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鷲是受命王爺的吩咐,接王妃迴府的。”看著洛影月一臉驚慌失措的反應,靈鷲就打從心眼兒裏冷嗤。這就是他家王爺心心念念的王妃?!哼,真是諷刺!這女人也配?!


    一路自陲城跟著他們迴來京都,早在拜月教就看出兩人關係匪淺,想不到竟然親密到這般不要臉的程度!虧王爺還差點為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誤了大業!若不是他立誓誓死也務必救出王妃帶迴來,他們多年的布局可就真的要因為這個女人毀之一旦了,若真是那樣,那王爺所受的苦,豈不都……


    不過想來也慚愧,他給王爺立過誓的,可這王妃卻不是自己所救,他查出拜月教分舵行蹤正趕去之時,卻正巧碰上她被那些人救了出來。倒是那些人究竟是何來頭?似乎身手都不弱?


    “哦。”聽著夜滄絕不在場,洛影月這才鬆了口氣,不過緊張卻絲毫不減,畢竟,這靈鷲就相當於他的眼睛,被他知道是遲早的事。


    似乎是看穿了洛影月的想法,靈鷲冷冷開口道,“王妃盡管放心,剛剛那一幕靈鷲不會給王爺說,因為現在正處於非常時期,靈鷲不想王爺傷心分神。”言下之意就是,你以後最好檢點點,不然的話……


    “呃!你誤會了,我們剛才……”乍一聽,洛影月慌亂的企圖解釋,不經意迴頭卻發現,罪魁禍首寒冰早死沒了影,可惡!


    “請王妃隨靈鷲迴府!”緊蹙的眉明顯寫著嫌惡,靈鷲不耐煩的揚聲道。


    “滄絕現在在哪?”他老是擺著一副捉奸的樣子,洛影月的好脾氣也不覺被消磨殆盡,冷下臉問道。一個根本不在乎她生死的男人,就算她真紅杏出牆他會在乎麽?也就這忠仆把這當迴事兒,這叫什麽,皇帝不急太監急!


    “皇上病危告急,王爺此時正在宮裏。”雖然對洛影月不滿,但靈鷲還是知無不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走吧。”說罷,洛影月便徑自越過他走在了前麵,麵上平靜,心中卻不覺冷笑。這皇帝前段時間還生龍活虎的,說病就病趕得未免也太湊巧了?逼宮?還真是哪個朝代都免不了的辣手戲!為了權力,兄弟相殘,父可食子,子可弑父,哼!何其諷刺之?


    皇宮


    帝央宮內,錦帳龍床上,皇帝了無生氣的閉目躺著,身邊除了隨侍的李公公再無他人。一連數日,他極度昏厥清醒,雖然太醫並沒有直接上報他的病情狀況,但他也知道自己已近垂暮,時日不久矣。


    然而,竟管如此,對於殿外求見多日的夜滄絕,夜風爵,夜漠塵,皇後,一幹公主妃嬪等卻始終不予召見。


    “咳咳咳……”


    床上原本昏睡的人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然而那蒼白死灰的臉色卻並未因此而增添些許血色,依舊白的駭人。幹裂的嘴唇竟也因為這咳嗽撕扯沁出絲絲血珠,原本犀利俊美的眸子此刻深深凹陷,微微泛黃的眼珠黯然無神,每一次唿吸都似是大運動般痛苦的蹙緊了眉頭,胸口起伏,卻是連喘息都奢侈。


    本打算去倒杯水喝李公公聞聲連忙折迴身來,衝到床前把他扶了起來,一邊拍順著他背,一邊遞上錦帕到他嘴邊道,“皇上可想要用膳?奴才讓禦膳房備一些清淡……”


    “不用,朕,沒胃口。”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皇帝拿下捂嘴的錦帕,金黃的錦帕上豁然的腥紅觸目驚心,“大家,可是還在外麵候著呢?”


    “迴皇上,大家都還候著呢,已經好些天不眠不休了,尤其是瀛王爺,身子似乎愈發顯得差了。”隨手拿來個軟枕靠在了皇帝的背上,李公公恭敬如是的迴答道。


    靠在身後的軟枕上,皇帝瞬息放鬆了渾身的力氣,臉上的笑蒼白飄渺,卻難掩一貫的帝王精明,黯然的眸子幽光極淺,“宣,瀛王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是。”對於皇帝的宣召,李公公也隻是微微一愣,便立即恭敬應道,轉身而去。皇帝是宣召是遲早的,隻是對象是瀛王爺令他還是些許感到意外,還以為會費一番口舌呢,看來皇上中意二王爺或是四王爺不過隻是掩人耳目的假象呢,這樣倒是好事。


    吱呀


    寢宮殿門打開,萎靡不振的眾人聞聲連忙抬起頭來,臉上滿是希翼之色。唯有夜滄絕,除了臉色愈發蒼白了點,平靜的外表下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沒有眾人的萎靡不振,亦沒有殿門打開的希翼之色,淡然從容的麵容一如以往無異。


    李公公視線一掃眾人,落在夜滄絕身上時,眸中不覺露出讚賞之色,“皇上有旨,宣,瀛王爺!”


