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出爾反爾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韓穀雨。


    “周遊,你還算不算男人?白紙黑字寫下來的事,你現在要改?這協議已經簽了,想改沒門!我告訴你,你是過錯方,走哪你都沒理!房子歸我,初十你就滾蛋。”韓穀雨是個清醒的人,感情和財產,總得抓一頭。既然人給了別的女人,那財產她打死都不可能讓。


    看韓穀雨口口聲聲說他是過錯方,周遊氣得不行:“我怎麽就成了過錯方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婚內出軌了?是,剛才遊戲裏的隊友是叫我老公,但這是遊戲,我們這幾個都一起玩了這麽多年了,要真出軌早就出了。你明知道遊戲裏就是圖個樂,卻還拿著這個來給我安罪名,有意思嗎韓穀雨?”


    “你終於承認你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周遊,我真是小看你了。”想到周遊跟另一個女人在遊戲裏老公老婆的叫了這麽多年,她一口氣堵在胸口,雖然要離婚了,但她還是氣不過。


    他在大學的時候說過她就是他這輩子的女神,能娶到她,他這輩子就圓滿了,再不會再看別的女人一眼。因為他的這些話,她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至少在周遊眼裏,她是獨一無二的。


    隨著年紀和閱曆的增長,工作後的韓穀雨當然也知道周遊那些話就是哄她的。畢竟異性相吸,路邊遇到帥哥她都忍不住看兩眼,周遊看看別的美女,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讓她意外的是,周遊竟然做得跟說的一樣,結婚十年,無論是走路還是開車,他從來都是目不斜視,眼裏除了他的那些大玩具,就是她。


    這麽多年來,周遊的這點專一讓一直沒生出孩子的韓穀雨感動滿滿,這也是為什麽她聽著他的幾句翻來覆去的“甜言蜜語”,就心甘情願的包攬了家裏所有的一切大活小活。


    她以為他跟她離婚後,一定會後悔,畢竟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看得上的女人,而男人,總歸是離不開女人的。但聽到別的女人叫他老公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是懵的,隨之而來的,是她那顆驕傲了這麽久的心,碎了一地。她的初戀,她的青春,她從二十一歲起就全心全意托付的男人,有了別的女人。


    她的腦子幾乎是混沌的,她下意識的隻想讓這一切結束,所以伸手拔了電源。在聽到他說他們已經離婚了,讓她不要管他時,她才終於清醒過來。


    是啊,他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就要各奔東西了,她還去計較這些幹什麽呢?


    她告訴自己這時候吃醋是可笑的,可事實上她壓根控製不住自己。想到他在他們還沒離婚的時候就跟別人眉來眼去的,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周遊你好福氣啊,遊戲裏有個天天陪你玩的老婆,現實中有個幫你打理一切家務的老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牛特有魅力啊?”她氣得太陽穴突突的跳。


    “我說了,我跟她就是叫著玩的,你別給我上綱上線。”周遊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韓穀雨深吸一口氣:“好,既然是叫著玩的,那你把那女人的電話號碼給我,我打過去問問她是不是叫著玩的。”


    周遊猶豫了幾秒,他問心無愧,也不想連累隊友,所以脖子一梗:“我沒她的電話。”


    韓穀雨冷笑一聲:“你不說是吧,我有的是辦法查到她。等我查到她,我就要問問她,為什麽要叫別人的老公叫老公?她這麽不要臉,她自己的老公知道嗎?她單位裏的人知道嗎?她父母孩子知道嗎?”


    “你有病吧,我都說了,那是在遊戲裏,你這不是故意找茬嗎?”周遊以前覺得韓穀雨隻是囉嗦和強迫症,現在他才發現,她原來這麽不講理。


    “你覺得我是在故意找茬?你自己有錯在先,你竟然覺得我在找茬?周遊,是誰給你的臉?是你那個遊戲裏的老婆嗎?你們果然是一樣的臭不要臉。”韓穀雨就看不得他這種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自己裝得一臉無辜的樣子。


    韓穀雨忽然為自己這些年的勞心勞力不值,退一萬步說,都是老婆,憑什麽那個是陪著他吃喝玩樂的,而她就是勞心勞力的那個?是她好欺負還是她活該?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合著他嘴上抹蜜哄她的時候,都是心裏有鬼的時候?


