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碧薇無心同雷佳虎計較,她小心翼翼地把虎皮大肥貓捧進背包裏。為了讓它睡得更舒服些,還特意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一些,把幾件柔軟的衣服給它墊著。忙完了這些,她才有空迴答問題,“沒事,我把包裏的東西拿掉一些就是,這樣一來加上乖乖,也增加不了多少重量。”她瞥了雷佳虎一眼,勾起嘴角一笑,“放心,即使被野獸追上了,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你自己盡管跑,我不會怪你的。”


    雷佳虎有些懊惱,“我被你請過來保護你的安危,你被野獸追上了,我如果見死不救,丟下你跑掉了,那我成什麽人了?”碰到危險,丟下雇主就逃跑,這根本就有違原則。他雷佳虎再怎麽可惡,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你想怎麽樣?”蔣碧薇有些惱怒,“事先申明,乖乖救過我的命,我是不可能把它拋下不管的。”她很是堅定地說。隻覺得心寒,在來安桃鎮的那個前夜,乖乖的幾嗓子可是嚇退了好多次野獸的前撲。


    現在發現乖乖發揮不了作用,就開始認為它是累贅,甚至想著要丟棄它。這樣的翻臉無情,不能不讓她多想,她這個雇主,等到妨礙他性命的時候,他會不會也像是丟垃圾一樣毫不留情地把她丟棄?


    雷佳虎隻覺得蔣碧薇的這番話如同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被甩得火辣辣地疼。他有些訕訕然:“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隻大肥貓以前也救過我們的命,我又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閉嘴,一個男人哪這麽沒有擔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最該想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而不是去解決提出這個問題的人。一味的埋怨與推諉隻能起到副作用。周韓用眼角掃了雷佳虎,讓他不要多廢話。隨便哪個男人都不想貼上沒有擔當的標簽,被周韓這麽一說,雷佳虎徹底閉上了嘴巴,不再說那些碎嘴的話。


    周韓這才轉向蔣碧薇,柔聲說道,“乖乖救過我們的命,它也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你盡管放心,無論乖乖怎樣,我們都不會把它丟棄掉。”雷佳虎張了張嘴,還想再說,卻被周韓的冷眼逼退。


    “給我吧!”周虞伸手接過蔣碧薇手中的雜物,隨手塞到了自己提著的袋子裏。這是他在養病的時候,蔣碧薇專門用邊角料給他縫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布袋子,雖然針線不算齊整,卻很實用。裏麵隻少少的裝了幾件衣服,還有不少空的地方。周韓則坐在桌子上用軟布小心地擦著手槍。


    每個人都有事做,隻有雷佳虎靜不下心來,一會兒站起來往門外看看,一會兒又退迴來爬上滑梯竄到二樓去,坐臥不寧,看起來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


    “也給我一把槍!”在沉默中,周虞向周韓開口道,”我記得還有剩的槍,給我一把。”


    周韓有些猶豫,“你還記得怎麽開槍嗎?”他問周虞。


    “我試試!應該可以。”周虞並沒有把話說死,他誠懇地望向周韓,“有把槍在手上,萬一碰到什麽危險,多少能夠自保。”他看了眼蔣碧薇,補充了一句,“給我姐姐也拿一把,她這麽聰明,隨便學學應該就會。”


    “也好,反正還有多餘的槍,給你們一人一把!”周韓並沒有猶豫多久,很快就拿了兩把“勃朗寧”,給了他們倆一人一把。手槍剛一入手,周虞就下意識挽了個槍花,裝彈夾、上保險、瞄準目標,射中目標物,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


    望著門口的大樹樹幹上的一個深深的彈孔,周虞有些呆愣地站著,好似剛才的動作重複做了千百遍,腦子裏自有標準教程。心隨形動,根本就不用思索。


    蔣碧薇拍手叫好:“好槍法!好身手!”周虞到底是專業軍人,像射擊這樣的軍事技能訓練了無數次,早就形成了自己的肌肉記憶。她並不覺得奇怪。


    周虞有些赫然:“好像退步了很多,以前我在全軍比武中打移動靶都是百發百中,現在也隻能打打靜止靶。還要多訓練訓練下才行。”這樣的話自然而然就說了出口。才一說完,他就愣住了。


    “我以前從來都沒有拿過槍啊?怎麽會忽然冒出這樣的話?”


    蔣碧薇暫時放下了對萎靡不振的虎皮大肥貓的擔憂,很是替周虞高興。她笑著推了周虞一把,“這還不高興?說明你的記憶力在慢慢恢複,照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恢複。”


    見她毫不奇怪,周虞愈發震驚,他喃喃問道:“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我已經長大了?”


    “這不是廢話嗎?”雷佳虎終於找到了插嘴的機會,毫不客氣地說,“你沒有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吧!哪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長得同你這樣,”他很是心酸地拿自己作對比,“我雷佳虎算是男人中個子高的那一掛,可是跟你一比,還比你矮了小半個頭。那些七八歲的小娃娃,最高的也隻到你的腰那裏。這是其一。”


    “別說了!”蔣碧薇生怕刺激到周虞,引得他發狂,趕緊製止雷佳虎再說下去,她很是不滿,“你不要一股腦說出來,也給時間讓他好好消化消化。”刺激來得過快過密,很容易引起極度不適。


    她斟酌著,小心地望著周虞,心裏組織著合適的句子,“周虞,你先別急,你是生病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一下記不起來,你慢慢地想,如果頭痛了就不要再想。咱們一天想起一點,一天想起一點,總有一天能夠把所有的事都想起來。”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頭痛嗎?”


    周虞手中無意識轉動著手槍,搖了搖腦袋,“有些隱隱作痛,但是也不是很痛,還可以堅持。”


    蔣碧薇當機立斷:“那你別想了,要不要躺下來休息下。”


    周虞失笑:“我又不是泥捏的人,哪裏用這麽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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