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爾瓦實在不想看,但又覺得自己必須看。他湊上前去,近距離觀察褶皺的表皮,隻見幾塊惡心的絨毛依然黏附在上麵。他的眼前閃現過一連串駭人的圖像:病態的肌膚;瞪大的藍眼睛驚魂未定,仿佛依然忍受著不可思議的痛楚;扭曲的、牙齒脫落的嘴巴;直穿右頰骨、略微起皺的7.62毫米口徑子彈留下的彈孔;腫脹的、充滿寄生體的脖子;瘦骨嶙峋的胸部中間被撕裂;嚴重變形的軀幹,上麵有三個幾乎重合的槍眼;細瘦但強壯有力的手臂;呈現出古怪的美感的手指,其中一根還戴著一枚銀戒指。


    少校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表情已經傳達了他的感受,麥凱於是點了點頭。“它可真夠惡心的,不是嗎,長官?我早就見識過死人的模樣,長官——”她咽了下喉嚨,搖搖頭,“不過沒見過這樣的。


    “好在先知人的受害者看起來也不怎麽樣。這具屍體上還配備了一枝手槍,可能是她自己的。不過,戰鬥型惡鬼似乎能夠收集使用任何觸手可及的武器。不僅如此,它們還有極具威脅性的觸手,可以置人於死地。”


    “大多數戰鬥型惡鬼似乎都是從人類和先知人獸人族變形而來。”麥凱繼續道,走向最後一個停屍台,“我們推測,惡鬼嫌骨人和豺狼人身材太矮小,不適合用來充當一流的戰鬥型軀體,而隻配當聚生型惡鬼的寄主。您眼前這堆汙濁的爛肉已經無法分辨清楚,但它曾經聚生著四個感染型惡鬼,它們一旦破裂,爆炸的威力足以讓利斯特中士摔個底朝天。”


    這句話,或者說這句話所描述的畫麵,足以讓牆角站成一排的突擊兵們忍不住笑出聲來。顯然,他們覺得讓利斯特摔個四仰八叉是個絕妙的主意。


    席爾瓦皺起眉頭。“韋爾斯利有沒有掃描過這家夥?”


    “掃描過,長官。”


    “非消好,幹得漂亮。把這些屍體焚毀,讓這些突擊隊員上去透透氣,一小時後到我的辦扮室報到。”


    麥凱點點頭:“是,長官。”


    祖卡’紮瑪米把肚子貼在堅硬的泥地上,舉起單筒望遠鏡掃視‘狂風號’。戰艦把守得並不森嚴;先知人部隊要守衛這麽大的戰艦還是捉襟見肘——雖然元老議會在人類突襲後已經增派了安全護衛兵力,最明顯的莫過於在墜毀的戰艦周邊巡邏的女妖戰鬥機、幽靈氣墊橇和“陰魂”自行迫擊炮。啞啞皮躺在獸人族身邊,手裏空空如也,不得不仰仗自己的肉眼觀察一切。


    “這計劃太瘋狂了,”紮瑪術從嘴裏擠出這句話,“我很早以前就該痛快地宰了你。”


    “是的,大人。”骨人富於耐心地附合道,知道他不過是說說而已。實情是,這個軍官非常害怕迴到“海妖號”,現在他別無選擇,隻能聽從啞啞皮的計劃。何況,他實在拿不出自己的計劃來。


    “你給我再說一遍,”紮瑪米要求道,“這樣我才能確信你不會犯什麽錯誤。”


    啞啞皮瞄了一眼手腕顯示器上的讀數。他還有兩格,或許兩格半的甲烷供應,隨後他的氣罐就會用完,他就會窒息而死。這對他來說是個棘手的問題,而獸人族可一點不擔心這事兒。一股衝動湧上心頭:拔槍爆掉紮瑪米的狗頭,自己去完成既定計劃。但畢竟有個獸人族作伴會有很多好處——而且,威脅一個高級戰士還能助長威風,這種小人得誌的快感讓他沾沾自喜。想到這兒,啞啞皮不禁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恐慌和湧上心頭的憤恨。


    “當然,大人。如您所知,簡單的計劃往往就是最好的計劃,所以我敢肯定這次一定會成功。既然元老議會很有可能正在密切通緝祖卡’紮瑪米,那麽您不妨找個死在人類營地的突擊隊獸人族,讓他頂替這個冤大頭的身份。


    “然後,在我的幫助下,我們去找負責守衛異星人戰艦的軍官匯報,謊稱我們被人類突襲後被俘虜,但隨後又成功逃脫了。”


    “那再然後呢?”獸人族警惕地問道,“要是他強迫我提供dna作比對怎麽辦?”


