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鳳翔府府衙完顏仲元坐在主位上,馬慶祥和胥謙分列座於兩側。


    馬慶祥疑惑道:“梁峰已經攻下華州,深入我們的腹地,現在他不打長安和潼關跳過來打我們,他不怕被長安截擊嗎?”


    完顏仲元淡淡地說道:“梁峰大軍就在渭河北岸與長安對峙,你覺得完顏合達敢動嗎?”


    胥謙不緊不慢地說道:“蘭州那邊已經派人求援了,延安府也去了,就看他們會不會見死不救了。”


    馬慶祥一臉期待道:“其他地方呢?會不會配合咱們?”


    完顏仲元搖搖頭:“不會了,蘭州、鳳翔各有守軍3萬,延安和潼關各不到2萬。


    剩下兵力都在長安,說是20萬,能打的連5萬人都沒有。其他州府也就兩三千人,守個城還行,支援是別想了。”


    馬慶祥一臉憤恨:“難怪敢直接來打我們!”


    完顏仲元搖搖頭:“其實也不是打不了,他們隻來了2萬人,先鋒還是降將兀顏索爾。


    這小子看著五大三粗的,腦袋也不白給,我們不能等著挨宰,咱們這樣…”


    ……


    一名鐵鷂軍斥候迴報說道:“將軍,前方發現金國遊擊騎兵,約有千人,正在砸冰。”


    兀顏索爾輕聲問道:“什麽河?”


    斥候快速迴複道:“七星河,現在河水已經封凍,我們可以直接過去,但冰被砸碎,我們隻能繞道。”


    兀顏索爾沉聲說道:“去三千人消滅他們!”


    命令一出,三千輕騎衝向敵方,砸冰敵人一衝即散。


    隨之也帶走了這些鐵鷂軍的輕騎,看著寬寬地河麵,兀顏索爾望河興歎:“趕緊找渡口渡河!”


    而在離他不遠處的孫一嬌部卻停了下來。


    孫一嬌想阻止兀顏索爾渡河,想等斥候迴信再說。


    作為一名武將,孫一嬌知道兀顏索爾想急於證明自己,立功心切,這樣非常容易出事,剛想勸勸,沒成想,河邊渡口處旁山丘後殺出了隱蔽的萬名騎兵。


    而此時的兀顏索爾部絕大多數騎兵已經下馬,少數帶甲的正在卸甲,而絕大多數身上還沒有甲胄。


    此時的鐵鷂軍毫無陣型可言,衝不起來的騎兵還不如步兵戰力高,現場一陣混亂。


    看似極遠的距離轉瞬便到,金軍騎兵衝進兀顏索爾的隊伍裏一頓砍殺,像是一頭頭餓狼殺進了羊群。


    兀顏索爾立刻組織人馬反擊,因為沒有了速度優勢,鐵鷂軍隻能列陣用肉身硬抗騎兵衝擊。


    金軍騎兵一個衝鋒後,調轉馬頭剛想進行第二次衝鋒,虎豹騎的支援到了。


    馬慶祥看著包裹得和鐵人一般的虎豹騎還哪有心思硬磕一下,帶著部隊就撤了,而就這一波,直接帶走了兀顏索爾部近3000人。


    此時的兀顏索爾的眼睛有點濕潤,好多陣亡的兄弟都是跟了他多年。


    兀顏索爾沒有說話,指揮著部隊重新集結,紮營休整,開始向四周散出斥候。


    全程孫一嬌都沒有安慰一句話,這都是一個武將成長過程中必須付出的代價。


    孫一嬌剛開始帶兵時也愛冒進,被梁峰訓斥過無數次,但每次損失都不大,也沒在意過。


    直到今天,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也給孫一嬌好好上了一課。


    兀顏索爾帶出來一萬五千多人,就被埋伏一次,直接陣亡2000多人,傷了4000多人,還剩下能戰的隻剩一半。


    兀顏索爾安置好傷員,繼續向鳳翔府行進。


    孫一嬌和他相距3裏左右在後麵跟著,每一次攻城,金軍都是龜縮在城裏不出。


    而這一次,鳳翔城東的平原上,卻出現了整整兩萬金國騎兵,8000對兩萬。


    而與此同時,在城北側翼出現了一支七八千人左右的輕騎兵對孫一嬌部進行了襲擾性進攻,直接拖住了虎豹騎。


    兀顏索爾的處境有點危險了,此時鐵鷂軍隻有3000帶甲騎兵,剩下的都是赤膊上陣,麵對的卻是2萬金國騎兵,其中還有金國最精銳的花帽軍。


    兀顏索爾青筋暴起,雙手微顫緊握著馬槊,把帶甲騎兵列陣到最前方。


    兀顏索爾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高舉馬槊大聲喊道:“兒郎們!國公爺等著我們勝利的捷報。


    我們曾是亡國之民,是國公爺告訴你我,我們是和國公爺同根同源,我們再也不是無家可歸的浪人,飄零無依的野鬼。


    我們同屬於華夏文明,勝利屬於無敵的華夏!勝利屬於無敵的國公爺!


    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我願意和你們一同赴死,為了華夏!拔刀!”


    “唰”的一聲,隻見全體鐵鷂軍同時抽出馬刀,兀顏索爾用馬槊指向敵方的軍陣大喊道:“殺!!!”


    兀顏索爾一馬當先衝了過去,而身後近8000騎兵同時高喊:“殺!!!”


    一場血與火的較量開始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兀顏索爾直接殺入了金軍左翼,兩軍開始了對衝戰。


    刀劍碰撞聲,戰馬嘶鳴聲,骨斷筋折聲,經過數次對衝,兀顏索爾隻剩下不到4000人,而金軍雖然被砍殺了七八千人,但仍然是兀顏索爾的3倍。


    孫一嬌已經決定不惜代價增援兀顏索爾了,隻是這時天空中一隻海東青唿嘯而過,孫一嬌哈哈大笑:“死神來了!!!”


    大地在顫抖,河流在悲鳴,整個空氣像被抽空一樣,世間最強大的具裝騎兵衝了過來。


    金軍看到如此情景,身體似乎和大地一起共振,緊握著兵器試圖反擊,隻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3000惡鬼衝入敵陣,切瓜砍菜般刺、戳、鉤、挑,地上留下了一條條血印,本就是精疲力盡全靠一口仙氣吊著,這一下直接打漏氣了。


    幾個對衝之後,敵軍被切得稀碎,眼瞅著就不行了,遠方,金軍的援軍也到了。


    馬慶祥吐了一口血水,仰天大笑:“鐵浮屠又怎樣?今天一樣要交待這。”


    而惡鬼卻停止了衝鋒,直接列陣,重整隊形,隨著虎嘯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馬慶祥抬頭望天,看到了十幾艘飛艇向自己這邊飛來。


    馬慶祥懵逼的看著天上的飛艇,不知所措。


    而就在蘭州援軍石盞合喜來援救,進入戰場的一刹那,一聲尖銳的音爆,惡鬼非常熟練地用皮眼罩蒙上了馬眼並埋好了自己的頭。


    天上投下十幾枚不明物體,瞬間天上出現了十幾個太陽,石盞合喜的眼睛瞬間爆盲,包括兀顏索爾的鐵鷂軍也集體致盲。


    瞬息後,惡鬼又一次衝鋒了,帶著那死神的鐮刀,熟練地收割著金軍士兵的生命,可憐兩萬援軍一刀沒出,直接趴菜。


    沒一會虎豹騎終於從側麵進入戰場,戰場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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