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隻愣愣的想到一件事,蘇袂一定是吃了上次落日林的虧,竟然隨時備著這麽多的避氣丹。


    “踢踏踢踏”輕緩的腳步聲不急不慢的朝他們靠近,最後停了下來。


    淩曲從桌布下小小的空隙看去,那女子就停在了供桌前,一雙紅色的繡鞋腳尖甚至踏進了桌布之下,那雙紅色的繡鞋被灰布的衣裙蓋住了大半,隻透出了腳尖的一點腥紅。


    女子停了沒有多久,轉身又和來時一樣,離開了這裏,一步一步,紅色的繡鞋沒有再露出過及地的布裙,隻是看她走路的動作似乎不太靈便。


    這是一個極有教養的女子,必定不是出自小門小戶,淩曲想。


    “你做什麽?”淩曲壓低了聲音,拉住蘇袂。


    蘇袂微微探起身,撩開桌布,廟門已經關好,“那女子出現的詭異,說不定她身上有我們要知道的秘密。”


    說完,徑直追了出去,淩曲也急忙跟了上去。


    隻是追出神廟,外麵隻有山風拂過,樹影憧憧,宛如一個個妖魔鬼怪,張牙舞爪的要撲過來,哪裏有女子的影子。


    “那東西是什麽?”剛才她從桌下看到了那人腳下的影子,如今卻憑空消失,不是鬼,也不是人,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蘇袂反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意外:“這個世界裏,發生什麽我都不覺得奇怪了。”


    兩人迴到廟裏,淩曲一眼就看到了神像前的那座香爐中多出來的那六炷香,明暗的光點在其間閃爍,青煙嫋嫋迴旋而上。


    三炷為己,六炷為子,九炷為孫。


    那女子是為了子女而來。


    蘇袂走到香爐邊,從其中撚了一炷香,從香爐裏拔了出來,頗為玩味的笑,“鬼魅竟然也會求神。”


    說完,倒是沒把香扔下,反倒是給人又送了迴去。


    鬼魅和神,不說是死對頭,但肯定不是一路的人,鬼魅求神,確實很難見。


    “看來今夜依舊隻能一無所獲了。”


    淩曲卻像是沒有聽到,沉思中微蹙眉頭,低聲喃語,不知道是在和蘇袂說話,還是在問自己,:“你說,這山神廟同那座荒廢的山神廟不同,人來人往,香客與信徒並不少,最沒有人敢觸,或是最不會觸碰的,會是什麽?”


    蘇袂聞言倏然抬頭看向了神像。


    沒有人會對神像不敬。


    然而當兩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把神像移開之後,看著空空如也的底座,淩曲皺眉,“難道是我想錯了?”


    “不,你想的沒錯。”蘇袂走向兩人之前藏身的供桌,伸手在裏麵不知道做了什麽,在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盒子。


    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木盒,暗紅色的木盒,上麵帶著古樸的花紋,微微發鏽的銅扣輕輕的扣在一起。


    淩曲走近,“這是什麽?”


    蘇袂擰開銅扣,掀開木盒,裏麵一個一手心大小的塤靜靜的躺在其中。


    他拿出那塤,將盒子放到桌上。


    淩曲陡然一愣,那是一隻玉塤,通體是晶瑩的玉雕琢而成,半個手掌大小,是個極其小巧且精美的玩物。


    而令她所意外的,是玉塤上的紋路,一條條血紅色的細線纏繞其上,流轉著紅光,宛若血脈潺潺流動,把一樣死物帶上了生機。


    玉塤她第一次見,但是玉塤上的紅線她卻很眼熟。


    “看我做什麽?”


    淩曲迴過神,就見蘇袂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她垂眼,躲開他的打量,看向玉塤,“這是什麽?”


    蘇袂把東西遞到她眼前,“這是個好東西,你留著吧。”


    蘇袂拂過手腕,那弦刃化成的鐲子下,正在微微發燙。


    淩曲有些意外,蘇袂不會不知道這玉塤的貴重以及它其中蘊藏的力量,他竟然會送給她。


    她接過來,手摸索過玉塤的表麵,那一道道紅痕深深刻在其中,顯出一分詭異的美。


    白日,淩曲站在灶台前,看著上麵的柴米油鹽,有些手足無措。


    除妖驅鬼她行,做飯做菜這類卻從沒沾過手。


    她站在灶前半晌,最後還是轉身出門打算去找院子裏的許母。


    她踏出門,恰好看到羅鳶尾站在路口的轉角處,陽光透過樹葉,投射在她身上,留下斑駁的陰影。


    她在等她?


    “娘,我出去一下。”淩曲朝一邊的許母說了聲。


    “誒,對了,你順便去找一下村尾的李三叔家,借一個籃子迴來。”許母迴頭叮囑了一聲。


    淩曲應了一聲。


    “你找我?”淩曲走到樹下,她隻見過羅鳶尾一次,還是第一天到這裏的時候,除此之外她也隻是聽韓奚提起過。


    在斂仙會開始前,韓奚就把各大仙門那些近些年闖出些名頭的人物,打聽了個清楚,恰好這位散修羅姑娘就是這其中之一。聽她形容,這位羅姑娘,很是正義,路見不平必定會出手相助,還得了一個俠女的名號。


    羅鳶尾並沒有說話,淩曲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去,那裏,許母正半彎著身子打掃這不大的院子,即使幹這活,嘴角也仍掛著溫柔的笑意。


    半晌,直到許母迴頭進到屋子裏,羅鳶尾才迴頭看向淩曲。


    她的眼底帶著探究與戒備,“十年前,我有幸曾見過淩宗主和淩夫人。”那時她同師父一起前來,至今還記得高台之上,那身著紅衣的璧人,眉目之間流轉的默契與情誼,遠遠看著就令人欣羨。


    聞言,淩曲神色微變,也知道她來找她的原因。


    羅鳶尾再開口,語氣中已經是帶著不善:“那婦人和淩夫人長得一模一樣,淩姑娘,你作為她的女兒應該不會認不出來吧。”


    微風吹過樹葉,晃動間,落在兩人身上斑駁的樹影也隨之擺動。


    安靜了半晌,淩曲淡淡的問:“羅姑娘究竟想說什麽?”


    羅鳶尾皺眉,不滿於她的無動於衷與氣定神閑,但她也不是無理取鬧之輩,“我隻問你,十年前,傳聞淩宗主與夫人意外身亡與秘境之中,是否便是此處?”


    淩曲掩去淡淡的被質問的不悅,隻道:“是。”


    羅鳶尾不禁追問:“這秘境中設有禁製,淩宗主與淩夫人之前便進過秘境,為什麽還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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