    “他怎麽會提出這種要求?”骨人耐心地反駁道,“他正缺人手,而眼前就是個突擊隊獸人族,仿佛是先知親自派來的援兵。如果換作您,覺得有必要冒險做這種確認嗎?不會的,我肯定不會。換作是您,您肯定會抓住時機,爭取讓這樣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聽從您的指揮,一邊還滿口感謝先知的祝福呢。”


    聽起來不錯,特別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那句,於是紮瑪米同意了。“那好,然後呢?”


    “然後——如果真有然後的話,”啞啞皮心不在焉地說,“我們會進行下一個計劃。而且到那時候,我們也就不愁吃喝,還有甲烷囉。”


    “很好,”紮瑪米說道,“我們這就跳上女妖戰鬥機,快快現身吧。”


    “您肯定這是最好的主意?”骨人機敏地質問道,“要是我們乘女妖戰鬥機出現,那指揮官很可能會懷疑我們為什麽這麽遲才趕來報到。”


    獸人族朝前方望去,看來還有很長一段艱辛的路程要走。他歎了口氣,勉強承認道:“好吧。”他以往傲慢自大的態度突然又出現了,“但你得幫我扛裝備。”


    “當然,”啞啞皮說道,兩隻腳互相搓了搓,“還有別的問題嗎?”


    活體標本兩次試圖自殺未遂,所以關押他的牢房被清理得一幹二淨,並處於全天候的監控之下。這個曾經是二等兵雷爾·a·傑肯斯的怪物如今坐在地板上,頭上方的一個吊環螺栓將他的兩個手腕牢牢鎖住。


    一直被傑肯斯視柞“異物”的惡鬼的意識安分了一陣,此刻又騷動起來。它蜷縮在意識的角落虎視耽耽,既憤怒又脆弱。金屬艙門“嘩啦”一聲開啟。傑肯斯向後張望,隻見一個男性寒坤走進房間,後麵跟著一個女軍官。


    二等兵心中升騰起一股山崩地裂般的恥辱感——他竭盡所能地背過身去。早些時候,守衛還沒有把他的手腕拴在牆上,傑肯斯曾用手勢要了一麵鏡子。一位好心的下士遞過來一麵。戰士在自己被扭曲的麵孔前舉起鏡子,頓時驚恐地尖叫起來。三十分鍾後,發生了第一次自殺行為。


    麥凱瞥見囚犯幹癟、燥熱的嘴唇,猜到他一定非常口渴。她要了一個水壺,走進囚室。“尊敬的長官,我提醒您最好不要這麽。,”寒坤慎重地說道,“這些畜生極其兇殘暴虐。”


    “傑肖斯是unief陸戰隊的一名二等兵,”麥凱堅定地迴答,“以後就這麽稱唿他。我理解你善意的勸告。”


    接著,她就像老師對付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樣,把水壺舉到傑肯斯目所能及的地方。“快看!”她說,來迴晃動著壺裏的飲用水,“學乖點,我就給你水喝。”


    傑肯斯想要警告她,想說出“不”,但他隻聽到自己含糊不清的聲音,受到鼓舞的麥凱旋開水壺蓋,上前三步,正要靠上去,突然戰鬥型惡鬼發起了攻擊。傑肯斯的左臂被鐐銬扯斷——掙紮著與另一條手臂合攏想抓住女軍官。


