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人早就在翹首相望,一聽到熟悉的嗓音,飛快地開門把迎接。沒想到開進來的時候是一輛皮卡車,所幸蔣家人買的房子就帶了個大院子。考慮到蔣天寶一天比一天大,需要足夠大的空間來活動,就把院子平整了一下,正好可以供車子開進來,還留出了好大一截。


    “阿爸阿媽,我們迴來了!”一下子,蔣家就變得熱鬧起來,小天寶見到家裏一下就多了這麽多人,高興得咯咯大笑,一會兒看向這個,一會兒看向那個。蔣碧薇連忙過去抱住小外甥,“阿媽,天寶這孩子長得真好!”


    蔣天寶長得圓滾滾的,一雙大眼睛就如同黑葡萄一般晶瑩剔透,看著人的時候十分專注。眼睫毛長長的,遮下來可以蓋完整個眼睛,笑起來就有一個小小的酒渦。看到這麽多人,既不哭也不鬧,隻是把指頭塞進嘴巴裏,轉著腦袋看來看去。可愛極了。


    蔣母讓蔣父他們招待客人,自己抽身出來找閨女。見她沒心沒肺地在院子裏逗弄侄子。她坐到蔣碧薇身邊,對她說,“都說侄子像姑,天寶這孩子剛生出來還看不出來,越長大,就越發現他長得越來越像你。”


    “阿媽,像我還不好?長大以後就是帥帥的,以後你的孫媳婦肯定不會發愁。”蔣碧薇笑嘻嘻地摟住蔣母,“阿媽,你想不想我?”


    “你這個死丫頭,一出去就像是沒了線的風箏,就沒有了個影子。你就這麽忙,忙得連迴家一趟都沒有時間?”蔣母打掉閨女的手,抱怨道,“你看天寶都長這麽大了,你這次迴來他都不認識你了。”


    “阿媽,我忙嘛!”蔣碧薇有些心虛,她連忙衝著蔣母撒嬌,“要不過完年,你同阿爸帶天寶上雁城去住一段時間。我新買的房子早就裝修好了,有很多空房間,你們隻管挑房間住。”


    提到這個,蔣母更加有話要說,“死丫頭,自己找了對象,還瞞得密不透風,要不是你小舅舅告訴我們,”她沒好氣地用手指戳了這個不省心的姑娘額頭一下,“要不人家小夥子第一次上門來,我們什麽都沒有準備,那該多失禮。”


    蔣碧薇嘿嘿傻笑著,想要蒙混過關,蔣母卻沒有輕易放過她。拉著她的手細細地打聽周虞的情況,“這個小夥子我一看就覺得麵熟,就是不記得什麽時候見過?”


    “阿媽,我上次出遠門迴來,就是他送我迴來的,那時候你還留他吃飯,他同村裏頭的建國是戰友。”蔣碧薇提醒道。


    蔣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是個好小夥子。你們在雁城怎麽又碰上了?他不是隔壁縣的人嗎?”經閨女一說,蔣母馬上就想了起來,“你們在雁城沒有住在一起吧的?”她緊張地問道。


    “他在雁城上軍校,偶然一次碰到了就聯係上了,以後又碰到過幾次,發現他人還不錯,阿媽你們又不停地寫信過來要讓相親,我正煩的時候,他向我表白,說是想做我的男朋友。我就答應下來了。”蔣碧薇狡猾地把這事推了一半責任到蔣母身上。


    “雁城那麽大,怎麽就你們總是遇到,薇薇,你們是不是在去雁城前就約好了一起去雁城?”所以閨女才吵著要去雁城,還把自己娘家的兩個侄子也拐帶走了。聽說他們在雁城過得都還不錯,蔣母也就放心下來。要是過得不好的,她都怕到了地下,都不敢見他們的阿爸阿媽他們。


    這個問題不管怎麽迴答,都是錯,蔣碧薇隻是笑,卻低聲問蔣母,“這次小舅舅娶的曹阿姨您也看到了,是不是很不錯?”


    蔣母臉上的怒容稍微緩和了些,卻還是有些不大高興,“你少給我轉移話題,現在不說,等吃完晚飯,讓你阿爸和大哥他們一起來審你。”麵對不依不饒想要追問個答案的蔣碧薇,還是說了對曹阿姨的印象,“是個本分人,把你小舅舅照顧得很不錯,不管怎麽說,都比樂樂他們的阿媽要好得多。”


    畢竟是親弟弟,怎麽可能不關心。這次林小舅迴來,蔣母仔細看了,她弟弟衣服鞋襪針線細密,一看就是精心準備的。全身上下雖然有些灰,但是那種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汙垢都不見了蹤影。而且林小舅的麵色紅潤,同那個姓曹的說話也是有商有量。可見他完全走出了他前妻帶來的傷害,真正開始了新生活。


    蔣碧薇靠在蔣母耳邊,把他們認識的過程悄悄告訴了她,最後還不忘記自誇,“說到底還是我有眼光,”


    “這種話以後你少出去說,”蔣母聽了並不高興,“做晚輩的管長輩這種事,說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她更擔憂另外一層,“要是樂樂他阿媽知道是你從中插了一手,非恨死你不可。以後要找你麻煩就不好了,給我閉緊嘴,不準把這件事掛在嘴邊往外說啊!”


    “他們離婚又複婚,又離婚,以後又不可能在一起,哪裏還能管小舅舅結婚不結婚?”蔣碧薇還要再說,接觸到蔣母伸手想要打她的手的,乖巧地閉上嘴,“我又不是傻的,隻是跟你說,我不會告訴別的人。”


    “那就好!”蔣母見閨女聽話,也不多糾結。相比於林小舅已經成定局的事,她更關心閨女的終身大事。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好的時機,她本來就是抽空跑出來。現在料想屋裏寒暄得差不多,應該快要吃飯,“晚上再找你問,我先去幫你大嫂。”廚房裏飯菜是早就準備好了,就剩下一些需要現炒的菜現下鍋炒好了端出來。


    “那我去幫著燒火!”蔣碧薇把天寶抱在懷裏,也跟了過去。至於周虞怎麽被家裏人盤問,那就靠他自己應付,這也算是對他的一個小小考驗。蔣碧薇很是不負責任地想著,“阿媽,今天有什麽菜,我在火車上啃了幾天的幹糧,早就受不了了。”


    “少不了你吃的。”蔣母慢下腳步等著閨女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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