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才走一半,雷佳虎就倒退著走了迴來。


    “怎麽樣?裏麵有人嗎?”蔣碧薇連忙問道。


    雷佳虎臉上的表情有些想笑又不笑,遲疑了片刻,才說話:“你們自己去看看就是!”


    就幾步的路,賣什麽關子?大家的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樣一句話。看他的神情裏麵的大廳不像會遇到危險的樣子,蔣碧薇心弦鬆了些,跟著他們加重了步伐。


    蔣碧薇等人站在門口,望著大廳裏麵,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周虞甚至下意識捂住了嘴,唯恐自己不小心笑出聲。二樓兩個大廳的客人幾乎都聚集在這裏麵來了,卻沒有見到一個服務人員。高台上有兩人身上披著桌布,抱在一起在台上滾來滾去,高台上的這兩人衣著打扮異常的辣眼睛,除了一條小短褲,就披著一件不知道隨便從哪個賭桌上扯下來的桌布遮體,其他的衣服一概皆無。


    夏天衣服穿少些很正常,這不是蔣碧薇等人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的原因,而是另外一方麵。站在門口遠遠望著,高台的另外一側聚集著一小撮同台上兩人裝束的人。仿佛生怕別人看不到,每一塊桌布上都別著幾個鬥大的字。這一塊桌布上別著“我是豬!”、那一塊桌布上粘著“畜生不如”、左邊這人披著的桌布上有著“死有餘辜”,右邊那人桌布上別著“罪大惡極”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高台下麵原本的觀眾席上站滿了人,配合著台上兩人賣力的抱摔動作倒還有幾分熱鬧,如果這些“觀眾”鼓掌的時候再熱烈些就更應景,別像現在這樣鼓起掌都是零零散散幾個,還有氣無力的模樣就好了。


    一眼掃過去,幾乎都是罵人的話,難為收集了這麽多的桌布,扯了那麽多的白紙,還有閑心寫了這麽多的罵人的話在上麵。不知道的人乍看到這些,還以為是來到了課間的教室,一群精力旺盛的小男生的惡作劇呢,這也太幼稚了吧!蔣碧薇心裏想。


    “來都來了,怎麽還不進來?”他們四人沒想到要惹事,事情卻找到他們頭上。也不知道是誰朝他們喊了一嗓子。


    周韓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走進去,問:“你們這是在玩摔跤嗎?”蔣碧薇幾人也乖乖地跟在他的後麵。


    “你們進來看看就知道了!”那人隻含糊了說了這句話,再也沒有出聲。他們進來半天,也沒有見到有人過來找他們,仿佛對方隻需要他們進來,至於進來以後該怎麽辦就沒有人過問。


    “這是怎麽迴事?”眾人麵麵相覷,問觀眾席上坐著的人怎麽迴事,這些人就好像修了“閉口禪”,不管問他們隻是一個勁的搖頭,問多不耐煩也隻背過身用後腦勺對著他們,怎麽都不肯迴答他們的問題。


    蔣碧薇拉了拉不死心,還想要再去問的雷佳虎,“別問了!我們出去吧!”反正問來問去也問不出些什麽,還不如再出去找下去三樓的通道,她猜測獨立出入的另外一扇門在三樓。


    周虞一進來就東張西望,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他用力地扯著蔣碧薇的袖子,趴在她的耳邊輕聲告訴她道,“那個八號在那邊!”


    八號?蔣碧薇連忙輕聲問:“在哪裏?”


    順著周虞指著的方向,蔣碧薇才發現,那個八號拳手這會兒正站在高台上,手裏拿著一塊別著白紙的桌布,飛快地套在其中一人身上。原來這些桌布撕出了一條縫,把腦袋從縫裏套進去,隻需要匹配一個幫忙撕桌布熟練工,一條帶著現代工業嘻哈風的披風就這麽誕生了。


    被披了披風的人被粗魯地推到有著同款披風的人群之中,另外一個沒有給予披風的人則被帶到了高台另外一側,那裏同樣有一小撮人等著他的加入。然後,另外兩個人走上高台,也不對著觀眾行禮,一上來就衝著對方而去。


    隻要多看兩場,就可以看出內容來。還真是摔跤的形式,隨機從觀眾席中拉來兩個人,在高台比賽摔跤,哪方敗了就套上別著寫著字的白紙的墨綠色披風,贏了的那方就歸於另外一邊。原來的拳手搖身一變,變成了裁判;相反,原來的賭客則調換身份,變成了以前供他們取樂的比試者。就不知道這次的優勝者手中是拿了當期的船票,還是拿了過了期限很久,登不上船的船票。難怪觀眾席上的人沒有興致。


    當初那個八號不是被胖主管派人關起來了嗎?這是趁亂逃出來了?要一下子就控製這麽多人,也不是八號一個人就能做到,這個場子裏應該還有不少的拳手混在裏麵。蔣碧薇心想。以前這裏是拳擊比賽,他們就換了個花樣,搞了個摔跤比賽。不管這些人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麽藥,她都不想參與。她想要趕緊離開。


    “那個八號過來了!”忽然,周虞小聲提醒。


    等蔣碧薇抬起頭,八號那張放大的臉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他並不看周虞,反而是站在蔣碧薇麵前,咬牙切齒地問:“你們不是出去了嗎?怎麽又進來了?”


    “那也要我們走得成,等我們想出去,大門已經關上了。”


    “你們幾個跟我走!”八號拳手點了蔣碧薇三人,就要帶他們走。周虞在旁邊插話,指著雷佳虎,“這個也是跟我們一起的。”


    八號看了雷佳虎一眼,問他:“這個也是你麵熟,卻叫不出名字的人?”


    周虞搖了搖頭,很誠實地迴答:“不是,他是跟我姐姐一起送我迴家的人。”


    “你姐姐?”八號上下打量了蔣碧薇好幾眼,“原來你是女的,你還有姐姐?”


    周虞話一說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我說錯話了,她不準我在外麵這樣叫她。”他偷偷瞥了一眼蔣碧薇,又飛快地縮了迴去,臉上的表情懊悔得幾乎快要哭出來,“你可以原諒我嗎?下次我再也不犯了。”


    說都說出口了,還能怎麽辦?而且這個八號應該是他認識的人,隻能安慰自己應該沒有什麽大礙,想到這裏,她安慰著開口:“這位先生也不是外人,以後可不能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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