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冬青和賈烈對孩子教育的方式有分歧,但經過一番“較量”,為了不讓孩子在第一個叛逆期留下陰影,賈烈最終還是沒有強製卸載小冬瓜的所有遊戲。


    為了孩子,賈烈忍了。但對於冬青沒站住她這邊,她依舊耿耿於懷。


    一家人在低氣壓下鬱悶的吃晚飯,等吃完飯,賈烈轉身去洗碗的時候,父女倆立馬就眉開眼笑的說起話來。


    看著他們有說有笑,沒人搭理自己,賈烈忽然感覺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人。她用力搓著水槽裏油膩的碗,心中的不滿已然溢了出來。她不明白為什麽吃完飯這些飯就該她來洗,更不明白為什麽她做的越多,孩子就越討厭她。她累死累活,憑什麽還要受這份氣?


    她越想越氣,把手裏的抹布一下砸向水槽裏,“啪”的一聲,濺起的水花噴到牆上和地板上,把客廳裏的父女倆嚇了一跳。


    賈烈轉身,氣唿唿的迴了房,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才覺得沒這麽憋屈了。


    客廳裏,孩子問冬青:“爸爸,媽媽為什麽總是動不動就生氣,她天天都這樣,煩死了。”


    冬青看了眼水槽:“不要這麽說媽媽,她生氣是因為她累了。走,我們一起去把碗洗了。洗潔精可以弄出很多泡泡,可好玩了。”


    “哦,玩泡泡去囉。”女兒高興的跟在冬青後麵,朝廚房走去。


    屋裏的賈烈聽到女兒竟然在外麵這麽開心,她剛出的氣頓時又充了迴來。


    賈烈拿出手機,在閨蜜群裏吼了幾聲:“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孫燕自從上班之後,每天恨不能分分秒秒的撲在工作上。她此時剛加完班,正往地鐵口走去。看到群裏賈烈發的揪頭發表情,趕緊迴了一句:“出什麽事了?”


    剛洗完澡出來的穀雨也問道:“氣大傷身,趕緊說說。”


    賈烈用兩個六十秒的語音,把剛才發生的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末了,她惱火道:“反正我現在在小冬瓜眼中就是個‘壞媽媽’。現在她看著我就跟看空氣一樣,我那火真是蹭蹭的冒。這事就賴冬青,要不是他,我現在也不會這麽難做。我一想到以後在家庭管教和親子關係中跟女兒都好不了了,我就火得不行。”


    穀雨本以為是什麽大事,如今一聽,她“害!”了一聲:“你就是少見多怪。玩遊戲都算聽話的了,我跟你說,我這幾天給學生上網課,我在這頭講,那些忘記關麥的學生在幹什麽,我這聽得一清二楚。什麽家長罵孩子啦、夫妻吵架啦,學生吃東西啦,甚至還有在公然看動畫片的,劇情聲音都傳到我這邊了。你說我上不上火?我要是每個都跟你似的生氣上火,我還活不活了?以前你就是省心大了,現在剛看到點真相就受不了。你啊,還得再練練。”


    孫燕終於擠上了地鐵,她靠在欄杆邊,騰出手來打字迴複:“小冬瓜這麽乖巧也有了抵抗情緒,一會我迴家得好好問問我家樂樂的情況了。最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新工作上,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


    賈烈趕緊說:“如果出現苗頭,你一定要讓柳全濤跟你站一頭,別像冬青那傻叉一樣,在孩子麵前跟我唱對頭戲。”


    “我說你們兩個當媽的,能不能別總是以你們自己的想法為中心?現在是孩子在學習和成長,應該以孩子為中心。雖然以閨蜜的角度,我覺得冬青該罵。但是以老師的角度來看,我覺得說實話,我覺得冬青跟你說的那些話,其實沒錯。”


    “穀雨,你到底哪頭的?你雖然知道學生在那邊幹別的不聽課,但看著別人的孩子跟看著自己的孩子,那種感覺能一樣嗎?”賈烈差點脫口而出“你沒當媽你體會不到那種感覺”,好在在最後一刻,她把這句話給咽下去了。


    “雖然他們都是別人家的孩子,但在我心裏,他們全都是我的孩子。他們不聽課我不是不生氣,每次我點名讓孩子迴答問題,顯示在線,卻無人應答的時候,我恨不能順著網線過去揍他們一頓。但轉念一想,衝突,往往源於我們對孩子的不理解與高期待。其實孩子喜歡打遊戲很正常。哪個正常的孩子不喜歡打遊戲呢?想要合理安排,就需要跟孩子平等溝通,達成共識,而不是一刀切的卸載。因為這種粗暴的方式會給孩子造成很壞的心理陰影。”


    “可我現在說什麽她也不聽,我總不能就這麽一味的讓孩子玩遊戲吧?”


