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同錢扯上了關係,蔣大嫂的記憶不錯,很快就把這件事給迴憶起來,“她說她叫劉曉梅,以前跟你同一個辦公室,也是做采購的。”她見蔣碧薇不說話,以為這人有什麽不妥,生怕蔣碧薇責備她擅自收這十塊錢,連忙解釋。


    “薇薇,本來這錢我是不收的,當時也把錢給還迴去了!”


    “可是等我送完她迴來,那十塊錢就放在原來我們租的房子的灶台上,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放上去的。”蔣大嫂邊看著蔣碧薇的臉色,邊小心翼翼地繼續往下說,“後來我去找過你以前的這個女同事,可是供銷社的人說她早就離職了,說是她在港島的一個姨奶奶迴來探親,把他們一家都接到港城去了!”


    當事人既然不在,那十塊錢隻好重新拿了迴來。他們也不缺那十塊錢,一直放著沒動,說是等著蔣碧薇迴來再給她。可是日子過著過著,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直到今天這個時候才想起來。


    “這不怪你!大嫂,你做的沒錯!”蔣碧薇看著忐忑不安的蔣大嫂,安撫地笑了笑。


    “我那同事那是飛黃騰達了,港城這個地方可是個好地方!”就是不知道是劉曉梅一家去了,還是她的表哥也一並跟著去了。後來劉曉梅同她關係好轉以後,也提到過她父母是個狂熱的扶侄魔,什麽好東西都想著搬到侄子那裏,對親生閨女劉曉梅隻是淡淡的,還幾次要求她掏錢支援她那遊手好閑的表哥。


    “你們姑嫂兩個躲在廚房裏嘀嘀咕咕說什麽?”蔣母走進來,看到閨女同自己的大媳婦坐在同一條長凳上,正低頭聊著什麽,時不時還相視一笑,看起來關係就和和諧。蔣母就喜歡看到這樣一幅和睦的情景,帶著笑意調侃著問道,“你們兩個說話就說話,還是要看下火,別不小心把燉的湯都燒幹了還不知道。


    “那哪可能?我和大嫂兩人四隻眼睛都一直盯著呢!”蔣碧薇小心而緩慢地從長凳上站起來,笑著問蔣母,“阿娘,外麵都忙完了?”每年除夕,除了最隆重的年夜飯,其次就是貼春聯了。需要在吃年夜飯前貼好,預示著一年的日子都會紅紅火火。


    而貼春聯具有強烈的象征意義,往往是當家人帶著認定的下一代頂門立戶的男丁進行,家裏的女眷隻是幫著準備,並不能動手。貼完春聯後,就要開始準備年夜飯,這樣的活動是全家一起動員,因此蔣碧薇才有這麽一問。


    “貼好了,周虞的車子也洗好了!”蔣母嗔道,“就你會偷懶,跑到廚房烤火來了?”自己自覺讓出位置讓周虞同未來的丈母娘培養感情,誰知道蔣母還倒打一耙,蔣碧薇頓時委屈了,“阿娘,你自己同周虞說得熱火朝天,我不想妨礙你們才來找大嫂聊天的。”


    “別說了,一天到晚,好吃懶做,什麽事都不幹,你沒看你大嫂忙著嗎,眼睛裏一點事都不看,還不幫著抱天寶!”蔣母根本就不想聽蔣碧薇解釋,徑直吩咐道,“你把天寶抱出去,小心別被撞到了。”


    這可是親媽,前幾天迴來,看到你噓寒問暖,什麽好吃的都往你嘴裏送,唯恐你吃不好。不出三天,就換成了一副吹毛求疵的模樣,無論你做什麽,都能夠找到不好的地方,都能夠找到各種理由來數落你。蔣碧薇估摸著再過三天,就開始嫌棄你,恨不得你趕緊走,走遠點不要礙事。


    蔣碧薇敢怒不敢言,鼓著嘴抱著蔣天寶出了廚房,蔣大嫂有心想要幫小姑子說幾句話,才開口,蔣母就把她指使得團團轉,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蔣大嫂畢竟是媳婦,心知婆婆是故意想要收拾小姑子,蔣母是婆婆,她也不好頂嘴。


    “又被你娘說了?”雷佳虎溜溜達達地走到蔣碧薇麵前,幸災樂禍地說,“近臭遠香,你離得遠了,你娘就總想著你的好處;迴家了以後,她就盡看到你的缺點,難怪會你不管做什麽,她都會看不順眼,總會給你找出些毛病來!”


    他不正經地安慰蔣碧薇,“過幾天你娘想到你要走了,就又會對你很好的,你先忍耐些就好了。”說完他用手指戳著蔣碧薇懷裏蔣天寶肥嘟嘟的臉蛋,“這個天寶倒是睡得香,看起來他的根骨不錯人,等他大一些給我做個徒弟,我攢下來的那些好東西都留給他!”


    “這件事你同我大哥大嫂他們去商量,我做不了主,”蔣碧薇白了雷佳虎一眼,“你別總是想著收徒弟,找個正經的好姑娘娶了,生幾個兒子想怎麽教就怎麽教,就你這樣,還是別禍害我家小天寶!”


    雷佳虎簡直是震驚了,追在蔣碧薇後麵直問,“天地良心,我明明是正經地說話,哪裏就變成了禍害?”這樣汙蔑人的話,他雷佳虎可不能認,非要討個公道不可。周虞看到雷佳虎跟在女友的身後喋喋不休,氣悶不已,走過去隨便找了個不走心的借口,把滿心不願意的雷佳虎帶走了。


    “你們感情真好!”蔣大力走過來,笑著看向蔣碧薇,“來,同大哥聊聊,自你迴來,我們都沒有怎麽認真說過話。”


    對於這個知道些她不是原裝貨的大哥,蔣碧薇總是不自覺的心虛。可是自從上次質問之後,蔣大力也沒有多做什麽事,還是把自己當成妹子來看待。連原本堅持著隻叫她碧薇,而薇薇這個名字被認為是自己親妹子的專屬稱唿,而不準她用的規矩也慢慢廢除,就連蔣大力自己都“薇薇”,“薇薇”的叫著,仿佛從來都沒有那迴事發生。


    現在該來的還是會來,蔣碧薇定了定神,去廚房倒了一杯茶給蔣大力,“大哥,先暖暖手!”左右在之前就已經說開,再來她也不懼。蔣大力並沒有同她一起迴憶往事,而是關心地問起她在雁城的事情。


    “多讀點書總歸不是一件壞事,你能想通參加明年的統考,我們就很高興了!”蔣大力的眉眼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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