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曲去見了淩裳,問起緣由,才得知,邀請出席的不止是她。


    “玄山門剛剛派弟子特地來傳的話,聽說各家都指明了這迴要帶上嫡係子弟。”淩裳眉目間帶著些憂心,隻怕這次斂仙會出了變故。


    淩曲卻是若有所思,妖族的計劃牽扯太多,一時之間還不是公開的好時候,那麽這迴玄山門要公布的大概就是有關秘境裏出現魔氣的事。


    晚上,斂仙會前的宴會如期舉辦。


    一時之間,一向清冷的中峰熱鬧非凡,入目所見的也不再是一個個白衣的身影,而是穿著各色弟子服的各門弟子。


    宴會之上,觥籌交錯間,讓玄山多了不少的煙火氣。


    四大宗門,玄山門作為主人家,居於上位,戚風源坐在大殿之上,看著下麵多年來一半未變,一半陌生有朝氣的新人,頗為感慨。


    “前些日子,淩宗主門下弟子巡練途中救了我的小徒弟,我還未登門拜謝,趁著這機會,敬淩宗主一杯,謝過洇水天的出手相救。”一偏瘦的長須老者站起身,走到淩裳前麵前麵,和善的笑道。


    淩裳站起身,拿起桌上了茶,迴禮客氣道:“馮掌門客氣,我也聽她們提起了當時的情況,說不上相救,若非令徒,我門下弟子也難以全身而退。隻是淩裳不勝酒力,所以以茶代酒,希望城主不要介意。”


    道謝又不是結仇,長須老者哪會計較這些,擺手就要說不介意。


    馮掌門對淩裳的印象頗好,在座的掌門宗主哪個不是活了幾百年起的老人了,淩裳能在一群老怪物裏不卑不亢,進退有禮實屬難得。


    有這樣的領頭人,難怪老淩宗主逝世後,洇水天也沒有敗落下去。


    聽到邊上一個男聲傳來:“嗤,人家淩宗主那眼光多高,就是這四大仙門都入不了淩宗主的眼,哪還會給你這個麵子。”


    這話出來,洇水天這幾桌附近氣氛頓時有些凝滯,不少人都悄悄的往這裏看過來。


    馮掌門看清來人,忙掛上笑臉打招唿:“駱少城主,多年不見您還是風采依舊啊。”


    “馮掌門也是多年未變。”來人是一身紫衣上繡著精致的暗紋,低調的華貴,一副標準的英俊長相,一雙桃花眼,笑起來顧盼生輝,總而言之,是個很容易招女子喜歡的男人。


    淩曲這還是第二次見到駱逐,幼時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這一迴再見他,心想,怪不得,就連長姐都會喜歡上了他。


    隻是看著眼前這場景,這位駱公子像是來者不善的模樣,淩曲從位子上站起身,站到淩裳的身邊,維護之意不言而喻。


    駱逐自從開頭提了一句淩裳之後,就像是沒見到她這個人一樣,專心的和馮掌門寒暄了起來,有說有笑,真的好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


    可是淩裳怎麽會不知道他,馮掌門五十多歲的年紀才勉強修煉到保持容顏不改的修為,為人小心殷勤,對誰都是一副笑臉,而駱逐年少成名,家世出生好,天賦卓越,身上永遠有一股傲氣在。


    這兩人哪裏來的交情,隻怕他連人家是何門何派叫什麽都不知道。


    淩曲朝淩裳看去,就見她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駱逐對她特意的冷漠與故意的諷刺,一如既往的掛著標準的微笑,聽著兩人無聊的交談。


    都過去十年的時間,雖說對於修仙者來說,並不是多長的日子,可是周圍的人都變了,她自己也變了。她以為他也會變,可她今天才發現,原來他沒有,他還是她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淩裳對他現在倒是生出了點羨慕。


    駱逐餘光中,隻看到淩曲一如既往平靜無波的眼神,心底就是一陣絞痛和發悶。


    好啊,淩裳,這些年你的脾氣倒是比起當年來更加好了。


    當初那些琴瑟和鳴心有靈犀,難道都是假的麽?到了現在,她還能把他當做陌生人一樣,就算他剛剛這麽貶低她,她也能麵色不改?果然還是錦函說的對,這個女人就是太無情。


    駱逐目光沉沉的盯著淩裳,仿佛一定要等到她開口,才能罷休。


    淩曲朝淩裳看過去。


    馮掌門這些年撐著個小宗門守著一片轄地,靠的就是這謹言慎行的性子,還有耳聽八方的功夫,知道哪家和哪家的關係,才知道什麽場麵說什麽話,別看擺不上台麵,但卻是誰也不得罪的好法子。


    作為靠這本事吃飯的,當年洇水天和芙蓉城差一點做了親家的事,他當然是聽說過的,隻是可惜了,老淩宗主一死,這對金童玉女也散了,可在當時修仙道上,多了不少日子茶餘飯後的傳聞。


    如今這場麵,把他一個老人家夾在中間算是怎麽迴事。


    兩個人當事人,她不敢看。


    看向淩曲,得,這眼神,淩裳的妹妹可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是指望不上了。


    就在這位馮掌門開始準備硬著頭說告辭的時候,救他的人來了。


    “淩宗主,馮掌門,駱少城主。”


    駱逐一直在外遊曆,對如今仙門新冒出來的後生,不太了解,“這是?”


    馮掌門自覺積極的介紹,笑這道:“這位是戚掌門五年前收的嫡傳弟子蘇袂蘇公子,在修仙道上近些年名聲可是不亞於當年少城主與淩宗主的名頭。”


    話一說出口,馮掌門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提起當年做什麽。


    駱逐聞言倒是認真的看了蘇袂一眼,語焉不詳道了聲,“是麽?”


    蘇袂不卑不亢的笑笑:“馮掌門過譽,較於幾位,蘇袂不過是個初涉修煉的學生罷了,淩宗主與駱少城主當年的事跡,師父也常與弟子們提起。”


    淩裳自然是聽說過蘇袂的名聲,聽說是玄山門至今最有前途的弟子,但這還是第一迴見到。


    不知道天賦是否有聽說的那麽厲害,第一次見麵她對他的印象倒是不錯,眼裏的謙虛並不是浮於表麵,這對於一個自小出身不好,有朝一日受到重視與讚譽的人來說,做到不迷失自己,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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