    麥凱猛然後退,正好躲過掃蕩而來的雙腿。


    寒坤清脆有力地把子彈填人霰彈槍的彈匣,正要開火射擊,麥凱大喊道:“不!”一邊伸手阻止。寒坤聽從命令沒有開火,但槍口依然對準戰鬥型惡鬼的腦袋。


    “好吧,”麥凱說道,窺探著怪物的雙眼,“我不逼你。不過不管你是否願意,我們得好好談談。”


    席爾瓦此刻走進囚室,站到中尉身後。寒坤看見少校點點頭,便退到房間一角,手拿武器,依然時刻保持警惕。


    “我名叫席爾瓦,”少校開口道,“你早就知道麥凱中尉在這兒。首先,讓我告訴你,我們倆對你的遭遇都非常同情,我們了解你的感受,保證你將得到unief所能提供的最好的醫治。但目前的頭等大事是,我們要如何做才能離開這個巨環。我想我已經有了答案——不過可能要花些時間。我們需要守住這座孤嶺,直到準備好動身離開。這裏正是你們要進攻的地方,你現在知道我們在哪兒了——你也知道惡鬼就在周圍蠢動。如果你來當我這個少校,如果你不得不頂住惡鬼的進攻保住這座基地,那你會把精銳部隊部署在哪裏呢?”


    “異物”的右手突然抓住傑肯斯的左手,用力擠壓,擠出一截碎裂的骨頭。接著,戰鬥型惡鬼掙紮著向前撲,想把那截骨頭當作尖刀揮舞。但鎖鏈限製了他。傑肯斯感到無以名狀的劇痛,開始喪失意識,又努力掙紮眷保持清醒。


    席爾瓦看了眼麥凱,聳聳肩道:“好吧,這值得一試,不過他已經無可救藥了。”


    傑肯斯隱約預感到“異物”前撲的衝動,由於分擔了人類的痛楚,異星生物的意識此刻也似乎不再那麽強烈。人類抓住這個時機,發出一陣怒吼,用完整的那隻手指向席爾瓦的右腳。


    席爾瓦低頭看看自己的右腳,眉頭一皺,正要說些什麽,麥凱抓住了他的手臂說:“他不是在指您的腳,長官,他在指下麵。指孤嶺下麵的區域。”


    席爾瓦感到一股寒流襲遍周身。“你是這個意思,小子?惡鬼就在我們腳下?”


    傑肯斯用力點點頭,眼球一轉,嘴裏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麽。


    少校點點頭,兩腳並攏。“謝謝你,二等兵。我們會搜查地下室,然後再迴來和你多聊幾句。”


    傑肯斯不想聊天,他隻求一死,但沒有人在乎這一點。守衛離開了,牢門鏗然關閉.空蕩蕩的囚室裏隻剩下陸戰隊員和他那斷裂的手臂,還有他腦袋裏的異形生物。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即便沒有真的奄奄一息,也已經被宣判人了地獄。


    仿佛是在確認這個結論一般,“異物”的意誌再次洶湧激蕩,猛拉鎖鏈,雙腳擊打地麵。食物明明近在眼前,又眼睜睜地看著食物離去,“異物”依然饑腸轆轆。


    寒坤看準下一個路徑點,將劫持來的女妖戰鬥機降落到一個平台上。他穿過一扇無人看守的大門,進人一座建築物。還沒看見人影,他就已經遠遠地聽見戰鬥的喧器。他一路穿過蜿蜒的通道,引項窺探下一扇門後的動靜。和先前遭遇的情形一樣,先知人正和惡鬼打得不可開交,難解難分。他耐心地等到雙方廝殺得兩敗俱傷,才動身離開通道內的安全地帶,挺身而出收抬殘局。


    寒坤馬不停蹄地補充裝備,像個食屍鬼似的在屍休間遊走,很快他就為自己裝備了一枝突擊步槍、一枝報彈槍,還有幾枚等離子手雷。盡管一想到這些武器是怎麽來的就令人不快,但寒坤手握先知人的武器還是感覺良好,而且還能隨時換上從惡鬼手中奪來的unief武器。