    “其實玩遊戲也沒你想的那麽可怕。你自己想想你大學的時候你玩的遊戲還少嗎?這耽誤你找工作了嗎?”


    “可我那是上了大學才玩的,我初中高中可沒玩。”賈烈說。


    “我們學習的初衷,是掌握知識,了解自然。我教了這麽就的孩子,我發現那些喜歡玩遊戲的,腦子都比較靈光。這樣的孩子,學東西也更快。所有事情都有兩麵性,你啊,就別緊張兮兮的了,給自己一點時間,喝杯茶,冷靜下來。把女兒當朋友,和平溝通,多了解她的想法。親子關係不是靠道理講出來的,而是通過跟孩子共同的玩耍活動、共同相處來實現的。孩子在成長中感覺到開心快樂,才會對她敞開心扉,你們的關係才能和好。”


    “烈烈,我覺得穀雨說的有道理。你不用太急,小冬瓜已經比我那兩個熊孩子聽話懂事多了。等你看到我家那兩個,估計得吐血。我之前也是想不開,自己累,孩子也很多怨言。現在我出來工作了,沒這麽多時間管他們了,我每天晚上迴去檢查他們的作業,反倒比之前我總盯著他們的時候對得多也好得多。你現在整天在家,就跟我之前一樣,不知不覺對孩子就成了全麵的監督和幹涉,試著放鬆些,佛係養娃。說不定真比你累死累活去管更有效果。”


    在韓穀雨和孫燕的輪番勸說下,賈烈的氣終於慢慢消了下去。


    她剛退出群聊,就聽到家裏大門“砰”的一聲。


    賈烈眉頭一皺,忙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客廳裏隻有女兒在課桌前畫畫,冬青不見人影。


    “你爸呢?”


    “出去了。”小冬瓜眼皮都不抬一下。


    “去哪了?”


    “不知道。”


    賈烈疑惑的看了眼時間,此時是晚上八點半,冬青這麽晚出去,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難道是出去采買紙巾牙膏等日常用品?她今天早上跟他說家裏的紙巾和牙膏用完了,讓他下班買點迴來。可今天他迴家的時候明顯忘了買。


    肯定就是去買東西了,賈烈心說。她看了眼懶得跟她說話的女兒,跟自己說別氣別氣,自己生的孩子,跟她置氣就是跟自己置氣,心平氣和,佛係養娃。


    迴到房裏,她重新打開電腦,想著把精力從孩子和家務瑣事中抽離出來,多放些在工作上,這樣她和孩子都能鬆快些。


    等賈烈把明天要發給客戶的ppt都弄完了,冬青還沒迴來。


    她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又出了房間,看到女兒不知什麽時候又開始玩起了手機遊戲。


    她忍不住說:“現在都幾點了?你還在玩遊戲,你明天還上不上課了?還要不要你的眼睛了?都十點了,趕緊給我洗漱睡覺!”


    “我剛玩了十分鍾,我之前一直在畫畫。”女兒不滿道。


    “你已經玩了十分鍾了,現在馬上去睡覺,不然明天一天不準碰手機。”賈烈堅決不予許孩子熬夜玩遊戲。


    沒有了爸爸在旁,女兒隻能不情不願的去刷牙。賈烈拿出手機,撥打冬青的電話,小區旁邊就有超市,半小時買完迴來錯綽綽有餘。如今這都一個半小時了還沒迴來,她倒要看看他這麽晚了還要去哪。


    沒想到冬青的電話竟然沒人接。


    難道是迴公司了?不可能啊,要是迴去上班,他為什麽連個招唿也不打?就算是迴去加班,也不耽誤他接電話啊。


    她剛要再次撥號,冬青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上哪了?”賈烈批頭就質問。


    “我現在在醫院,柳全濤出事了。”冬青在那頭壓低聲音:“柳全濤讓我們先別跟孫燕說。”


    “什麽?”賈烈眉頭瞬間擰到一起,她不知道柳全濤到底出了什麽事。更不知道,這以前關係很不怎麽樣的兩個男人,怎麽忽然走這麽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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