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好的東西,你本就不配一人獨占,就是分怡妹妹一點又怎麽了?你還要威脅族老!”


    “你想來是覺得你要嫁給相爺了,當真是威風得不行吧,便已經要窩裏橫了!”


    容世澤怒急之下,難聽的話,一句一句往外竄。


    容枝枝心頭一刺。


    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好笑,她嘴上冷硬,心裏其實也不是沒想過,她這個弟弟有沒有可能改過?


    到底是她曾經真心疼愛的弟弟,到底是小時候有了什麽好東西,都會第一個拿給姐姐看的弟弟。


    可現在她明白,自己剛剛內心的動搖,不過是個笑話。


    覺得她自私自利,覺得她不配得到好的東西,才是他的心裏話!


    容世澤罵完之後,也不管容枝枝什麽反應,便氣衝衝地帶著裕樂迴自己的院子。


    卻是剛走過迴廊,便遇見了王氏。


    王氏顯然聽見了他們姐弟的對話,瞧著他輕嗤了一聲:“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姐姐,你日前還為了她警告姣姣,你現在覺不覺得後悔?”


    容世澤咬牙,也是覺得自己賤得慌。


    便是自己方才在關鍵時刻,沒幫她說話又怎麽了?那會兒本來就不該說啊!她竟然因此就否認自己的好意!


    她真是一點都不值得自己對她好!


    他黑著臉道:“姣姣好些了嗎?我去瞧瞧她!”


    王氏這才露出微笑來:“去吧,你妹妹說你這幾日對她生疏了不少,也很是難過。”


    容世澤去了皓月閣。


    容姣姣見著他,便滿麵驚喜,甜甜地笑道:“哥哥,你來了!”


    見著她嬌俏可愛的笑臉。


    容世澤的火氣才散去一些:“嗯,哥哥來看你!”


    姣姣這般期待自己到來,才值得自己關心愛護,容枝枝既然不稀罕自己,那就算了,他也不是非要貼上去不可!


    ……


    申鶴匆匆離開了容府之後,便立刻派人去打聽了,容釗到底在哪個客棧落腳。


    容釗剛住進客棧沒多久,就被人捂了嘴,用麻袋套了。


    他懵了!


    這……這是誰?他是得罪誰了嗎?難道是容枝枝要對付自己?可……應當不會吧,她一個小女娃,哪裏會這樣狠毒?


    而且若是叫墨青知道了,是不會饒了她的啊!


    他心思千轉百迴之間。


    不少拳腳已經落到了他身上,下手都特別重,半分不客氣。


    疼得他想慘叫,可偏偏被堵著嘴,還叫不出聲,隻能一邊悶哼,一邊流淚,他已經是這把年紀了,他這老骨頭,哪裏遭得住這樣的罪啊!


    他懷疑自己的骨頭都被打斷了幾根。


    便在這個時候,那些兇徒終於是停手了,伴隨著他們離開的腳步聲,容釗鼻涕眼淚已是糊了一臉。


    等他被人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是晚飯的時候,容玉來找他了。


    一整天在麻袋,好險沒直接憋死。


    而打了他的那夥兇徒,正是流雲和他的手下,他們打完便出去,到了巷子裏頭申鶴跟前。


    申鶴揚眉問道:“成事了嗎?”


    流雲雙手抱臂:“申大人,你這句話是瞧不起誰?”


    他們這一夥武功不低的壯漢,還打不了一個死老頭?


    申鶴笑嘻嘻道:“好好好,是我說錯話!兄弟們幹得漂亮!這老東西還說等著看縣主的下場呢!”


    “縣主什麽下場,他是來不及看到了。但是他亂說話的下場,我申鶴是一定要他當場領受!”


    他方才急匆匆地離開,就是為了此事。


    若是不今日及時揍了這個死老頭,緩個幾日,申鶴都擔心臭老頭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挨揍!


    流雲也是輕嗤一聲:“當時在容府門口總是不好動手的,若是叫人懷疑到縣主頭上,難免會有人說閑話,還是在客棧打合適!”


    卻是流雲的一名下屬,不安地道:“不過,這到底是容家的長輩,就這麽打了,一會兒相爺那邊,怎麽交代?”


    申鶴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年輕人,你知道為什麽我和流雲,都是相爺最得用的人,而你隻是一個小護衛嗎?”


    他神神秘秘地將話說完,也不等對方迴應,便大步離開了。


    連自己動腦子,主動幫相爺分憂的念頭都沒有,怎麽可能在相爺跟前出頭呢?


    相爺知曉了此事,不止不會怪罪,隻會褒獎自己和流雲做得好,因為他們都不必相爺多吩咐,就能知道相爺想收拾誰。


    容釗被打了之後,躺在床榻上都動不了,叫容玉哭哭啼啼地去了容府,請容太傅為他查出兇手。


    然而容太傅在書房得知了這個消息。


    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一句“京城這麽大,實則是不知叔父得罪了誰”便將人給打發了。


    他又不是傻子。


    從申鶴出現,他便知曉所謂抓奸細就是一個局,這個年輕人對枝枝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容釗是誰的人打的,一目了然。


    若是從前,他是會給叔父出頭的,可今日他們祖孫這樣逼他,他實在是不欲管他們的閑事了。


    容釗知曉容太傅不管,氣得厥了過去,可除了容玉,沒有人在乎。


    朝夕將這個笑話講給容枝枝聽的時候,容枝枝愣了一下之後,便也忍不住笑了。


    能打了叔祖父的人,不會是父親,也不是自己,那還能有誰的人?


    心照不宣了!


    ……


    一晃便到了大年夜。


    容枝枝去見了容太傅,與對方說了些話。


    容太傅聽完之後,臉沉了下來:“你確定這個計劃會有用?”


    容枝枝:“十之八九。”


    容太傅皺眉道:“你可知道今日是什麽時候?大年三十,明日便是新春,你一定要在今日動手嗎?”


    他現在懷疑自己這個女兒,心是不是跟冰一樣冷,按理,怎麽也該一家人先好好過了這個新年再說!


    容枝枝微微一笑:“父親,辭舊迎新。謀害祖母的人,今日伏誅了,我們一同迎接新年新氣象不是更好?”


    容太傅聽得更為心驚!


    想著姣姣先前還買毒藥,意圖不明……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行,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可若今日一切不如你所料,你待如何?”


    容枝枝:“父親想如何?”


    容太傅想了想,沉著臉盯著她的眼睛道:“姣姣一心都是沈相,若你當真冤枉了她,你大婚之日,便讓她替你上花轎。”


    “而你剃了頭發去做姑子,斷了沈相的念想,當作是補償姣姣了!如此,你可敢賭?”


    他哪裏不知道,沈相是不願意娶姣姣的,姣姣強行嫁過去,強扭的瓜也不會甜?


    他實則是想借這個賭約,逼容枝枝為了婚事放棄追查,因為他這幾日心裏十分矛盾,很想查出來,又怕查出來。


    一邊是自己的母親,一邊是自己的小女兒。


    或許閉著眼睛,不查不問,裝聾作啞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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