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鐸拿下甘州,異常興奮,在城中大肆劫掠了一番,他留下五千人拒守甘州,自己則帶著剩餘人馬,繼續向著瓜州方向進軍。


    然而,大軍還未抵達涼州,就他派出去和寧沛聯絡的人迴來告知他,寧沛和迪麗達爾被捉,顧承寧沒有費一兵一卒。


    榻鐸此時咬牙切齒的罵道:“迪麗達爾和寧沛這兩個蠢貨,他們竟然就這樣完了。”


    “大汗,看來我們的計劃不能實施了,顧承寧有十萬人馬,如今加上西域六萬人,況且慶州還有幾萬人,我們還是盡快返迴草原,若是晚了,怕是迴不去了。”


    榻鐸點點頭,趙憲的話很有道理。


    “傳令全軍,由甘州撤迴草原。”


    而顧承寧這邊,鄭鑫已經將西域都護府和依耐的四萬人接收。


    顧承寧命韓青接任西域都護府大都護,留守這裏。


    自己則帶著十萬大軍迅速往甘州趕去。


    榻鐸剛返迴甘州,就有人來報,赤川縣出現了數萬梁軍。


    榻鐸明白,顧承寧這是要將自己留在這裏。


    於是他果斷下令,全軍突圍,畢竟他們有六萬人馬,這三萬人想擋住他們,是不可能的。


    然而,這三萬人也沒想著能徹底將榻鐸攔住,可延緩他們離開還是可以的。


    隻要自己能將他們留在甘州十天,那時候顧承寧大軍便會抵達。


    慶州的三萬人馬到了赤川,立刻將赤川縣的城門堵死,並且讓人在城牆上澆水。


    另外,他們又在城南七裏處的一條道路上挖挖了一條壕溝,裏麵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鐵簽,上麵都淬上了夾竹桃製成的毒液,用以遲緩北狄的行軍速度。


    之所以在這裏挖壕溝,是因為這裏雖然寬闊,可兩邊都是陡峭的懸崖,而且懸崖上光禿禿的,想要設伏也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走過這段路,就可以繞過赤川縣,從宣縣返迴草原。


    而且,他們將挖出來的土全部運迴了城中,不給他們填壕溝的材料。


    榻鐸本想派人跳入壕溝,組成人牆,可這密密麻麻的鐵簽,讓他無從下手,畢竟一不小心被劃傷,就會中毒。


    實際上他們完全可以將一些他們劫掠的物資扔進壕溝裏,可這都是他們好不容易搶來的,現在又是冬季,是草原最難熬的時候,他們怎麽舍得。


    如今已經是冬季,甘州的風吹在人的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大梁的士兵有口罩,手套,耳套等保暖,可北狄人卻沒有這些。


    夯土砌成的城牆,如今上麵的水已經結了冰,光溜溜的。


    榻鐸大軍抵達赤川縣,隻能下馬,讓人填壕溝浪費的時間太久,最好的方法就是搭橋。


    可甘州這地方到處光禿禿的,他們想砍樹都難,而北狄大軍不像中原大軍出征,要帶那麽多輜重。


    最後,榻鐸隻能下令,讓一部分人返迴甘州,拆房屋,將材料運來。


    這一個折騰,兩天就過去了。


    不過有了拆下來的木料,他們很快便通過了壕溝。


    此時有人建議榻鐸繞道,榻鐸思索了一陣子,果斷選擇繞道宣縣,雖然這樣要多走一天路程。


    不過他們能想到,梁軍自然也能想到,實際上赤川縣如今隻有一萬守軍,剩餘兩萬人,已經在宣縣枕戈待旦了。


    當榻鐸抵達宣縣才發現,這裏居然有這麽多守軍。


    現在再返迴赤川,又得浪費時間,可兩萬守軍對他們六萬人,他們又沒有攻城器械,雖然城牆不高,可攻城並非一朝一夕的事。


    這時候榻鐸有些後悔,早知如此,不如直接東進,橫掃隴右,最後直達秦州,進而逼近永寧。


    一時間,榻鐸陷入兩難境地。


    再說鐵甲軍進入草原後,他們一人兩馬換著騎行,盡管寒風刺骨,可他們消失了這幾年,人們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


    所以,鐵甲軍人人心裏都憋著一股勁,等著建功立業。


    天氣寒冷,北狄人自然也躲在氈房裏,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這個季節,梁國會派軍隊來偷襲他們。


    當鐵甲軍長途奔襲四百裏抵達榻鐸部聖地時,這些北狄人還躲在氈房裏喝著馬奶酒,烤著火,等著他們的大汗帶迴梁人的糧食牛羊呢。


    鐵甲軍突然出現,北狄人方寸大亂,根本沒有應戰能力,被鐵甲軍殺的四處逃竄。


    鐵甲軍可沒有憐惜婦孺,畢竟這些女人生了孩子,就能延續北狄人口。


    而這些孩子長大,依舊是大梁的威脅,所以,鐵甲軍直接進行了無差別屠殺。


    無論男女老幼,隻要看見的,全部殺。


    這場殺戮進行了一天,鐵甲軍並沒有繳獲他們的牛羊,殺戮結束後,全軍吃喝一番,又迅速返迴。


    就在榻鐸猶豫不決時,鐵甲軍返迴了赤川縣。


    而最終,榻鐸還是決定冒險返迴甘州,再從甘州東進。


    北狄六萬大軍,有騎兵兩萬,出兵四萬。


    而鐵甲軍則全是騎兵,也是兩萬人。


    這可是顧承寧花了大價錢,培養的騎兵。


    要知道,這個年代,養一個騎兵,那是要花很多錢的,更不用說,這種一人兩馬的騎兵。


    光是馬匹,都需要耗費很多人力財力物力。


    得知榻鐸要重返甘州,鐵甲軍統領和慶州主將一番商議,決定阻止榻鐸返迴,鐵甲軍統領留下一萬人,協助他們駐守赤川縣,自己帶著一萬騎兵,迅速返迴甘州。


    當榻鐸快要抵達赤川,才得知鐵甲軍的出現,他頓時慌了,這支軍隊,他聽自己父親說過,可是這麽多年,他還以為鐵甲軍消失了。


    他頓感不妙,鐵甲軍從赤川縣出來了,莫非他們去了草原。


    不過眼下不是他考慮這些的時候,如今他們六萬人,竟然被五萬人包圍了。


    最多再有五天,顧承寧大軍就能抵達,到時候,他們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


    現在隻能拚死一戰,強行攻城,突圍出去。


    就這樣,榻鐸開始攻擊赤川,想要突圍。


    然而,麵對六萬人,赤川的兩萬人毫無懼色,一萬鐵甲軍更是英勇無比。


    整整三天,他們竟然連這不到兩丈的城牆都沒能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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