    這一道高亢的宣召,立時晦暗了眾人的心情,破碎了他們希翼的夢。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誚,無視身後的惡毒目光,夜滄絕挺身隨李公公走了進去。隨著殿門再次關上,眾人的臉色瞬息萬變,堪比花卉多彩,有紅,有青,有綠,有黑,更有蒼白,也有無所謂不在乎的淡然……


    皇後瞪視著緊閉的殿門,濃妝豔抹的臉上乍紅乍青乍白,雙手擰緊了手中絹帕,杏眸裏流露著的,是野獸般的瘋狂嗜血,殘暴兇狠。


    夜風爵黑著一張俊顏,一攏紅袍華服毅然長身而立,微勾的唇角早已失了昔日的妖魅,眸裏幽光淋漓,盡是決然,勢在必得的籌定。


    淡然的瞥了身側的兩人,夜漠塵臉上是一貫的淺笑淡然,琥珀色的俊眸依舊澄澈不染纖塵,淡漠浮華,未激起半絲漣漪。超然世外的氣質一如那隨身的翠竹玉笛,不沾世俗塵垢,孜然一身,清新素雅,宛如那不慎跌落凡塵的天外飛仙。


    除了這幾人,身後的嬪妃臉色倒也不足為奇,有的是對命運多舛的感慨,和對未來未知命運的茫然,她們的靠山倒了,接下來,她們這些前朝遺妃又將何去何從。


    而那些公主們就更平靜了,自古江山與她們女子畫不上鉤,對於父親,她們更沒有多少特殊的情感,若論最悲哀,莫不是連一點憂傷都顯的奢侈多餘吧,她們笑不起來,亦悲無從悲,身為子女,這是何等諷刺可笑?


    而此刻,這些心思各異的人們並沒有發現,不遠的假山後,那一抹桃粉色的綽姿倩影。


    目送著夜滄絕隨李公公進殿,芸香臉上掛著與之情形極為不符的燦爛笑容,星眸精光閃爍,盈滿著狡計得逞的狡黠。


    “三哥,能成為你背後的那個女人,隻配是我!”俗話說,每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都有一個支持他的女人,而他的成功,有她的一分功勞!三哥,隻有芸香,才配做你的皇後!


    為了三哥,芸香不惜背負不孝之名遺臭萬年,將血菊蓮的毒暗中加在父皇的膳食裏,更可以幫你鏟除異己,一舉奪下滄靈江山!芸香明裏暗裏做了這麽多,隻為了三哥你,希望你可以履行你的承諾,切莫負了芸香!


    芸香白日夢做得正歡,卻被突然出現的綠衫宮女悄聲打斷,“啟稟公主,暗部影衛已經部署妥善。”


    被人打斷美夢,芸香不快的微蹙了蹙眉,卻還是點了點頭,“嗯。”


    “不過……”看了芸香一眼,綠衫宮女想說什麽,卻忽然欲言又止。


    “說。”芸香並不喜歡吞吐的人,冷喝道。


    “我們的影衛完全可以趁其不備,一舉瓦解二王爺和皇後暗中部署的勢力,可為何公主卻要他們按兵不動。”這便是她疑惑之處,若是現在動手,可省去許多麻煩呢!綠衫宮女很是不解。


    “師出需有名,若然,乃是白癡所為。”施恩莫忘報,那可是聖人之道,她芸香不過一介小女子,她這麽做隻有一個目的,虜獲三哥君心!所以這一切當然得做到光明正大了。


    “我們先迴去吧,本宮已經問過太醫了,皇上駕崩時限未到,雖然五髒潰爛,不過血液尚未完全凝固,多少還能撐個一兩日。”說罷,芸香便不再留念的多看那帝央宮一眼,徑自朝自己的鈺香宮而去。


    帝央宮內,皇帝望著那緊隨李公公而進的夜滄絕身影,臉上露出了生平第一個慈愛的笑容,沒有君王的睥睨精明,沒有君王的霸氣凜然,有的,隻是一個普通父親對兒子的慈愛之笑。


    “兒臣參見父皇。”迎視著皇帝眼中赤果果的父愛慈祥,夜滄絕隻是一瞥,便隨即垂下了羽睫,掩住了眼底的情緒,上前跪地請安道。


    “起來吧,今兒個你我不談君臣,隻談父子。”皇帝本欲伸手扶他,奈何卻渾身虛弱泛濫,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夜滄絕羽睫微不可查的一顫,應著站起身來。


    “若是絕兒不嫌棄父皇已經行將就木,便在床沿坐下吧。”皇帝身乏體虛,沒說一句話,都像是耗盡全身力氣般艱難,兩句話下來已是喘息不已。


    “父皇說的哪裏話。”說著,夜滄絕已依言在床沿坐了下來,“父皇已經好些時日沒用膳食了,不如兒臣……”


    “不用了。”費力的擺了擺手,打斷夜滄絕的話,皇帝隨即看向一旁候著的李公公,“李公公,打開暗櫥,把朕的遺詔拿出來。”說著,手中已然顫抖遞出一把鑰匙。這份遺詔是在他年前第一次發覺這身子攝毒後,並且不到膏肓不治的地步之時就已經臨摹好的,當時隻有不幸橫死的曹公公在場。


    “是。”李公公躬身行禮,隨即轉身朝暗櫥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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