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家是來做什麽的,都不是王氏能怠慢的。


    她忙是起身出去,並對容姣姣說了一句:“你好好養傷,心放寬一些,還是那句話,容枝枝得意不了幾天的。”


    話說完便出去了。


    容姣姣想了想,招唿自己的貼身丫頭:“繁星,你出去瞧瞧,看看宮裏的人來做什麽,是不是封我做郡主的。”


    說不定是相爺終於想起來,姐姐做這個縣主,壓著自己一頭,對自己實在是不利,會叫自己很沒麵子。


    所以給自己請封了郡主呢,若是他真的這麽有眼色,自己就原諒他先前考慮不周,抬舉容枝枝的事!


    繁星忙是道:“奴婢這就去,姑娘您別急,是您的,跑不掉!莫說這郡主不郡主的,日後您嫁給相爺了,陛下說不定會封您一品國夫人,視您如同義母。”


    容姣姣害羞地紅了臉。


    繁星急急地出去了。


    而這會兒,容太傅、王氏、容枝枝也都到了前院。


    容太傅蹙眉問道:“楊大伴親自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他與那些阿諛諂媚之徒不同,與楊大伴說話,也是客氣有禮之外,有什麽便說什麽。


    楊大伴對容太傅也是十分尊重的,給了個笑臉:“是陛下叫咱家過來,將陳女官送到貴府。”


    他身邊那名容貌嚴肅的陳女官,出來一禮道:“見過太傅,夫人,縣主。”


    容太傅有些納悶:“不知陛下叫公公您送女官過來做什麽?”


    楊大伴:“還不是太後擔心您的嫡長女剛當上縣主,有許多規矩不懂,日後還少不得是要進宮的,便指派了陳女官,來教縣主一些規矩。”


    王氏一喜:“那可真是太好了,枝枝一貫是個不成器的,陳女官任意打罰,都是不要緊的。”


    容太傅聽到這裏,不快地看了王氏一眼,眸光十分陰沉。


    王氏瑟縮了一下,住了口。


    容枝枝也被自己的生母蠢到了,這個時候說這般話,與主動說他們容家的孩子沒家教有什麽區別?


    她這是為了惡心自己,連容家的臉麵都不要了。


    楊大伴這下才算是明白了,容枝枝在府上有多不得母親喜歡,難怪相爺忍不住又插手,叫自己跑這一趟。


    陳女官卻是笑著道:“容夫人言重了,誰不知道南陽縣主嫻靜溫良,是世上最賢德不過的女子?妾身前來,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容太傅的臉色好看了幾分,他還以為,太後特意派陳女官來,是給他們容家臉色看,覺得容枝枝不配做這個縣主,要對容枝枝挑三揀四。


    若是那樣,打的也是自己這個父親的臉。


    他開口道:“拙荊素來謙遜,這才說了那些話,還請陳女官勿要見笑。”


    除了說王氏那句蠢話是謙遜過頭所致,容太傅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陳女官微笑頷首:“哪裏有見怪之禮。”


    隻是下一瞬,她看向容枝枝,開口道:“縣主,雖然妾身隻是五品的女官,身份遠不如您。”


    “但妾身到底是太後使臣,有些東西該教您的,妾身是不會委婉的。”


    “太後可是說了,妾身若在府上,見著些不規矩的事,打罵了誰,那也隻當是太後娘娘親自動的手,眼下妾身便先請縣主您包涵了。”


    容枝枝頷首:“本縣主明白。”


    她也開始琢磨,陳女官到底是何意?按理說,自己沒答應乾王妃與姬無蘅在一起,謝氏應當不會去找太後報複自己才是。


    所以今日這是哪一出?


    陳女官接著道:“縣主您如今身份尊貴,已經不是普通的閨閣小姐,您的行事,都要注重郡主的體麵,不能丟了我們大齊的臉麵。”


    容枝枝:“這是自然!”


    王氏聽著容枝枝挨訓,心裏一陣爽快,這個小賤人,平日裏自己罵她的時候,總是喜歡頂罪,今日總算有個人的嘴,她頂不得了吧?


    陳女官:“既然縣主知道了,就萬萬莫要叫一些阿貓阿狗,舞到您的麵前來。”


    “有些不知道尊敬您的人,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哪怕是親人,也不可隨意放縱!”


    王氏:“?”


    怎麽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了?


    容枝枝反應過來什麽,笑道:“陳女官說的是。”


    陳女官:“接下來一段時間,妾身就留在容府了。除了教縣主一些規矩,也是防著一些糊塗蟲,不敬縣主,藐視天威。容太傅,日後叨擾了!”


    容太傅:“辛苦陳女官。”


    楊大伴笑道:“太傅,人已經送到了,那咱家就先迴去了!對了,想來太傅您知道,陳女官是陛下的乳母,陛下也多有看重,還望容府勿要怠慢。”


    容太傅頷首:“自然。”


    古板的人,不屑諂媚之道,但也最重忠君愛國,既然是君上重視的人,容太傅自是不會輕慢。


    楊大伴任務完成,轉身走了。


    而王氏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沉鬱,她已經開始懷疑,陳女官並不是過來教訓容枝枝的,方才那話裏話外的,好似在針對自己一般。


    容太傅看了王氏一眼,吩咐道:“你去給陳女官安排住處。”


    陳女官笑著道:“不必麻煩,就安排在縣主的院子裏就是了,挑一間偏房即可。”


    容太傅點點頭:“那日後便勞煩陳女官了。”


    陳女官:“大人言重了。”


    王氏心中存著疑惑,便主動道:“陳女官,我送你過去,也與你說一下府上的事,免了與宮中不同,你覺得不習慣。”


    陳女官很是客氣:“有勞夫人。”


    容太傅看了一會兒她們的背影。


    想著陳女官那若有所指的話,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容枝枝出去說,王氏對自己不慈,不尊重她這個縣主,才會引宮裏派人來。


    可想想容枝枝迴來之後,除了齊語嫣來,去了一趟門口,便沒出去過,且方才陳女官來的時候,她也是一臉愕然。


    他便更是深深皺眉,叫來了府上的管家:“今日下午,可有哪位大人單獨進宮求見?”


    管家搖搖頭:“沒有啊。”


    如他家大人這樣的身份,便是丁憂在家,也會關注朝堂的動向,會有專人在宮門口盯著,是否有大人忽然去宮裏求見。


    容太傅沉眸:“這就奇了……”


    ……


    王氏一路都在與陳女官說話,容枝枝並未插嘴。


    到了倚梅苑。


    見陳女官對自己一直十分有禮客氣,王氏心裏的防備也慢慢放下,迴頭看了一眼容枝枝:“日後陳女官的話,你好好聽著!”


    “陳女官,她若是學不好規矩,你盡管告訴本夫人,本夫人一定將這個逆女的嘴打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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