    “喜,喜,叔叔讓我來教你喊爸爸!”


    見此,院中眾人哈哈大笑。鐸辭見支使動了小七,也是甚為得意。趁著熱鬧,母子三人又扯了一會。就聽得前屋又是一陣樓梯聲響,聲音嘈雜。咚咚咚好一陣響,就見喜和芸兄妹倆從前屋衝進了中院。隻餘小七在樓梯上又喊又叫嚷嚷不止。芸的母親也是在樓上大聲叫喊,隻是有些距離聽不明白。


    兄妹倆一氣跑到鐸辭麵前才站住,喘著粗氣。喜不吭聲,卻是芸開口說話:“爸,小七說你要給他糖果吃,是不是真的啊。我也饞著想吃,順便也給我幾顆吧!”


    “嘻嘻”


    說完這番話,芸就一臉笑嘻嘻在站在鐸辭麵前伸手討要。喜也是一臉熱切,連連點頭。


    誰知鐸辭卻是搖頭,義正詞嚴的說道:“不行,那是我給小七的。我托了小七辦事哩,不一樣。你們不能給!”


    芸一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拉著自己父親不停的撒嬌、搖晃著父親的臂彎,好一陣央求。


    就在鐸辭想著應該怎麽拒絕的時候。就聽得陳母在一邊大喊大叫:“喜,你又是不穿足衣就到處亂跑是不?聽得有糖,更是連外襖也不穿了。”


    “這麽冷的天,凍不死你!要是受了寒,有你受的。”


    卻是陳母見到喜沒穿足衣和襖服,僅穿著單衣和木屐就到屋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喜一陣怒斥,接著便又是一頓數落。


    喜已經虛歲十歲了,人有些木納,雖說並不愚蠢,但自認不如妹妹聰慧,與小七比更是相差甚遠。人有些自卑變的孤僻,如今當著眾人的麵被陳母責罵,心裏更是不安。站在那總覺得怎麽著都不對,強忍著淚水低著頭一副霜打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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