    第一個脈衝發生器已被摧毀,他急切地去解決第二個,然後前往他最後的目標。他步入光柱,炫目的光芒閃耀不止。隨後地麵開始顫動,就在他正要脫身離去時,惡鬼突然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


    沒有時間遲疑,也沒有時間迎戰了。他惟一的選擇就是跑。一個轉身,他就向進入房間的走道飛奔而去,給了一個擋道的戰鬥型惡鬼兩記老拳。他向兩個聚生型惡鬼之間衝刺,在它們像手雷般接連炸裂前及時脫身。爆裂後空癟的屍體內噴湧出一群新的感染型惡鬼。


    已經來不及轉身了,他開槍便射,7.62毫米口徑的子彈傾瀉到最近的怪物身上。他又向前方的敵陣拋出一顆手雷。一聲震天動地的“轟隆”過後,玻璃盡碎,三個怪物應聲倒下。


    接著,他發現彈藥耗盡,沒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填彈了,他直接換上霞彈槍,在撲麵而來的怪物身上轟擊出一個個大窟窿。他推倒圍攻怪物中的一頭,拚命狂奔起來。


    在隔開一段有效距離後,他得以轉身掃射尾隨的追兵。整個戰鬥隻持續了不到兩分鍾,卻著實讓寒坤感到疑慮。難道塞西不能檢測到他給兩枝武器重新填彈時手掌的輕微的顫動嗎?見鬼,她明明能暢通無阻地感知他所有的生命體征,所以她對他身體的狀況要比他自己更了解才對。但是,就算人工智能清楚他的感受,她的活語裏卻沒有絲毫的體現。“脈衝發生器失效了——幹得好。”


    寒坤沉默地點點頭,一路從通道返迴到女妖戰鬥機停放的地點。“‘狂風號’距離這裏一千兩百公裏,”塞西繼續說道,“能量讀數顯示,艦船的聚變反應堆依然在運轉!‘狂風號,上的係統已經開啟了故障自動保險13,如果沒有艦長的授權,甚至連我也不能解除。我們必須找到他或他的神經中樞植人體,才能啟動聚變引擎的自爆程序。”


    “隻剩一個目標了,我們盡快解決最後一個脈衝發生器吧。”


    指向標出現在寒坤的頭盔顯示屏上。他駕著女妖戰鬥機起飛,鄰近的建築物襲來一連串攻擊炮火,他駕著戰鬥機疾速俯衝。地麵快速逼近,他一個猛拉,異星人的戰鬥機沿著一條小徑,飛進了前方的山穀。指向標指向一條燈火通明的隧遭。女妖戰鬥機開始遭到地麵火力的攻擊,寒坤明白他的飛行技巧即將麵臨嚴峻的考驗。


    正當他猛地把女妖戰鬥機降低到地麵附近時,一枚火箭彈唿嘯著擦身而過。他用戰鬥機上的武器開火射擊.遏製住了敵人的火力。飛進隧道就夠糟糕的了——要是還保持著高速,則無異於自殺。


    進人隧道之後,他最大的挑戰變成了不停地左閃右避,以免撞上牆壁,自尋死路。幾秒鍾後,寒坤看到了一扇雙層防爆大門,於是立刻把戰鬥機急停了下來。


    他跳下戰鬥機,一路奔向控製麵板,按下開關,傳來一陣隆隆的悶響,大門徐徐開啟。突然一聲“砰”的巨響,有什麽東西發生了爆炸,兩塊巨大的門板停止不動了。已經開啟的空隙對女妖戰鬥機來說太小,但足夠兩個聚生型惡鬼趁機通過。兩隻怪物扭動著短小粗硬的雙腿,向他靠近。它們上半身的球囊不住地顫動著,裏麵的感染型惡鬼迫不及待地想釋放自己。


    寒坤舉起霰彈槍,一槍一個結果了兩個怪物,又補上一槍把殘餘的感染型惡鬼消滅幹淨。他停下重新填彈。大門的另一麵顯然還有更多成群結隊的怪物正等候著。


    準備好迎戰後,他跨過大門縫隙,站定一看:除了機械設備險隨傳來的轟鳴聲、他右側“滴答滴答”的水聲,以及他自己粗重的唿吸聲外,幾乎一片寂靜。運動探測器上沒有顯示任何警報,視野中也看不到敵人的蹤影,但這些都算不了什麽。惡鬼從來不在乎地點,它們習慣從天而降似的發動突襲。


