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上古所遺的秘境不多但也不算稀有,大大小小遍布各地,含著不少機遇與險跡。


    但是此前除了影殿這一例外,就再也沒有聽說過有哪出秘境生出了神智的。


    “那秘境生出了神識,在秘境之中,就如同我們口中的天道的存在。”


    這消息傳出去,必定會迎來整個修仙道上的人的矚目。


    淩曲也意識到這其中的好處和巨大的機遇。


    她皺眉,問:“為何此前都從未傳出過風聲?”


    按理來說,斂仙會是修仙道上的頭等大事,被選出的頭幾名合該是整個修仙道上最被關注的奇才,兩者一舉一動都會被關注,就連二十年前的駱逐,現在都有人記得他,怎麽斂仙會選出的人選去處卻這麽多年來都從未被提起過?


    淩裳倒了杯水放到她前麵,“那秘境,之所以外界所知甚少,其一是因為它每十年現世一次,而現世之地則是在玄山門的禁地,而玄山門又刻意瞞著,所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其二,各家出於私心也好,出於對玄山門的顧慮也好,大家都默契的對外隱瞞了這秘境的存在。”


    淩曲倒有些意外,“玄山門竟然沒有想著獨占這一處秘境?”這其中的好處,玄山門應該再清楚不過,隨便裏麵的一件東西在外麵都是讓人搶破頭的寶貝,這消息,他們竟然會願意告訴其它各大宗門。


    淩曲不知道該說玄山門有著修仙道第一宗門的大氣與坦蕩,還是說玄山門對自身實力足夠的自信。


    淩裳搖搖頭,“那秘境太過兇險,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與修為,進去也不過是送死,為了不必要的傷亡,且避免紛爭,玄山門一直都對進入秘境的修士的實力有所控製。”


    淩曲明白了,“所以,每家派出的都是宗門實力最高的弟子。”


    她想起之前兩人討論的沐悵的傷勢,她抬頭看向淩裳的眼睛,“所以你急著沐悵的傷勢,除了是希望他在玄山門修習劍道,也是為了能讓他同我一起進到秘境裏?”秘境裏的危險程度,淩裳應該是最了解的,她為了治好沐悵的傷勢,讓他同自己一起進入秘境,甚至可以去低頭求駱逐,可見其中蘊藏了多大的險機。


    淩裳躲開她通透的眼神,心下歎了口氣,“阿沁,你不要怪我對沐悵太過無情,論修為,論才智,洇水天除了你,最出眾的就是沐悵了。”


    頓了頓,她接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她隻有這麽一個妹妹了。


    淩曲知道她的想法,卻不認同她這自私的做法,“沐悵即使痊愈,身體也勢必要修養段日子,你讓他同我一起進到秘境,這不是拿他自己的身體冒險嗎?”


    淩裳又何嚐不知道自己這決定的自私,可是她沒有辦法,這次秘境她去不了,但是淩曲必須得去,而她隻能替她盡力做好最壞的打算,做好最充足的準備。


    兩姐妹沉默半晌,最後還是淩裳開口,她看著杯中微微泛著細紋的水麵,“阿沁,你還記得爹娘嗎?”


    淩曲動作一僵,不知道她為什麽提到這個,疑惑的看向她。


    淩裳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在強忍什麽情緒,“阿沁,你問過我今年的斂仙會為何提前召開,我急匆匆的把你喊迴來。其實我也是臨時得知斂仙會提前召開,因為今年秘境開啟的時間提前了。”


    “秘境的不安穩不是現在才出現的,十年前,秘境裏就發生的巨大的震蕩,那一年,各大宗門損失重大,其中就有我們的父母,我不知道那裏麵發生了什麽,他們經曆了什麽,無一人從裏麵出來,修仙道不少奇才零落,不僅僅是各大宗門的損失。”


    “那秘境,一人隻能進一次,我進不去了,阿沁,父母的生死未明,隻有你能去看個明白。你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珍視的親人,不論是為了那個真相還是為了你,我都必須做出最妥當的安排,沐悵是最好的人選。”


    淩裳說完,拍了拍淩曲的肩,該說的都說了,其他的隻能她自己想,“你好好想想,或許你可以問問他的想法。你放心,不管他去還是不去,我都會讓燭影去芙蓉城那邊試一試,若是不行還有離苗寨。”


    淩曲離開淩裳的房間後,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一處池塘邊。


    爹娘,怎麽會不記得。


    十年前,淩曲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雖然和同齡人相處不到一起,卻也遠沒有如今這樣清冷。


    與大多數嚴父慈母不同,洇水天是母親一手掌管,對於她與長姐的修煉管教一向嚴苛,而她們的父親為人本就灑脫不受拘束,所以也樂的清閑,但在外人口中,時不時總會有些閑言碎語傳出,父親從不在意,比起應付那些人情往來,他更願意陪著兩個女兒。


    隻是可惜,大女兒幼時便很懂事,長大了就跟個臭小子跑了,整日在外巡練,而小女兒也是,雖然年紀小,卻也早早的不會和父母撒嬌,讓他這一腔慈父的心都沒處放。


    就在他們赴斂仙會前夕,淩曲還記得,她爹正想著說服娘要不要再生個女兒。隻是她卻再也沒等到他們迴來。


    淩曲看著眼前的一波清池,微微出神。


    “淩姑娘?”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淩曲迴頭,一個穿著玄山門弟子服的少年正站在樹下。


    “息公子?”


    息越上前,笑道:“淩姑娘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淩曲問:“你有事找我?”


    息越笑笑,“那倒沒事,就是聽師兄弟們說洇水天一行到了,我想你肯定也來了所以就來看看。”


    “初入玄山,淩姑娘還習慣嗎?若是有什麽需要隻管和我說。”


    淩曲道謝,“這裏和洇水天不太一樣。”洇水天在南方,多是水,很少有磅礴巍峨的高山。


    “那是,我來玄山門之前,也算是走遍了大江南北,自詡見識廣了,可見到玄山,還是覺得震撼,不僅是山勢,玄山其中所蘊含的靈氣也是我見過最濃鬱的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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