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曲倒像是並不在意,繼續迴頭疊著衣服,“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淩裳意外,畢竟魔氣這件事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淩曲點頭,淡淡道:“那送我們一起來的玄山門弟子告訴我的。”


    淩裳挑了挑眉頭,“蘇袂?”


    淩曲看向她,你怎麽知道?


    淩裳笑笑:“猜的。”


    “他竟然會告訴你。”


    淩曲自然道:“前天不說今日也就知道了,沒什麽差別。”


    自然是有差別,若是沒差別,玄山門也不至於保密道到今日。


    淩裳對她這平淡的語氣覺得無奈,“你這是打定主意去了?”


    淩曲隻是淡淡的問了她一句,“若你是現在的我,你會不會去?”


    會不會?


    二十年前會,二十年後不會。但是如今的淩曲又何嚐不像二十年前的她。


    算了算了,淩裳歎了口氣,終歸是她的路,她這個妹妹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誰也攔不住。


    這一夜,玄山右峰幾家燈火未熄,又有幾家徹夜難眠。


    第二日,斂仙會正式開啟。


    淩曲跟著淩裳,洇水天一行人到達風起台的時候,已經聚了不少人。


    仙門弟子多,散修也不少。


    有坐著的,有站著的,形態各一,聚在風起台四周,給中間留出一片結界圍成的空地,這些都是要參加斂仙會的修士。


    在人群外邊一座座高台則是留給各家家主掌門與觀賽者的。


    斂仙會,世家仙門掙的是排名麵子,散修掙得是入仙門,進秘境,出名的機會,總之都是衝勁十足,躊躇滿誌。


    縱是人多嘈雜,洇水天一行人入場時,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修仙者不乏長得好看的女修,但是這一門全是漂亮的女修,看著就養眼,一個個穿著標誌性的紅衣,映的麵容豔麗,宛若仙子,這陣勢就夠吸引人的。


    “誒那裏頭怎麽還有個黑衣的男弟子?”有眼尖的看到了走在淩曲邊上的沐悵。


    “黑衣服,怕不是禦鬼城的吧。”邊上的人聞言也朝那邊看過去。


    “禦鬼城什麽時候和洇水天關係這麽好了。”


    “哪兒?哪兒?”一個一身黃色衣裙,衣服上繡著幾朵雛菊的姑娘湊過來,看清之後,“哦,那個啊,那是洇水天的弟子。”


    先前第一個說話的灰衣那字奇道:“洇水天還收男弟子?”


    黃衣姑娘點頭,“是啊,好多年前的事了,不少人都知道的。”


    一行人走到觀景台的台階下,淩裳迴頭問淩曲幾個要參加斂仙會的弟子,“你們是同我上去,還是留在下麵?”


    沐悵看向淩曲。


    韓奚搶著道:“我留下。”坐在上麵又遠又無趣,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還不如在下麵,還能打聽打聽對手的虛實。


    淩曲也說:“我在下麵看看吧。”


    淩裳點頭,雖然第一日大多是些散修比試,但是她們熟悉熟悉也好。


    看著淩裳帶著燭影搖紅走上高台,韓奚朝淩曲道:“師姐,我們過去吧。”


    淩曲點頭,和韓奚朝人群裏走去,沐悵一貫是跟在淩曲身後。


    站在風起台四周的都是近十年或是二十年才入門的新修士,對於斂仙會都抱有極大的興趣。


    雖說斂仙會是仙門一大盛事,但是大多掌門還有些常年閉關的老妖怪是不會自降身價參與的,所以大多參加的修為不會太過高深,年紀也不大。


    韓奚衝進人堆裏不一會兒就站不住腳,同淩曲說了一聲,就跑的不見人影,興致勃勃的去和別人搭話,打聽這一屆參與者的消息。


    淩曲雖說也是第一次來,卻也沒有韓奚這好奇心,所以隻是挑了一塊空地等著。


    沐悵跟在她邊上沒有離開,她也早就習慣。


    隻是你不找山,山卻會來找你。


    “淩姑娘!”


    人堆裏一道聲音傳過來。


    穿著玄山門弟子服的息越擠過來,娃娃臉上掛著笑打招唿,“淩姑娘,沐公子,真巧你們在這兒啊。”


    淩曲見他也有些意外,“息公子?”


    息越最不愛講究這些繁文縟節,摟了摟胳膊,朝淩曲道:“淩姑娘,我們也算是朋友,就不必那麽見外了,直接喊我息越就好。”


    淩曲也不是多看重這些的人,隻道:“那你也不必再喊姑娘了。”


    息越撓撓頭,“也行,隻是隻喊名字也不太合適,這樣我喊你淩師姐吧。”


    淩曲說:“隨你。”


    淩曲見他呆在這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有些意外,“你也參加這屆斂仙會?”畢竟他看起來年紀並不大。


    息越點頭,“是啊,雖然我今年才入門,但是我自小就修煉,如今也有十幾年的修為了,所以掌門同意讓我來試試。”


    說話間,前麵人群窸窸窣窣一陣聲響。


    人群頂上,一道白色身影從上方掠過,最後停在了風起台中央的盤龍石台之上。


    所有人抬眼朝上看去,沒有人再說話,四周一片寂靜。


    戚風源看著他們神色未變。


    看上去不過隻是中年的戚風源,不能說是整個修仙道上修為最深的,但一定是最具聲望的人。玄山門的掌門,更是整個修仙道上的領導者,其氣勢自然不怒自威。


    洪亮如鍾的聲音悠遠的傳遍整個風起台,“諸位,今年十年一屆的斂仙會即將開啟,眾多青年才俊齊聚於此,是我玄山之幸事。”


    “今年斂仙會較之往屆特殊,提前幾月開啟也給諸位帶來了不便,實屬歉意。”戚風源這解釋像是說了什麽,卻又什麽都沒說。


    “在下話不多說,我也各位最為關心的事什麽,我也單刀直入,省了客套。”


    底下修士紛紛豎起耳朵。


    “今年的斂仙會比試方法有了變化,為了更加公平與保存修士的實力,今年第一試,每人十場比試,最後勝場最多的前一百位進入第二場比試。”


    戚風源一抬手,天上飛出無數塊木牌,朝下麵的修士飛去。


    淩曲抬手,一塊木牌落到她的手上,一個陸字赫然在上,背後還有十個格子。


    淩曲看著這塊木牌,這是什麽意思?


    底下拿到木牌的人也都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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