    這個洞穴——姑且用這個詞來描述這個巨大的洞窟般的空間——有許多可以藏身的地點。巨大的管道在牆體上若隱若現向下延伸,種種神秘的裝置在他周圍的平台上像孤島一般名自矗立,沒有人知道陰暗的拐角處潛伏著什麽東西。高高在上的燈光,隻能為這裏提供微弱的照明。


    寒坤站在一塊和整片開闊地帶等寬的平台上。一條深溝將他所在的平合和山穀對麵一座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建築一分為二。溝壑上有兩座橋,其中一座己經斷裂,隻剩另一座可以通行——對於任何想愉襲他的伏兵而言,這簡直是天造地設的絕佳關口。


    既然別無選擇,他隻好衝到一個對剩下的路途一覽無餘的地點,然後開始過橋。他還沒走出三十步遠,五十到六十頭左右的感染型惡鬼從藏身處蜂擁而出,奔跳著擋住了他的去路。


    寒坤原地站定,等這些怪物稍微靠近些,然後向敵陣中央投出一枚破片殺傷手雷。


    深邃的洞穴吞沒了一些聲浪,但手雷還是“轟隆”一聲炸開了花,飛揚的彈片幾乎又幹掉了一大群怪物。


    但還有兩個幸存者,兩隻怪物不管大多數夥伴都已經喪生,依然沿著這條道路向前突進。霰彈槍隻用了一發子彈就將它們消滅了。


    他向槍上的彈倉填入更多子彈,深吸一口氣,再次上路。他衝到了橋的中央,突然一支混雜有戰鬥型、聚生型和感染型惡鬼的軍團在前方的橋頭集結起來。又一枚手雷轟殺掉一些,但它們隨後立刻向他衝刺.寒坤不得不向後退卻,手中的突擊步槍竭盡全力地噴吐著子彈。


    接下來的數秒間可謂勢均力敵。戰鬥型惡鬼跳到空中,一前進就是十五米;聚生型惡鬼直接衝刺;而無處不在的感染型惡鬼則在前兩者之間你推我擠。寒坤一路退卻.已經重填了三次子彈,直到背靠牆壁。最後一隻戰鬥型惡鬼在他腳下仆倒,它剛要起身,就被寒坤迎頭痛擊。


    他再次為兩枝武器重新填彈,走上血跡斑駁的橋麵,再次過橋。這次他走過去了,對麵隻有些微不足道的敵人,還有機會補充彈藥。


    下一道防爆大門順利開啟,寒坤得以進人一條相對短小的,通向地麵的通道。他決心盡最大可能采取潛行,於是悄悄溜出了通道,爬上他右邊堆滿積雪的路堤,遭遇了四個惡鬼。一顆手雷喂飽了兩個——突擊步槍則解決了剩下的。


    一架女妖戰鬥機俯衝下來,在雪地上點射出一條長長的虛線,接著朝山穀飛去。這麽輕易就脫身,寒坤感到有些意外。不過由於黑夜茫茫,一頭霧水的飛行員很可能錯把他當成了戰鬥型惡鬼——這樣的目標當然值得一打,但不值得再掉頭迴來,特別是當山穀中滿是戰鬥型惡鬼的時候。


    他小心地把臉貼近峭壁,躲在沿著山穀邊緣散布的巨石和樹叢提供的掩護中。自動武器的開火聲和等離子武器的嗚咽聲連綿不斷,證明了他左邊的戰鬥已激烈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接著,正當他越過一個緩坡,以為自己可以悄悄溜走而不費一顆子彈時,他看見先知人和惡鬼正在下麵的窪地中進行著肉搏戰。他先用一顆手雷先聲奪人,緊跟著抄起ma5b突擊步槍向兩路人馬一陣怒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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