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想了想，這東西似乎對過年買新衣這件事不太感興趣。“叔，你快看！”季涼夏指著前方的櫥窗，要過年了，商場的櫥窗做了裝飾，地麵鋪了一層白白的雪景，放著綠色的雪杉，雕塑模特穿著厚厚的冬裝，戴著紅色的毛線帽子。嚴厲皺了下眉頭，這種景色隨處可見，沒什麽特色。“那個帽子好漂亮啊。”她跑過去，扒在玻璃上看著。原來是喜歡那個帽子。他推著輪椅跟過去。店裏的服務員看到他們，出來迎接他們。他向服務員，“那個帽子我要了。”服務員微笑著把子取出來，遞給嚴厲。季涼夏上前來，彎著腰，把到他的跟前，讓他把帽子給她戴著上。他嘴角揚了下，這東西是真的喜歡這個帽子，像個孩子。他將帽子給她戴上，又將她額前的頭發捋到兩邊，乍一看，眼睛一亮，不由看得癡了。她五官精致，頭發像海澡一般鋪散著，肌膚光滑透亮，臉頰上紅紅的，戴上紅色的帽子，平添了幾分紅映，光豔照人。她衝著他笑，摸著腦袋，“好暖和！”他伸手摸著她的頭，眉眼舒展，笑笑。她看著他，眼睛大張，瞬間看呆了。叔很少笑，他笑起來上，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店員們看著他們，映著櫥窗的背景，他們看起來好甜，難怪現在流行大叔戀。童菲站在商場的盡頭，遠遠地看著他們。她看著嚴厲臉上的笑，他從未笑得這樣開心這樣甜，她內心深處意識到，她和他再也迴不去了，她最愛的男人，被季涼夏搶走了。她的眼神慢慢變得鋒利，迸發著毒辣的光芒。服務員向嚴厲，“這位先生，帽子包起來嗎？”“不用。”服務員臉色一僵，不會是窮人買不起吧。嚴厲突然將卡遞到她的眼前，原來自己會錯意了。他的意思是，不用打包，直接讓她女朋友戴著。他刷了卡，一個帽子三千塊，季涼夏還是覺得有點貴。這段日子，她跟在嚴厲的身邊，看著他用wh 的項目股份募集了十幾億的資金，明白了一個道理，財富是一種能量，她不願意把錢花在這種東西上。嚴厲接過服務員遞迴的卡，見她一在旁發呆，伸手整理了下她翹起的衣角，“去那邊買衣服。”她推著輪椅走在光滑如鏡的地麵上，地麵映著兩人的身影。“叔，你喜歡什麽樣的衣服？”嚴厲愣了一下，“我還好，對衣服不挑剔。”家裏有職業裝，工裝，還有一些休閑裝，都是迴國時叫服裝店送去的，很多衣服都還沒有拆開。童菲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裏，轉身離開商場，開著一輛不起眼的大眾車，迴去了。季涼夏和嚴厲逛了一些，她想給叔買過年穿的新衣，但他不能站起來，不能試衣服，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找借口不喜歡衣服，也沒有買衣服，兩人在商場裏逛了將近一個時候，隻買了一個帽子就離開了。她將嚴厲推上車，自己坐到駕駛座上，將中視鏡拉下來，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很滿意，她喜歡這個帽子。嚴厲看著她照鏡子的樣子，眯起眼睛，想笑。“叔，我們迴家嗎？”“嗯。”季涼夏心翼翼地將車倒出停場車，開上公路。色已晚，邊一片橘紅，公路兩邊林立的商鋪燈光絢爛，路燈明亮，霓虹一片，到處都很喜慶，她感受到除夕的氣息，她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城市這麽暖。季薇將車停在一家偏僻的飯店前，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招搖，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一雙黑色的皮靴。她進了飯店，就看到飯店的腳角裏坐著一個黑衣男人，戴著鴨舌帽，他渾身一震，感受渾身不舒服，有一種想要轉身就跑了衝動，但她還是控製住了自己，走上前去，在他對麵坐下來。男人抬起頭來看著她，他的眼神發亮，像豺狼看到了獵物，他的眼下有一道疤，讓他看起來更可怕。季薇正撞上她的目光，臉色瞬間變得慘無血色，渾身僵住。她腦海裏浮現出可怕的畫麵，這個男人，強了自己，好多次，她被迫和他結了婚，生下了季源希。有一聲呐喊堵在她的喉嚨裏，想要衝叫出來。“哐！”一杯水放在她的麵前，她的思緒從崩潰的邊緣拉了迴來。王啟發聲音沙沉，但還沒有惡意。“喝口水，冷靜點。”水是溫的，她喝了一口水，慢慢地放鬆下來。他沒有看她，諷刺地道：“你竟然會怕我。”“你應該感激我。”“我替你背負了罪名，坐了十二年牢，替你做了那麽多見不得光的事，你才有今。”季薇雙手緊緊掐著杯子，身體還在發抖。她壓低聲音，“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我給了你很多錢……你……”她不想再提那些可怕的事，無論她變得有多成功，擁的多少財富，擁有多少光環，那些事都如影隨形，讓她無法擺脫。“你……你到底想要什麽？”他抬起頭，露出眼睛，看著她。她咬著牙，堅定地看著他。“人需要的東西很多……”一個中年男子，需要女人，需要有一個穩定的生活，歸根結底，需要錢。“別太貪了，貪心會害死人。”“我給你開了個海外戶口，存了五百萬，你想過安逸的日子，就出國吧。”他冷“哼”了一聲，“你越來越精明了，可是五百萬，在海外能用幾年？”她一臉苦惱，“這五百萬，是我從源希的嫁裝裏拿出來的，你以為我過得很好嗎？”她抱怨，“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他一臉不信，“季家不都是你的嗎？”她伏低了身體，咬牙道：“房子和公司都在季涼夏的名下，她現在正在慢慢地將這些東西拿迴去，我快一無所有了。”他瞳孔一鎖，“你怎麽還讓她活著？”“你瘋了？”殺人可是犯法的！“你不是很有手段嗎？”季薇：“……”她機關算盡，百密終有一疏，上了季涼夏的當，她也沒想到，季園薰會留下嚴家這個底牌給她的女兒，她也沒想到嚴厲會這麽難對付，更沒想到他會那麽保護季涼夏，也絕對沒想到他和季涼夏會發展成戀人的關係。想到這些，她心裏憤氣翻騰，對王啟發的恐懼也少了些。她從包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推到他的麵前，“八萬現金，三張卡，都是以前的老卡，總共是三十萬，還有海外的賬戶，你再替我辦一件事，然後出國。”他將塑料袋收起來，“季薇，你要記住，是我成就了你，有你一錦衣玉食，就必須有我的一口飯吃，否則，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找到你。”季薇的臉色白得可怕，“以後不要找源希，我們的事，不要牽扯到她。”季源希是她所有的希望，夢想和心血。她有著肮髒的過去，她希望她的女兒，像使一樣，不要被王啟發這樣的魔鬼玷汙。她完，站起，迅速離開了飯店，逃也似的開著車離開，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