    而周遊也覺得自己憋屈又冤枉。


    之前他看在跟韓穀雨夫妻一場,也是真心愛過,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在錦城居無定所。畢竟他一個大男人,隨便找個單間甚至跟人合租都沒問題。但她一個女人,毛病又多,要是沒有了自己的房子,出去租房,光是收拾她的那些瓶瓶罐罐跟各種小家電,估計就得瘋。


    所以他一咬牙,把最值錢的房子留給她,他拿著兩人的存款,各走各路。


    說是兩人的存款,但因為沒有孩子,他跟韓穀雨幾乎都是想玩什麽玩什麽,想買什麽買什麽,等同於月光。這麽多年來,兩人壓根就沒有存款,所以周遊其實就等同於淨身出戶了。


    他沒想到自己做出這麽大的讓步韓穀雨非但不感激,還把屎盆子扣在他頭上。士可殺不可辱,他周遊雖然佛係,但也是有脾氣的。


    “韓穀雨我再告訴你一次,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你到底信不信?”


    韓穀雨擺出一副愛咋咋地的樣子:“我們都要離婚了,我信不信都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你要說到做到,你說把房子給我,就不能往迴收。”


    周遊看她為了個破房子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極其不是滋味。他一個跟她生活了十多年的人的清白,對她來說,還不如這堆破磚頭重要。


    既然她這麽不在乎他,那他還就不能讓她這麽容易就如願了。


    “我們隻是簽了離婚協議,在沒蓋章之前,那些協議都是可以作廢的。我之前是說把這房子給你了,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這是我們婚後財產,就應該一人一半。”


    “好你個周遊,算我看錯你了,我這十幾年瞎了眼,把你伺候得人模狗樣的,什麽也不用你操心,才讓你有心思出去外麵鬼混。眼瞎我認了,但這些年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麽多,你隻把這當成了酒店旅館,我不可能讓你這個過錯方分走一半,你死了這條心!”


    周遊反齒相譏:“我也瞎了眼,沒結婚前看你通情達理溫柔似水,沒想到全都是你裝的。你看看你現在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韓穀雨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做了老師,我在你眼裏早就不是你的伴侶,甚至不是一個獨立的成年人了。你聽聽你用的詞,你品品你的語氣,韓穀雨,我不是你的學生,不是你說我錯了我就錯了。你以前總說你最討厭你父母自以為是,把‘你是錯的我是對的’的這種意誌強加在你身上。可瞧瞧你現在,你現在不就是你曾經討厭的那種人嗎?”


    韓穀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捏緊拳頭:“你……你,你外麵有人了,所以處處看我不順眼了是吧?”


    周遊覺得她已經無法溝通,幹脆不再搭理她。


    他越是不理她,她越是生氣。看來是真有別的女人給他撐腰了,他是腰杆硬了,如今對著她,也敢擺出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了。


    韓穀雨越激動,周遊就越冷靜。


    韓穀雨一想到自己那顆摔碎的玻璃心,就覺得無法再跟周遊在同一個屋簷下多待一分鍾。她知道,自己隻是聽到他們老公老婆的叫,想要舉證周遊出軌是過錯方,她並沒有實錘。如果想要速戰速決的快速離婚,走協議離婚是最好的途徑。


    如果因為他們沒商量好,財產分配不均要上訴,法院是要調解好幾次的,這半年調解一次,那離婚可就遙遙無期了。想要快速離婚,就隻能協議。周遊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她現在隻能收起暴脾氣,忍著惡心示弱,讓他在愧疚期趕緊按著協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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