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聽完後,微微點了點頭。


    “會寧公的威名軍中誰人不知,隻是這臨陣倒戈,隻怕會讓軍中恥笑,淪為叛軍,更會讓祖上蒙羞,我張家族人,恐會受朝廷重罰。”


    “將軍多慮了,如今朝廷奸佞當道,大帥不過是奉太祖皇帝遺詔,除奸佞,清君側,而且據在下所知,將軍的堂兄,乃是國子監忌酒,想來朝廷不會為難你家。”


    張濟思索了許久,這才說道:“也罷,既然耿詢容不下我,那我也不用死心塌地對他,這樣,我修書一封,煩勞你們送給大帥,並帶話給大帥,我張濟願意跟隨他,除奸佞,清君側,以正朝綱。”


    隨後,張濟便寫了一封信,交給兩人。


    “我既然選擇歸降大帥,自然是要送一份大禮,我在信中已經交代清楚,屆時隻請大帥配合,攻破耀州,指日可待。”


    接著張濟又給了兩人兩塊令牌。


    “你二人拿著這個,出城會更方便,今夜子時,你們從西門出城,那裏守城的都是我的心腹,他們看見這令牌,就會放你們離開的。”


    章慶接過信後,便帶著管興離開了。


    不過章慶畢竟是密探出身,他從進入張濟的住所,他就察覺到有人躲在一旁監視他們。


    而且一路上還有人跟著,直到他們到了客棧。


    “管興,咱們得盡快離開,有人跟蹤我們。”


    管興一愣,立刻明白了。


    不過二人並沒有從客棧大門離開,而是大搖大擺的從前門離開了。


    憑借章慶的能力,很快就帶著管興擺脫了跟蹤。


    他們二人離開後,張濟立刻派人給耿詢送信,這些人跟丟後,迴去迴報耿詢,耿詢明白,如今跟著也沒必要了,反正也用不著了。


    他立刻命人去西門趕去值守的軍士,子時放兩個拿著令牌的人出城。


    子時,兩人順利出城了,事實按照章慶的想法,他是不願意冒險從西門出城的,畢竟在他看來,有人跟蹤自己,說明有人對張濟不放心,這個人都不用想,肯定是耿詢。


    所以,再從西門出城肯定不安全了,可如今他們也沒有太好的出城辦法,況且也耽擱了這麽多天,所以,他們隻能冒險離開。


    好在有驚無險。


    天色剛亮,兩人就迴到了軍營,來到中軍大帳外。


    值守大帳的軍士見是二人,趕忙在帳外稟報。


    “大帥,章慶和管興迴來了。”


    顧承寧此時剛剛睡醒,便讓他們二人進去了。


    章慶將信交給顧承寧,顧承寧看後很是開心,吩咐他們二人下去吃飽喝足後,好好休息兩天。


    兩人離開大帳後,章慶始終隱隱感覺有些不安,於是再次返迴大帳。


    “大帥,屬下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顧承寧一愣,趕忙問道:“你仔細說說,哪裏不對勁。”


    “迴大帥,屬下總感覺這一趟自從我們進入耀州城後,一切都太順利了,而且,屬下在張濟的住所外發現有人在監視,他們還跟蹤我們。”


    “後來屬下甩了他們,本不想從西門出城,可想到耽擱時日太久,怕大帥著急,這才冒險從西門出城,可竟然暢通無阻。”


    顧承寧聽完,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他之前就有所疑慮,隻不過在這裏耽擱太久,大軍糧食緊張,他收到張濟的信才忽略了這些疑問。


    如今聽章慶這麽一說,他立刻意識到不對,他思索了好一會。


    要是張濟詐降,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張濟在信中和顧承寧約好,五日後,他會以向耿詢賠罪為借口,設宴請耿詢吃飯,到時候,他拿下耿詢,以火把為號,打開城門,迎接大軍入城。


    看似張濟要以此送給顧承寧見麵禮,可要是張濟詐降呢?


    自己帶著大軍入城後,對方設下埋伏,那自己將萬劫不複。


    這一點不得不防,況且,張濟要是真心投降,他不得親自來大營一趟嗎?雖然那樣暴露的可能大了許多,可這不是應該的嗎?


    可萬一張濟是真心歸降,自己不按他的想法來,一來是自己食言,隻怕以後他在軍中便失去了威信。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自己就失去了這次兵不血刃拿下耀州的機會。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這件事確實有蹊蹺,我會安排的。”


    “是。”


    隨後,顧承寧親自去找了崔文華,如今已經七十多歲的崔文華,依舊身體硬朗,顧承寧本來讓他就在隴右的,可他卻依舊跟在軍中,畢竟醫者父母心。


    戰爭是要死人的,有他跟著,會少死很多人的。


    顧承寧想讓崔文華配製一種迷煙,他準備動用“化學武器”。


    跟崔文華說了之後,崔文華表示可以,可這麽多的量,需要的藥品一時半會怎麽湊的齊呢?


    於是顧承寧派人去了延州將延州城內這幾種藥材全部買迴來,並且在綏州城中也開始采買。


    軍中的醫官們也跟著崔文華開始配製。


    好在這玩意配製難度不大,第五日傍晚,已經配製了不少。


    顧承寧親自挑選了五千精銳騎兵,將這些迷煙分別交給他們,並告訴了他們使用的方法。


    五日後夜裏,顧承寧率大軍悄悄來到城北四裏處,大軍裏人人都用藥水浸泡過的布捂著口鼻。


    等到亥時三刻,斥候來報,城頭上火把亮了而且吊橋已經放下。


    顧承寧下令,大軍進城。


    到了城下,城門果然打開了。


    城牆上躲避的耿詢和張濟相視一笑。


    遠處大軍步兵也跟著衝了過來。


    隨後,五千騎兵衝進城中,可接下來耿詢和張濟卻傻眼了。


    五千騎兵衝入城中,卻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了一包東西在城中各處亂扔一通。


    瞬間,城中煙霧繚繞,接著許多埋伏的士兵開始跌倒在地。


    耿詢和張濟也懵了,這是怎麽了,接著他們也感到有些不對勁,整個人腦袋暈乎乎的,身體無力,好在,他們處在城頭,吸入口鼻的迷煙不多。


    “不好,是迷煙。”


    這時候,顧承寧大軍已經入城。


    麵對這些中了迷煙暈倒在地的士兵,大軍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們拿下。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因為埋伏的地方,騎兵沒有到達,況且迷煙這玩意很快就揮發完了,所以,顧承寧大軍還是遭遇了不少反抗。


    好在,如今他們能反抗的人實在太少,根本不是大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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